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披风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她身上的清香,有些微冷的身体也渐渐温热起来。
他轻轻闭上眼,唇角弯起一个柔和至极的角度,嗯,晚安。
…………
可以说,染朝辞在这里过了来这个朝代最为舒服的两天。
因为染朝辞知道,除了只能去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探着皇宫中的警戒渐渐放松,然后才能有机会逃出皇宫这个办法外,便没有其他任何方法。
所以着急也没有任何用,染朝辞便算得上是舒舒服服,悠悠闲闲地在这里住下了。
看起来没有丝毫是被收留的刺客的警惕,或是在别人这里白吃白住的尴尬。
“呼。”眯起眼,口中自然贯入喉中的清香让染朝辞长吁了一口气。
染朝辞发现虽然慕云庭这里简约朴素的很,但打发时间用来暂时享受的东西却一点也不少。
院子里竟还有一个小小的药草园,里面的药草泡起来比茶叶还要更加清新香甜。
她应该还习惯吧……听着染朝辞半是赞叹半是惬意的声音传来,慕云庭竟觉得心中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整个院子内从来就是自己和默两个人,现在突然便多出一个人,竟也没有觉得有丝毫的突兀,仿佛…她本就应该存在一般。
一手拂上心口,原本空荡的心房内似一角被填满了一般,这种感觉……
染朝辞抬眸发现照顾慕云庭的那个男子进来了,眼神也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却只是走至慕云庭身边,恭敬地弯着腰在与他耳边说着什么。
自己没有内力听不清,而且染朝辞也没有偷听的那种习惯,便弯了弯唇偏过头去。
挥了挥手让默下去,慕云庭的手在轮椅上微微扣紧,毫无焦距的眸中却是复杂之色,要不要把默说的话告诉她呢……?
自己在想什么?慕云庭有些醒悟过来,自己竟会有这种称之为卑劣的想法,她原本就是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不属于这里的人,自己何必强留呢?
而且她也只是因为没有办法出宫才留在这里,终有一天还是会知道,会离去。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各种离别与失去了,或许…或许是两天时光对于自己还是太快了,又或许是在这院子里自己已经不再能够习惯一人默然相处的时光。
要走的终究留不住……
压制下心中所有的情绪,慕云庭依旧柔和的开口,“姑娘,宫中有消息了。”
“嗯?”染朝辞微微惊讶地出声,却不是在想什么消息,而是想知道慕云庭在这冷宫中是如何得知的。
“什么消息?”染朝辞疑惑之后,便开口问道。
…………
夜晚一袭黑衣在树丛中,犹如附着在黑暗上的暗影般,待巡逻的侍卫一过,便灵巧地穿过宫墙翻入宫院之内。
“这就是那个刺客?”成渊皇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身着一身黑衣的女子问道。
“是,皇上。”
之前负责捉拿刺客的周将军跪在地上回道,“卑职办事不利,刺客一直易容在宫殿之中,所以一直没有捉住刺客,直到今天凌晨时分,刺客沉不住气想要强行溜出宫中外,被识破后,卑职想要活捉,竟不想她便直接服毒自杀了。”
“请皇上降罪。”周将军在地上伏头请罪。
“凌晨出逃,服毒自杀?”成渊皇阴冷地勾唇,“楚宁王,你捉拿过这个刺客,可辨认的出?”
慕流淅上前,半蹲于地上翻找过那女子,倒是仔细地查看起来。
“禀告父皇,儿臣在捉拿刺客的时候,曾经看过刺客的身形与眼睛,感觉上并无两样,应是她没错。”
慕流淅沉声说道,深邃的目光中却是被蒙上了一层氤氲般,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嗯…”成渊皇听着慕流淅的话只是淡淡应着,落在那女子尸体身上的眼神却依旧是阴沉晦深。
周将军只觉得周身一寒,殿内的气氛便随着成渊皇的默不作声变得幽冷起来。
低下的目光也落在那名刺客身上,身形也是个女子,而且藏身的理由也是极为合理。
只不过是出宫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对,但若是说刺客急着出宫,倒也是可以理解。
果然,最近几年听闻的皇上的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
这次因为竟有刺客竟闯入了皇上的寝宫,也不知皇上会想到哪去。
说不定皇上现在心中所想便是有人将刺客带进来,想要谋杀皇上?肆意篡夺皇位?
连奉命捉拿凶手的楚宁王,也因为没有捉住刺客也被怀疑了,真是冤枉……当然,这些要灭族的话自己自然不会说了。
“父皇,这刺客真是极为蠢笨性急。”
阴冷的气氛中,慕梓夜突然开口惋惜地说道。
“哦?夜王何意?”成渊皇开口问道。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这刺客看宫中排查严谨,竟等不到自己的内应,便想凭着一己之力,凌晨出宫,难道在宫中等待把她带进来宫中的人,等宫中警戒松一些的时候,找个理由,再带她出去不好?”
慕梓夜看着成渊皇落在那尸体上森冷不明的眼神,并没有多少收起之前悠闲随意的样子,懒懒地说道。
“嗯。”成渊皇应到,却不像是对慕流淅的随意,却是听慕梓夜的话的认同。
“来人,拖下去鞭尸,”冷寂的沉默中,成渊皇淡淡开口,眼中却是阴沉下抑制不住的翻滚的躁动,“还有,楚宁王,去查这个女子的身份,与何人有联系,查出后诛灭九族。”
“都退下吧,朕乏了。”成渊皇揉揉紧紧着皱的眉头说道。
“是。”三人齐声应到。
天子起疑的结果便是—用谋叛者的鲜血来平息。
“皇兄,不早了,皇弟可要先回府了。”
走出殿外,慕梓夜伸了个懒腰,依旧是那副妖娆媚惑的样子,冲着慕流淅挑挑媚眸转身说道。
“今天的事,本王不想出现第二次。”
身后慕流淅的声音沉冷,甚至用起了最为疏离的自称。
慕梓夜的身体微顿,流光般的媚眸中暗沉下来,淡淡勾唇,却不复之前的自然妖娆,那个假刺客,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兄呢?
慕梓夜没有转身,只是微微抬头,媚然如妖一向只有流荡不羁的面容上,竟奇异地出现了一瞬间所有人发誓之时,心中所显露的纯净真诚,“若是有些事出现了第二次,不论皇兄如何,皇弟依旧会做第二遍。”
“好了,皇弟也乏了,便先回府了。”
不去看慕流淅脸上的表情,慕梓夜便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勾唇媚笑着走了。
慕流淅看着慕梓夜渐渐离去的背影,眸中的沉冷渐渐散去,渐渐地勾起唇角,温润沉静的面容上却是无言的萧瑟。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梓夜呢,自己在把脉时便知道那个刺客是她了……
只不过慕流淅却是一直不断地在告诉自己,她只是进入寝宫内,她没有做成任何事,她没有半分想要伤害父皇的念头……
慕流淅也曾想过隐晦地说出是她,可在今天看见那个女刺客的样子时,便发现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了,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那时躺在地上的人是她的话……
从来也没有想过,嘉岳最为公正的楚宁王竟会为一己私心而包庇他人。
如果有第二次呢,慕流淅自己反问道,如果再次碰到这种情况,自己会第二次做这种事情吗?慕流淅眸中是从未有过的犹豫,茫然,或许……
………
步伐悠悠地走在通往宫殿的路上,慕梓夜的媚眸扫过身后一处,脸上是悠然却又闪过一丝莫测的笑容,居然在宫中还有人跟踪自己?
脚步不停,慕梓夜继续往前走着,慢慢走向一个转角处时,手中的扇子却在一点点张开,有隐藏的寒刃一瞬间闪逝……
忽得,慕梓夜的媚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怎么?又不见了吗?
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轻叹一口气,从没有见过跟踪至一半逃走的人,真是无趣。
蓦然,转角处的房间内伸出一只手,五指纤细修长,如凝脂般白皙,但,此刻却只是让人觉得诡异的很。
那只手渐渐伸至一脸无趣的慕梓夜身后,拖住他的衣衫向里用力一拉,将毫无防备的慕梓夜拖入了黑暗的房内,唯独留下了悠悠的无人的长廊。
慕梓夜被拖进房中,黑暗中,媚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手中的将出的略带血腥的扇子,却在他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时化作了一道清风。
“咦,这不是已经出宫的县主吗?”慕梓夜挑着一双流光溢彩的媚眸,勾起红润的唇角,像只狡黠惑人的狐狸一般,“县主何时进宫的?本王竟没有看见呢。”
染朝辞:………
“而且,”慕梓夜眨了眨那双媚然的桃花眼,表情无辜,“县主将本王拉进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难道,是想与本王私会?”
“本王可是很愿意的……”慕梓夜笑了一声,便伸手迫不及待地去拉自己的衣袍,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染朝辞咬牙,一把拉上慕梓夜已经半拉下的衣袍将他摁至墙上,带着些许想要一脚将这只红狐狸踢翻的忍耐开口,“慕梓夜,带我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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