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爷子，前来给老爷子探灵！”林涛的声音又响起来。
战龙跪着，还没走到大厅口，听着林涛的话，差点趴地上。
他就这样跪着走路，两个膝盖的皮肤已经磨破，很疼。
程家又来凑热闹，他又得回头，走向客人。
夏韵又走到战龙身边，扶着他，眼泪滴在他的头上。
“战龙，快点给客人换鞋。”林涛又说。
“大伯，他不能这样走下去了。”夏韵哭着说。
夏世达装做没听见，跟程昌盛见礼。
“没事。”战龙说着转身，看着程昌盛的后面，也是他的几个儿子，还有程秋平和程秋生。
程家每一个人，都得憔悴，肯定因为他们产品的事，将他们搞得焦头烂额。特别是程昌盛这个老家伙，好像忽然间，老了十岁以上。
程家人看着战龙，每一张脸，都是透着咬牙切齿的神情。
这家伙，程家被他一个假配方，搞得已经损失了二十多个亿，现在事情还没完。特别是战龙阴了他们九个亿，这种仇恨，程家每个人都有想杀了他的心。
战龙跪着往程家人走，他也是咬着牙。
他的咬牙，不是恨什么人，而是忍着膝盖的疼痛。花园的地上，铺的是青石，每走一步，都是钻心地疼。
夏韵摇摇头，手抹着挂在下巴的泪珠。可以看到，战龙走过的地上，留下好几个血印。
战龙走到程家人面前。
程昌盛跟夏老爷子是同辈，本来不用换上白鞋子，却是第一个将脚伸到战龙跟前。
战龙手伸向程昌盛的鞋子，突然，程昌盛的脚向上踢一下。
“啪”一声，程昌盛的皮鞋，踢中战龙的下巴。
“战龙，你这个狗东西，你也有今天。”程昌盛是碍于给夏老爷子探灵，所以不好意思大声骂。
夏世达走开点，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程家人和苏家人，要怎样收拾战龙，他装做没看见。
“老东西，你别垂死挣扎，不然，别怪我不给你一条活路。”战龙也是小声骂。
“你算什么狗东西，程家用得着，你给我们留活路。”程昌盛说着，另一只脚，朝着战龙的胸口踹。
这会战龙准备着，抬手接住程昌盛的脚，瞪着这个老家伙。
“战龙，你抓着我爷爷的脚干嘛，快点换鞋！”程秋生突然大声喊。
夏世达立马开口：“战龙，你要是再将客人气走，那你永远休想走进夏家！”
战龙又是咬一下牙，将程昌盛的脚放开。
“哼！你小子，我恨不得吃你的肉，连骨头也吞下去！”程昌盛说着话，脚又朝着战龙的胸口踹。
“砰”一声响。
战龙感觉，胸口隐隐作疼，但身子照样跪得笔直。
程昌盛踹了战龙一脚，很解气的样子，忽然冷笑小声说：“战龙，你的医术那样好，想必你也知道，夏宗盛是怎么死的。”
程昌盛说完，微笑得有点阴毒。他是觉得，程家跟战龙的仇最深，战龙可能会怀疑，夏老爷子，是程家叫人杀的。
战龙的心跳，忽然怦怦加快。
他只是以为，是杨家叫人杀了老爷子，却不想程昌盛这样说。那他的怀疑，立刻从杨家往程家转移。
“我知道，夏老爷子，中的是红冠龟剧毒。”战龙咬着牙，一字一字慢慢说。
“不错，想知道谁叫人杀夏宗盛的吗？”程昌盛又是小声说。
战龙点点头，他肯定想知道。
“那好，你舔一下我的鞋，我告诉你。”程昌盛声音很低，他还怕被苏家人听到。
战龙深呼吸，又是点点头，脸一低，舔一下程昌盛的皮鞋。
“呸！你还是不是男人呀。”程昌盛又是咬着牙说。
程家人，瞧战龙竟然舔着他们老爷子的皮鞋，虽然他们都很憔悴，却也捂着嘴巴笑。
夏韵也看到了，哭出声，双手掩着脸。
战龙是为了什么呀？为什么甘愿受尽奇耻大辱。
“告诉我，是谁叫人杀了夏老爷子。”战龙也是咬牙，小声说。
现在，程昌盛如果不说，他真的会当场将这个老家伙杀了。
程昌盛点点头，瞄了苏家人一下，小声说：“行，我告诉你，是三大家族一起参与的。”
战龙点点头，跪着走向程昌盛的大儿子。
他相信程昌盛的话，因为，他听过，三大家族共同要杀了他，还要吃掉夏家。
可怜这个夏世达，连他的亲家，都举着刀要捅向他的后背，他还在帮人家的忙。
终于，战龙跪着走到程秋生跟前。
程秋生可是不含蓄，突然笑：“战龙，你这个狗东西，我们家，几乎毁在你手里。今天，老子虐你千百遍。”
说完了，程秋生的鞋子，朝着战龙的额头狠狠就踩。
战龙又是没注意，被踩得脸向上仰。
“程秋生，别让我杀人。”战龙狠狠地说。
程秋生自己脱下鞋，将脚连同臭袜子，凑到战龙的嘴边。
“怎么样，你敢起来吗？起来呀！”程秋生说完又笑出声音。
“我告诉你，本来我还不想做得太绝，现在就别怪我，我会弄得你们程家，永远翻不了身。”战龙小声说，给程秋生穿上白鞋。
“哼，你休想，等着瞧，程家的损失，会从夏家补回来。”程秋生小声说。
战龙点点头，给程秋生换好了鞋子，又是转身，跪着慢慢朝大厅口走。
夏韵和夏琳，滴着泪水，走到战龙跟前蹲了下去。
“姐夫，你怎么这样？”夏琳哭着说，拿着纸巾，擦去战龙脸上的汗。
夏韵扶着战龙一条胳膊，用力往上拉，那怕他的身子，让膝盖减轻点点压力也行。
“请客人，为老爷子探灵！”林涛又是大声喊。
夏韵和夏琳，赶紧站起来。
客人要给她们的爷爷探灵，她们都得跪在旁边。
战龙咬着牙，往大厅里走。他也是夏家的人，也要跪在老爷子旁边。
“起，探灵完毕！”林涛大声叫完，苏程两家人，走出大厅，回到刚才的坐位。
“战龙！你不要走了！”夏韵转身立马大声哭。
从大厅外面直到老爷子旁边，现出两排血印，每一个血印，就是战龙跪着走而留下的。
“没事。”战龙说着，转身又是跪着往外面走。
每走一步，咬一下牙，每咬一下牙，也发出一个毒誓：“不找出杀害老爷子的杀手，他誓不为人”！
客人们坐在外面，夏世达又是大声喊：“战龙，给客人送茶！”
“我送，大伯，不能让他走了，你看，地上都是血呀！”夏韵哭着喊。
“不是你的事，他自己要为老爷子尽孝，就成全他了吧。”夏世达冷笑说。
这时，林涛从一位保姆手里，接过放着十多杯茶水的大铁盘子，递到战龙跟前。
战龙接过盘子，才走了一步，突然身子往前趴，手里的盘子砸在地上。
“噼哩哗啦”一阵响，茶杯碎了一地。
“战龙，你这个狗东西，砸了东西，让夏家最不吉利！”夏豪大声喊。
女人们除了周紫燕一家，全部都是怒瞪着战龙。
不管红事白事，当场打碎了东西，那是最不吉利的。
“这个狗东西，存心想砸烂夏家的运气，该打！”夏世达的老婆，狠狠地喊。
“对呀，太不吉利了！”
“一定要打他，打跑霉气！”
女人们嚷嚷着，涌向战龙。
夏韵和夏琳还有周紫燕，赶紧挡在女人们前面。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支持不了呀！”夏韵哭着说。
“你胡说，他就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老四的老婆也大声喊。
“只有打他，才能打跑霉气。夏韵，他是你的倒插门，那你打，打他两边脸，才能打跑霉气！”夏世达的老婆又是大声喊。
“我打，我打！”夏韵哭着说，转身走向战龙。
战龙又是跪了起来，看着夏韵：“没事，你打。”
夏韵的泪水，滴在战龙前面的地板上，眼泪就如鲜血，跟他留下的血迹融为一体。
“打吧，没事。”战龙说。
“要打出声音，才能打跑霉气！”老四的老婆又喊。
“我打！”夏韵哭着说，带着泪水的手一扬，“噼”一声，打了战龙一边脸。
“我打！”
又是“噼”地一声，夏韵又打了战龙一边脸。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跪在他跟前，搂着他大哭。
“没事，不要哭。”战龙小声说。
夏韵怎么能不哭啊，哭声也能让天空变色。
忽然“轰”一声，响起一声惊雷。
“哗哗哗”！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所有人都跑进大厅里。
雨中，还跪着战龙和夏韵。
夏韵搂着战龙，哭声，盖住了大雨的声响。
周紫燕和夏琳，也站在战龙旁边，她们也哭，眼睛冲出的泪水，比倾盆大雨更加凶猛。
“你们进去，我没事！”战龙大声说，将夏韵推开。
“不！”夏韵大声哭喊。
“走，快走！”战龙突然大声喊。
“轰”！
又一个天雷炸响，天雷带着水球，击在客人刚才坐着的地方。
“啊！”
一阵惊恐的叫声响，那地方，被轰得一塌糊涂。但是，战龙和他身边三个女人，却是毫发无伤。
雷声过，天也突然放睛。
战龙抬头望着天空，谁杀了夏老爷子，他绝会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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