“是我给她的。”
沈念一边点头，一边打了个手语。
她光看傅寒知的表情也知道，他现在很生气，但是她不能说假话。
做过的事就是做过，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
没等傅寒知问下一个问题，林书瑶就率先开口了。
“你看吧，寒知哥哥，她就是想杀了赵晴晴灭口！”
傅寒知鹰隼一样锐利的眸子，又落在了沈念的身上。
“是不是你？”
他身上强大的威压带来极度的压迫，此刻他伸出两指捏着她的下巴，像是要将她的下颌捏碎一般。
“没有。”
沈念一边打手语，一边不住地摇头。
下颌的痛蔓延开去，她的眸中泪光盈盈，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他的手上。
但他丝毫没有心软，而是将她狠狠地往身后的墙壁扔过去。
背部撞在坚硬又冰凉的墙上，带来钝钝的痛。
“因为你想要博取我的信任，所以做了这么一出戏，是么？”
这杯酒，在给赵晴晴之前，的确只有沈念一个人碰过。
而赵晴晴有低血压，SaltyDog本来就有西柚汁，再加上超量的降压药，这简直就是想杀人于无形啊！
救护车往医院疾驰而去，傅寒知没有再说话，起身开车紧随其后。
沈念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打车跟在后面。
医院。
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傅寒知跟沈念等在外面。
“我真的没有给她下药，寒知，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真的没做过。”
沈念打出一串字，拿给傅寒知看。
傅寒知略略瞥过一眼，冷嘲道，“你有什么证据，让我能够相信你？”
沈念咬着下嘴唇，小脑瓜里拼命地想。
是了，是林书瑶。
林书瑶跟傅寒亭想让云朵科技的竞标会失利，但是她让傅寒知多做了一套方案。
现在林书瑶害怕事情败露，干脆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寒知，是、是林书瑶，我看到的，她跟傅寒亭想让你在竞标会上失利，我……”
她拍了拍傅寒知，手指翻飞地在手机上打字，想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告诉傅寒知。
但此刻的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沈念，我不想听你平白无故地攀扯别人。”
“果然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你。”
这句话落在沈念的耳中，更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地锤在她的心上。
果然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你。
是啊，是她僭越了，是她妄想了，她居然想着能跟他保持相处良好的朋友关系，直到契约结束。
甚至，在他们相处的某些时刻，她曾真真切切地对他有过心动。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那就让时间说明一切吧。”
沈念没有再打字，她用手语说完这些话，也不管傅寒知听不听得懂，就直接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医院。
相信你的人，无论怎么样，都会相信你。
而不相信你的人，就算你拿出无数证据，他依然不会相信。
曾经，她以为傅寒知是相信她的人，看来都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沈念到医院外面打车。
司机问她目的地，她说完傅寒知宅邸的地址之后，司机羡慕地说了一句，“您回家吗？”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沉默了下来。
回家？
她有家可以回吗？
傅寒知那里，只是为了让爷爷开心，让她暂住罢了。
她早就没有家了。
“去城北的康怡园118号吧。”
沈念想了想，换了个地址。
这是曾经，沈家老宅的位置。
沈家老宅葬身于一片火海之后，一直都没有再重建。
那栋房子里的多数东西都已经化为灰烬，没有被烧掉的东西，也都被人拿出去变卖了。
那里现在，只有个空壳。
司机将她送到那里之后，沈念下车，周围光秃秃的一片，很冷清，配上这座废弃的宅子，更是气氛诡异。
“您要注意安全啊。”
司机忍不住叮嘱了沈念一句。
她点点头，径直往老宅走过去。
三年多了，她头一次回到这个地方。
花园里，已经长起了半人高的草，房屋的骨架上面，也爬满了青苔。
外界都传说这个老宅闹鬼，就连附近的小孩，也不会来这里玩。
曾经的她，走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定会害怕，怕人，也怕一些不是人的东西。
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怕。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亲人啊。
若是真的闹鬼，就让他们回来，看看她吧。
沈家的小七，一个人真的撑得好累好累啊。
外面下起了大雨，沈念全身淋得透湿，躲进摇摇欲坠的屋檐下，给苏乔打电话。
苏乔秒接：“念念宝贝儿，你怎么了？”
“我好难过啊。”
沈念哭了一会儿，才在对话框里打出这几个字。
“宝贝儿别难过啊，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吸鼻涕的声音，但是苏乔还是敏锐地听到了。
于是，沈念就在这边，用文字给苏乔说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他娘的，他怎么能这么对你？！看我这就杀回来，替我念念宝贝儿撑腰！”
苏乔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脾气。
沈念赶紧打字阻止：“不要！不用！真的不用！！！”
5个感叹号，足以说明她心情的急切。
要是她会说话的话，此刻她已经在手机这头尖叫起来了。
苏乔真回国来找傅寒知闹腾的话，她的麻烦就更大了。
“那好吧，”苏乔冷静了一下，“不过，他必须付出一点代价！”
大洋彼岸的苏乔眼珠子一转，立刻心生一计。
沈念警觉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她一连敲了三个问号过去，生怕苏乔给她搞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这你就别管了，你那边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现在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去睡觉，立刻，马上！”
苏乔命令的口吻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沈念默默地敲下三个字：“知道了。”
雨停了，她就着月光，将沈家老宅的残垣断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院子里的凉亭只剩下了三根柱子，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
还有墙角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秋千，承载了太多童年的快乐……
夏夜的蚊子，将她的身上咬出一个又一个红肿的包，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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