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内忧外患
慕寒听了灵枫说的话,脚步顿时就顿了一顿,眼睛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魏凝见此,不禁走上前,到慕寒的面前,关心地问道:“慕寒,你这是……到底怎么了?”
“没事。”慕寒摇摇头,绕过魏凝想要继续往前走。灵枫见此急了,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边追边说道:“王,您就让夫人给您看看吧,王,王……”
慕寒似乎没听见灵枫说的话,自顾自的往前走。眼见慕寒就要拉开门离去,魏凝急了,几步走到了慕寒后面,大声叫住了慕寒:“慕寒,你先别走,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寒的手已经按到了门把上了,听到魏凝的话,停了下来,他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对魏凝说道:“没什么,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我看看。”魏凝皱着眉头,她拉过了慕寒的手臂,慕寒这次没有再拒绝了,而是顺从的任魏凝拉着自己,在床榻上坐下。
灵枫见此,心里终于舒了口气,他默默的站到了一边,见魏凝给慕寒把脉。
魏凝把手搭在慕寒的脉搏上,给慕寒把起脉来。
慕寒静静的坐着,心里有点茫然。这病自小便请过了无数名医,连母亲都束手无策,难道魏凝这个半路出家的“女神医”还会有什么方法?
魏凝见慕寒坐着不说话,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灵枫倒是一脸紧张地看向魏凝。
慕寒的病近来发作的是愈加频繁,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慕寒都有可能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猛。灵枫自小便跟在慕寒身边,对于他来说,慕寒不仅仅是他的王,更像他的兄弟,灵枫是绝对不想看到慕寒有事。
“夫人,如何?”
慕寒没说话,灵枫倒先开口问魏凝。
魏凝看了灵枫一眼,这小侍童,对慕寒倒是忠心耿耿,只是见慕寒,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自己的病情。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魏凝踌躇了下,还是决定说实话,边说还边不忘偷偷看慕寒。
慕寒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听见魏凝说的话,只是淡淡的把手收了回来。
灵枫顿时满脸的失望。
“走了,灵枫。”慕寒重新站起身,对魏凝低声说了句:“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就遣灵枫和我说。”魏凝对着慕寒点点头。
主仆二人马上便离去了。
折腾了一夜,魏凝也觉得疲惫不堪。她躺到了床榻上,但是却睡不着,脑海里还在想着慕寒的病。
刚刚她在与慕寒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慕寒的脉搏异常的微弱,犹如一个濒死之人。这么微弱的脉搏……慕寒,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还有那病,魏凝揣思着,看起来十分像哮喘,但细细一诊,却又和哮喘完全不一样……难道是中毒?不对,慕寒说这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怎么可能会中毒呢?而且魏凝也没见过这种毒……
魏凝越想,脑子里就越是混乱。既然慕寒与林敞生是亲兄弟,那么林敞生有没有这种病?但是魏凝却从没见林敞生发作过这样的病……
就这样想着,魏凝终于沉沉地睡过去了。一连好几天,魏凝都再也没见过慕寒。倒是灵枫来给她送饭的时候,情绪十分低落。
“你的王,现在怎么样了?”
这天魏凝在用午膳,灵枫照旧坐在她身边,耸拉着头。魏凝见此,忍不住开口问起慕寒的情况。
听见魏凝问他,灵枫抬起头,满脸惆怅地说:“不好。”
“昨晚上又发作了一次。王吃了药直到现在还未醒来。”灵枫说。
这么严重……魏凝心里思到,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灵枫说:“你把慕寒吃的药给我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灵枫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了几颗褐色的小药丸递给魏凝。
魏凝接过药丸,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掌上,放到了鼻子下面嗅了嗅。“人参、黄芪、何首乌、淫羊藿……”魏凝皱了皱眉头,这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温补性药材。回想起慕寒之前病发的症状,除了咳嗽还会吐血,若长期服用温补性药材,迟早会造成机体紊乱。
《神农本草经》有云:“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莫非慕寒这病是寒症?
见魏凝低头沉思,连饭用到一半都没再继续,灵枫也不敢说话,满脸紧张地看着她。虽然他与魏凝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魏凝“女神医”的名号灵枫也是听过的。毕竟之前那场疫病来的如此凶猛,众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轻松解决了,这在边疆可是个稀奇事。一传十十传百,魏凝的名头在边疆可谓是被传得神乎其微。连蛮族很多妇人都知道。
所以在灵枫心里,魏凝就像是个救星,慕寒的救星。
但是魏凝可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这么响。在她心里,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救慕寒,虽然慕寒还是不肯放她走,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魏凝觉得慕寒并不是坏人。相反的,她还有点可怜他。
“这药……”魏凝闻够了,便把手上的药丸还给了灵枫。灵枫见魏凝又陷入了沉默,一颗心提着始终都没放下。
“夫人,您看这药可有什么不妥?”灵枫开口问道。
“老实说。”魏凝对着灵枫一摊手,“我也不清楚。”
见灵枫一脸茫然,魏凝解释说道:“这药丸的成分都是一些再常见不过的药材。我诊不出你们王的病情,这药丸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魏凝说完这话,瞧见灵枫一脸失望。于是也有点于心不忍,她出言安慰灵枫说道:“你也别急。你们王的病是自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是觉着并不像是没救了,容我再想想,说不定能想出法子来。”
“恩。”灵枫点点头,不过心里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期待了。
灵枫走后,魏凝仍然十分矛盾。慕寒的病她似乎在哪本书上看过,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究竟是哪里奇怪?魏凝左思右想,但仍旧没什么头绪。
夜色沉沉,卫凌风站在营帐外面,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昨夜又是一夜未眠。
从京州城里传来的信一封又一封,无非就是要他赶紧发兵攻下蛮族。卫凌风虽然压下了那些信件,但是军中仍不断有人冒头,散播谣言,说他滥用权术,与蛮族私相授受,迟迟不发兵。
卫凌风自然晓得那些人的居心何在。与慕寒的几次通信,他现在更加确信,大梁与蛮族之间,不仅大梁有内鬼,蛮族也有!
卫凌风写的那些送往京州的信,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看着军中士兵们的怨气一日重过一日……再想到魏凝,卫凌风就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
他一定要把潜伏在其中的内鬼找出来!
“报——”一个士兵的声音传来。
卫凌风蹙眉,面色冷峻的看着前面来的人。
那士兵也知道他们将军最近心情不好,瞧见卫凌风一如既往冷如冰霜的脸,那士兵不禁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走上前,对卫凌风说道:“将军,宫里又来信了。”
卫凌风抿了抿唇,沉声对那士兵说道:“呈上来。”
那士兵把一封信递给了卫凌风。
卫凌风接过,拆开来一看,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内容。
无非又是一封催促信,让他赶紧发兵。
卫凌风越看,心中的怒气就越涌。
他们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信上的笔迹虽然是皇帝的字迹,但是字写得十分僵硬,让人不禁揣摩,书写之人是不是被人强迫写得这些字。
“将……将军?”那士兵见卫凌风不说话,于是不禁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卫凌风心烦意乱,现在军营人心躁动,朝廷又诸多变动。宫里的暗探前几日回禀,皇帝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动不动就称病不上朝。诸多事情,再加上魏凝的安危,卫凌风越想就越觉得脑子里是一团乱。
“还有何事?”卫凌风问那前来禀报的士兵。
“将军,我们驻兵不动已经有些时日了,属下只是想代兄弟们问问,将军何时才能发兵?”
那士兵虽然心里害怕,也知道卫凌风心情很差,最想回避的就是这件事情,但是想到京州的妻儿老小,他就十分难耐。
巴不得赶紧上战场,把这场战打完,回家!
不仅是他这样,军营里的那些士兵都这么想。
哪怕生死难料,但也比在这里这么熬着要强!
“此事我自有决断,你们每天做好你们的事,无需多言!”卫凌风呵斥了那名士兵一句,然后又说了句:“下去!”
见卫凌风发怒了,那士兵自然不敢再多说了,耸拉着头就下去了。
“卫将军这又是何必呢?”那士兵走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卫凌风的耳边响起。
卫凌风眼一瞥,转过头,看见慕寒轻飘飘地站在营帐的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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