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那她自然不会再放任宋横波不管,在打定主意的第二日,她便让良玉去搜罗了金陵城如今还未娶妻名门公子,她本想着找一个家境平凡些,好拿捏些的,不至于叫她嫁过去瞧人脸色,,可转念一想,这男子要是花天酒地起来,就算天皇老子也难得管。
何况,有时候那些名门之后要更好拿捏一些。
毕竟一个家族摆在那瞧着,这金陵城中又有多少世家能同淮阳候府正面硬扛。
可话是这般说,宋以歌还是有些忧心徐家之事,当初也不知这人有脸做下这等的混账事来。
宋以歌抿着嘴角,抱着手炉坐在那出神了好一会儿,这才招手将良玉唤了过来。
“姑娘。”
宋以歌抬眼同她一笑:“我交代你一件事,务必要办好。”
良玉福身:“姑娘请说。”
宋以歌道:“一会儿你拿着我的帖子去徐府走一趟,见一下如今徐家的主母,将我打算给宋横波婚配一事,同她提提,若她不愿,那此事便暂且搁下,若她同意,你便去将金陵城中还未娶妻的那些公子的画像找来给我瞧瞧。”
“姑娘,恕奴婢不明白,为何四姑娘的婚事要去请教徐家的主母?可是四姑娘同徐家有什么瓜葛不成?”说完,良玉又觉得不太对,依照宋横波那般跋扈的性子,若真有一个徐家做后盾,又哪里会像如今这般听话,还指不定要将府中给搅得天翻地覆的,然后让徐家出面,将她许给傅宴山,又哪里会乖巧的等着她家姑娘来此安排。
提及这桩陈年旧事,宋以歌颇为头疼的揉着眉骨:“的确有些瓜葛,不过却实打实的是孽缘一桩。”
良玉还有些狐疑,但宋以歌却明显不太想提及此事,她意兴阑珊的挥挥手,让良玉备礼去了徐家探听口风。
直到昏黄的光晕由天边铺陈而来,大片大片的渲染,原先的颜色已然被浸染抹灭。
丫鬟步履轻快地进屋将烛火全都挑亮,一道剪影模模糊糊的映在窗纸上。
这时,良玉方归。
良玉面色沉静的行礼之后,这才挥手,让后面的丫鬟将一叠画像全都抱了上来。
层层叠叠的摞在宋以歌的手边,见着宋以歌的目光被它们所吸引,良玉这才说道:“这些都是金陵城中如今正在相看人家的公子,还有一本小册子是这些公子的生平。”说着,良玉便从袖中将一本小册子摸了出来,递到了宋以歌的跟前去。
宋以歌见此,便将画像率先放下,将那本小册子给接了过来,她随手翻看了几页之后,便道;“徐夫人如何说。”
良玉笑着起身,走过去伸手按在了宋以歌的肩膀上:“徐夫人倒是同奴婢说了许多,不过大多是零碎的事情,徐夫人还问了姑娘有没有婚配,还说姑娘您是个懂事知礼的好孩子。”
对于徐夫人这些话,宋以歌笑笑也就过去了,继续拿过画卷来翻看着这些公子的画像。
“姑娘。”见着宋以歌实在是瞧得太久了,良玉再次出声,“这些画像都这儿,一时之间也跑不了,不若姑娘明儿请夫人来同您一块看,也正好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听此,宋以歌倒是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
“也罢。”宋以歌将手中画卷一扔,“明儿你去将小嫂嫂请过来吧。”
“是。”
大概是金陵风水养人,良玉挑来的这些画像中,模样稍次些的,也完全称得上清秀二字,模样好的,自然也是不必说。
虽说不若凌初,但也算是比下有余。
凌晴与她挑了好一阵子,最后在一堆画像中泽了七人出来,从身世、性情、学识全都挑不出半分错来,甚至是府中的侍妾通房也没几个,算得上是洁身自好。
宋以歌将这七人的画像连同着那本册子一块,递到了良玉的手中:“将它们交给四姑娘,让她自个选一个,若她不选,便告诉她,家兄如父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全由自己意愿做主,她若不服,你就让她收拾包袱滚去家庙,清风古佛了此余生。”
“也算是还府中一个清净。”
良玉笑:“想来四姑娘应该不会这般不识趣的。”
“她若是识趣,又岂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指不定如今已是世子妃了,哪还会在这儿当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庶女。”宋以歌冷笑。
凌晴倒是笑得前俯后仰的:“你这丫头,怎么听你说得你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而咱们的四姑娘了,就是个小可怜。”
“不过说来,倒是有一点你许是忘了。”笑完之后,凌晴正襟危坐的眯着眼瞧她,宋以歌面露不解,追问。
“何事忘了?”
凌晴悠悠然的叹了口气:“万一四姐儿一个都瞧不上该如何?”
“那就再寻一个呗。”宋以歌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抿着嘴角慢悠悠的一笑,想来并没有将此当一回事。
凌晴继续摇头,随即屈指就在宋以歌的额心间轻轻一弹:“若是她不愿做正妻,也要入了傅府你又该如何?”
“难不成你还真想与她共侍一夫?”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宋以歌的心窝子,她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有些难看。
以前,傅宴山只是傅宴山,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可如今傅宴山那是她夫君假扮的!以前在王府时,她尚且蛮横无理的不许沈檀纳妾,如今自然也是不许的!
可面对着凌晴打趣的眼神,宋以歌堪堪的转了脸,只留下一抹侧颜立于她眼前。
“不可能。”宋以歌咬牙切齿,也说得是斩钉截铁。
凌晴也是有意逗弄:“不过,我记得你以前还对人家不理不睬的,怎么突然间转变这么大?难不成还真是同话本子说的那样?”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宋以歌微微红了脸,嗔道:“小嫂嫂。”
凌晴拊掌一笑,让良玉先去将事给办了,这才回了头准备继续同她说笑。
两人说了些趣事后,凌晴又道:“说来,也不知何故,许太医竟然生病了,你说,这是不是所谓的医人不自医。”
“许生。”提到这个名字,宋以歌的面色顿时便有几分阴沉,“凌家还是要与许生结亲吗?明知道那人就是个混账?”
凌晴极少能听见宋以歌这般不客气又刻薄的说一个人,当即她心思也收敛了些,他好奇的打量着她:“怎么了?你同许太医之间有仇吗?”
“怎么一说起他来,你便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
宋以歌张了张嘴,本想着将一切全盘托出的,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事说给凌晴听并没什么好处,说不好还要惹来那人的报复。
她将自个阴沉的模样收敛了下,笑盈盈的拉住了凌晴的手:“哪能呀?我与许太医可不算熟,不过小嫂嫂不是同我说过许太医的事吗?既如此,你也放心堂姐嫁给他吗?”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你能如何?”凌晴耸耸肩,“反正就当眼瞎呗。”
送走了凌晴之后,宋以歌一个人屋内是越想越心惊。
大概是最近被傅宴山分了心神,她都快忘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但许生……可是他的表弟呀!
宋以歌咬着牙,将所有丫鬟摒退之后,一个人就在屋内踱步,一直走到夜深,这才精神有些恍惚的将门推开,良玉正守在外面,听见声音后,立马就回了神,讶异的瞧着她:“姑娘,您怎么出来了?”
“备车,我要去傅将军那一趟。”宋以歌说着,提着裙摆就像往外走。
如今已是夜深人静,就连一丁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被他们所捕获,所以将宋以歌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院子中时,守夜的夜一也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直接跃到了她的跟前:“姑娘,您要去哪?”
“我想去傅府一趟。”宋以歌停下脚步,微微仰首瞧着个子高大的夜一。
夜一冷冽的面容上,未有分毫的动容:“如今夜深,姑娘不妨明儿再去,再言,您如今去,想来傅将军也已经就寝。”
“也还是得碰一个闭门羹,姑娘又是何必非要执着于此刻?”
宋以歌也明白他们话中的道理,可如今只要一想着许生,她整个人就心神不宁的,她敛眉瞧了眼拦路的夜一,想了半日后,才勉为其难的应承:“既如此,那我明儿一早便要过府去。”
“好。”夜一颔首,“良玉,将姑娘扶进屋去。”
冷风将起,枝叶在月影下婆娑作响。
回了屋,宋以歌也是了无睡意的。
她缩在床角,热气蒸腾而上,不冷,甚至是还有些暖洋洋的。
她双手环膝,下颌抵在膝上,长发如云柔顺的从两旁滑下,几乎将她纤细的身子全都包裹住。
良玉端了碗安神的汤药来,吹凉后,这才端到了宋以歌的跟前:“姑娘喝了再睡吧。”
宋以歌瞧了眼,倒也没有反对,如今她心神不宁,的确是难以安眠,若是有这个,想必今儿也不会被梦靥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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