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妤舒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过她用词巧妙,并没有让姜氏觉得是顾妧九莫名其妙阻拦了认亲宴,而是事情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般。
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若是还能入了顾家的族谱,那确实不太合适。
虽说这顾轻月出落得漂亮,但姜氏对她的存在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她和老爷恩爱了多年,从未想过老爷有别的女人,也不会想到会有孩子。
而且算算顾轻月的年纪,是和顾妧九差不多大的。
想到这里她眉头不由得一蹙。
这该死的顾才应,居然在她生阿妧的时候在外花天酒地!等他从皇宫回来了,可不能放过了他!
此刻顾长风的心里也是很精彩,他活了这么多年,忽然告诉他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妹妹,而且经过父亲的决定,还只是将其认作义女。
真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心里当时得有多难过。
他不由得安抚道:“入了顾府那自然也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客气,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兄长。”
饶是心理强大的顾妧九此刻脸色也不由得一黑。
兄长不像是顾妤舒,能轻易的看出顾轻月此人不善。
等有空顾妧九私下见了兄长,必须和他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听到这句话的顾轻月好像将这一个多月的委屈都涌了出来,双眼通红底看着顾长风,起身隔着桌子向他行了个礼:“多谢兄长!”
她什么话都没说,但好像什么话都说了,这惹人怜爱的模样就好像她在顾家受了极大的委屈,此刻终于有人心疼她了一般。
“老爷回来了!”侍女小跑着进来通传。
姜氏不由得激动得站起身。
虽然距离过年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但他们夫妻相隔两地,那日子简直度日如年。
顾才应进门便看到主位旁边的夫人,她精神看着又比之前差了不少,想起她少年时与自己鲜衣怒马辅佐皇帝时的场景,他的心口不由得一痛
“都等着我呢,快些动筷子吃饭吧。”顾才应脱下被雨水打湿的外袍,披上新衣,坐在姜氏的身边。
身边是恩爱的娘子,眼前是他为之骄傲的儿子,和最为宠爱的女儿……
都回来了,都回来了啊!
他双眼笑得眯起,见侍女端着菜过来,又起身给姜氏亲自布菜。
晚膳用得其乐融融。
……
若不是有顾轻月这个外人在,兴许这团圆的喜乐能更上一层。
索性她也只是来用个晚膳,有了临水别院之后也不能在顾家留宿。
瑶璃居东暖阁。
红火的炉子上放着茶壶,袅袅茶香在屋子里四溢开来。
“雨前龙井,是今年最新的。”顾长风用折扇挑开珠帘,缓步进门来。
正拿着扇子控制火候的顾妧九听到声音,抬头看他:“是,昨日陛下得知兄长要归家,特地赏的。”
闻言,顾长风语重心长地坐在顾妧九的对面,一边葱茏的手指将茶杯拿起,以清水洗净备用:“阿妧……我听小妹说了,你最近行事是否有些太乖张了?”
扇火的手一顿,顾妧九捏着扇柄的手指甲嵌入血肉之中。
“小姐!我来吧。”苏芽赶紧夺过顾妧九手里的扇子。
“小妹?”顾妧九挑眉看他。
“是,在来瑶璃居的路上,我遇上轻月了。”顾长风方才与顾轻月接触,愈加肯定她是个好孩子。
说话柔柔细细的,对顾妧九的担忧也不像是装的。
而且在他面前也进退有仪。
一看就知道是个可怜的女孩儿。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顾轻月就趁虚而入了。
看来将她赶去临水别苑还不够。
“兄长,她不是你的小妹。”顾妧九的手攥拳,除了用掌心的疼痛刺激自己,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让自己按捺下要现在就杀了顾轻月的冲动。
顾长风不由蹙眉:“认亲宴是不是你出手做了什么?”
什么?
这是来兴师问罪了是吗?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个会捏造谋反证据,将顾家送入万劫不复的外人?
“是我出手了,以祖父送我的别苑为代价,将她赶出顾府,赶出顾家的族谱。”
咕嘟嘟……
茶水开了。
顾妧九为顾长风斟茶:“此刻兄长是否在想,我怎么如此恶毒,阻止轻月认祖归宗?”
茶杯推到顾长风身前,雨前龙井的清香四溢,却无法让两人的心情平复下来。
顾长风摇摇头,顾妧九是他的妹妹,她是什么秉性他自然知晓。
只是……
“轻月她方才找到我,说你最近与怀清县主结怨,还买了个郡主之位,这一切可有假?”
真会挑着说啊。
顾妧九道:“你只看到了结果,可有看到原因?若不是季玉莹欺负妤舒在先,我怎么会和她结怨?还有郡主之位,怎么?以后我要丢顾家的脸,对季玉莹行礼么?陛下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她盯着顾长风的脸,见得他的眸子中闪着一丝失望。
“顾家如今势大,朝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可知做错一步就会让顾家陷入万劫不复之中。阿妧,你年纪也不小了,与太子殿下也有婚约在身,该好好想想了。”
他又叹一口气,柔下语气道:“我不是来与你争辩,也不是来问罪的,只是希望你能知晓,作为顾家嫡女、未来的皇后,你要三思而后行了。”
不然以阿妧这个性子入宫为后,可指不定会被其他的世家女子对付成什么样。
他以后入朝为官确实是可以做顾妧九的后盾,可若有一日他落罪了呢?阿妧也会受他牵连……
“兄长这是在教我做人么?”顾妧九深呼吸一口气,不能怪顾长风,都是因为顾轻月。
她太会伪装了。
才会在前世骗了自己,骗了整个顾家。
是顾妧九重生了才知道顾轻月的真实面目,顾长风没有重生,他不知道。
“在你眼里,轻月是流落在外的顾家血脉,人出落得好看,又有远见,识大体又小意温柔是不是?可兄长,从沧州到京城一路上无数的危险,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在一个月到达京城?”
“如果她真的识大体,又怎么会跪在顾家门口求认亲,闹得全程皆知,闹得弹劾父亲的奏章堆积如山?”
顾妧九垂眸,看着杯子里浮沉的茶叶:“她的心计远比兄长想象中的要深沉,兄长要我三思而后行,现在妹妹也将这句话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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