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顾才应此间，他正在待客，满面红光的与御史中丞谈天说地。
“老爷，二皇子殿下拜见。”
御史中丞便起身来：“今日与丞相一叙，当真是尽兴啊！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傍晚了，在下先行告退了，来日再请丞相到府中一聚。”
“好，好啊！听闻你府上有自酿琼浆，改日必定登门拜访，届时陈兄可莫要吝啬啊！”
两人笑了笑，御史中丞向外走去，走出房门正好看到秦亦风，便对他行了个礼。
“中丞大人无须多礼。”秦亦风虚扶一把，与他客套了两句。
御史中丞的视线看向顾长风，笑了小道：“这位是长风小公爷吧？我家终阳在国子监，承蒙你照拂了。”
“哪里哪里。”顾长风赶忙摆手，笑道：“小侄才是多受终阳照拂，令郎与小侄交情甚好，课业上有不解之处，也多亏有终阳讲解。”
终阳是陈熙末的字，这人虽然看着是个愣头青，但才学还算是不错。
听到顾长风这么夸奖，御史中丞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红着脸嘿嘿笑。
“哦？原来是陈大人啊，令郎一片赤诚之心，这京城上下可见不到几个像令郎那般纯粹之人了，日后，定能继承大人衣钵，肃正纲纪。”
就连跟在顾长风身后的顾妧九也发自肺腑的称赞两句，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对两人谢了又谢。
“真是折煞我也，想来你们是陪二皇子殿下有事的吧？我这个老头子就先告辞了，哈哈哈哈……”他对一行人摆了摆手，乐滋滋的离去了。
这顾家明明说话很好听啊，瞧他听得多舒服！
虽说这其中有不少顾家拉拢他的成分在，但，有何不可呢？就因为他是御史中丞？在其职，司其事？
确实是应当如此。
但这可换不来金山银山啊。
再说了……瞧顾才应这蠢蠢欲动的样子，只怕有意要重新议储，他跟着顾才应准是没有错的。
毕竟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顾家这边了。
“你们认识他？”秦亦风脑海之中不停的搜索那人的身影，好像也就自己上朝的时候见过，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
“前御史大夫因受到牵连，被革职，新的御史大夫还未选定，现在就由这位御史中丞暂管御史台上下。御史台你总知道是干什么的吧？监察百官用的。”顾长风淡淡道，一边走入厅中。
“职位其实与你皇城司相似，不过御史台说话陛下不得不听，而皇城司则是又陛下随意定夺。”顾妧九补充顾长风的话。
“不过就算摆在明面上让皇帝听到了也没有用，前朝还有御史曾经以死相谏，只可惜前朝皇帝并不受理……不过也多亏了那人，这才让前朝朝堂动荡，逐渐失去民心。”
那这么看来御史台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位置啊，顾才应眼光当真是尖锐，手都伸到御史台去了。
一行人到了前厅，现在一家人已经是熟悉到了无需繁复的礼节，各自寻了位置坐了下来，关起门来说事。
秦亦风将证词放在桌上，道：“关键性的证人现在已经找到，随时可以对秦昭然动手了。”
见状，顾才应将证词拿在手中仔细观看，人物、时间、地点，前因后果都写在了上头，还有证人的签字画押，这张证词若是将其暴露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秦昭然就算是不死也得要掉层皮。
身为太子，居然为了早日登基对皇帝下毒，而且，此事居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在谋划了……
这听起来好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确凿的证据。
“皇后那边的案件可有进展？有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顾才应又看向秦亦风。
他点了点头：“暗中比对过皇后库房中的药材，已经掌握了证据。”
她自己本来就精通医理调香，那些毒药不用买，自己便可以做出来，这就给了秦亦风找到证据的机会了。
听完秦亦风和父亲之间的对话，顾妧九心情莫名激动起来，她知道，现在只要她想，可以将皇后和秦昭然全端了！
“如何？要动手么？”顾长风也不由得开始期待起来。
“动手！”顾才应点头：“此证词誊抄一份给我，我亲自入宫一趟，先看看皇帝的反应，再决定我们要如何开始。”
顾才应不能直接将原件带走，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在离宫的路上被人扣住，又根据证词对证人动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誊抄一份要保险得多。
见状顾妧九赶紧起身：“我来写吧。”
顾才应默许点头，由阿妧来写也好。
她憋了一肚子的气，被秦昭然那家伙欺负了一世，这一世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顾妧九提笔蘸墨，在宣纸上依照证词誊抄。
每一个比划顾妧九都写得很慢，她咬着下唇，飞腾的鲜血在她体内燃烧，让她恨不得现在就看到秦昭然被收监扣押，贬为庶民的样子。
不，不能这么想，若是期待值太高了，说不定陛下的处理会让她失望的。
顾妧九定下心来，一炷香的时间后，宣纸上已经写好了一字不落的证词。
“嗯……”顾才应看着纸上的字，点了点头：“这次试探完陛下的态度，不管是要包庇还是如何，我们都要在明日早朝对其动手。”
这么快吗？
“那我在此等消息。”等顾才应从宫中回来了，他也能赶紧和老丈人通通气，确保明日上朝之时能够将皇帝对秦昭然的处理最严重化。
“那今日还需要约见太子一面么？”顾妧九看向顾长风，今天好不容易自己在顾轻月的面前演了一场戏，要是没有个结尾，好像有些不太爽啊。
“当然要！”顾长风点头：“若是顺利，我们对太子的指认，又能多加一笔。”
他想出来的计谋当然得要用上，若是成功了，也算是对他顾长风能力的一种认定不是？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顾妧九笑盈盈的起身，准备让苏芽亲自去找秦昭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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