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跟爷爷说……”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帮他善后的方案，却被他冷硬的声音生生打断。
“沈念，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结束了？”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此刻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有的，只有压迫感。
那些温柔，终究就像是昙花一现，像是划过夜空的烟火，像是一场幻梦。
幻梦之后，现实会展现出它最真实和残忍的一面。
他们之间的关系，轮不到她来说结束。
她没有资格。
沈念愣在原地，没有再说话。
是啊，是她糊涂了，她被伤了手，她想要保护自己，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她努力地直起身，将靠在他身上的脑袋拿开。
她该清醒一点了。
“对不起。”
她倔强地扬了扬下巴，抬头看他。
“对不起，是我僭越了，我不该有这样想法，
我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过是你雇佣的一个工具人，
不过是，你手上的提线木偶。”
没有人会对一个工具产生感情。
傅寒知垂眸，四目相对，他看到她眼角的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敲了一下。
闷疼。
而她眼底的倔强，又让他很是烦躁。
“你清楚就好。”
他楞唇轻启，凉薄地吐出这几个字，就走了。
泪水一点点落在包成粽子的手上，沈念哭了很久，直到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沈小姐，四爷派我来接您回去。”
是方以安的声音，他的身边还带了两个黑衣黑面的保镖。
沈念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或许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
“这是？”
她看了看方以安带来的保镖，眼底滑过一丝害怕。
傅寒知不会是怕她跑了，让方以安带人来抓她回去吧？
在旁边等她多哭一会儿，不过是人道主义的同情罢了。
“沈小姐别害怕，这两个人，是四爷专门调过来贴身保护您的。”
沈念垂眸，“哦”了一声。
他那句“你清楚就好”，还回荡在脑海里。
她只是他的一个工具人，一个小玩意，她清楚就好。
他派人来保护她，也不知是保护，抑或是监视。
“走吧。”
沈念站起身来往外走。
哭也哭够了，生活还要继续，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方以安小跑着跟上来，“沈小姐，四爷说了，让您蒙上眼睛。”
一块丝绸方巾放在沈念的面前，不知要搞什么名堂。
沈念：“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您就知道了，放心，很安全的。”
方以安看到了沈念眼底的怀疑和恐惧，知道她在想什么。
得，两个壮汉跟着，她就是想要跑，也跑不掉。
沈念将丝巾拿过来，将眼睛蒙上。
两个保镖带她上了车。
帕加尼一路疾驰，沈念只听得耳边的喧嚣声渐渐淡去了，似是从市中心，开去了郊区。
傅寒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念想要将丝巾挪开一些，看看周围的情形，可是她的两只手被两旁的保安固定着，动弹不得。
果然，傅寒知派人来，根本就不是要保护她，而是要将她抓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的跳动，沈念的手心开始冒汗，脑海中一团乱麻。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因为她得罪了周觅，所以他要将她交给周家，来换取云朵科技和周家的合作吗？
又或者是他又得到了什么新的消息，怀疑她跟他的什么仇家有染？
每种可能性，都像是恐怖片一样，在沈念的脑海中滑过。
没等她想清楚，车已经停下了。
“沈小姐，我们到了。”
方以安下车，两个保安打开车门，扶着她下去。
沈念满脑子都是怎么逃跑，突然听得身后一声巨响。
眼前的丝巾被摘了下来，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小念，生日快乐。”
夜空像是一张巨大的蓝色幕布，烟花在上面绽开一朵又一朵，蓝色，紫色，粉色，金色，美不胜收。
她呆住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三年了，没有人提过她的生日，她都差点忘记了这事儿，没想到他居然记得。
她仰头看着天边的烟花，看烟花书写出“生日快乐”几个字，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过脸颊。
就算现在这片刻的温柔与美好都是幻觉，她也愿意，沉浸在这份幻觉之中。
人生，也不过就是长达百年的大梦一场。
一阵花香袭来，她低头看去，是他送她的花束。
99朵红玫瑰被摆成心型，红得像火一般艳丽。
玫瑰上，还有两只可爱的小熊。
“谢谢你。”
她喃喃地说着，被他拥入怀中。
“以后不许跟我说要分开这样的话。”
“我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分开。”
只有丧偶，没有分开，那她算是他的伴侣吗？
“我会保护好你的。”
隔着薄薄的衬衣料子，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温度。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的震动也传递到了她的皮肤上。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不能说话不算话。”
一切的心酸，好像在这一刻，都被原谅了，或者说，都被放下了。
她抬眸看他，“都怪你太好看了……”
她说的是实话，若他，丑一点，对她更坏一点，她就能完全将自己放在工具人的位置上，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那你好好看看。”
他的俊颜在她的视线当中放大，又放大，化为落在唇上的温柔和缠绵。
月色朦胧，灿烂的烟火之下，这个吻温柔得像能将她融化在身体里。
沉溺吧，沉溺在这片刻的温柔里。
“喜欢吗？”
他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带她回头去看身后的建筑。
她才发现，这是沈家的老宅。
老宅起火之后，一直荒废了许多年。
前段时间她来过，这里还是一片废墟。
现在的老宅，虽然没有被修好，但经过灯光的点缀，看起来像是童话里的小房子。
“我把这里买下来了，你想想要怎么修缮，我找人来修。”
沈念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好痛，痛得她飙泪。
“你干嘛？”
傅寒知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自虐行为。
沈念：“我得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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