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不必顾虑
看着琉璃金色的眼睛透着关心和温和，就像一个大姐姐看着弟弟妹妹一样的看着他们。魏凝的心里禁不住流过一阵暖流。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缘见到这位师娘了。
魏凝拉着卫凌风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她松开拉着卫凌风的手，对着琉璃就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徒儿拜见师娘。”
魏凝朗声说道。
琉璃被魏凝吓了一跳，旋即马上对魏凝说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魏凝被卫凌风拉了起来。琉璃禁不住拉过魏凝的手，仔细地看着魏凝端详起来。
早在林仲对他说他收了个女徒弟时，琉璃就想见见魏凝了。只是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见上了，琉璃心里也十分高兴。
二人小叙了一会儿话，林仲见卫凌风一脸心事重重，于是便示意卫凌风与他单独去到外面。
卫凌风跟随林仲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个小小的秋千，秋千前面还有一张小木桌，木桌的四角放着几张小凳子。
林仲在一张凳子上坐下，也示意卫凌风坐下。
卫凌风坐下，依旧愁眉不展。
“这岛屿是琉璃居住的地方。瑶光殿很大，被破坏以后更是分散成了无数个小宫殿，我们在的这座小岛也是其中一座宫殿的一部分。你且放心，琉璃在岛屿周围布了保护的结界，我们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林仲对卫凌风说道。
听了林仲的话，卫凌风叹了口气，说：“但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啊。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凝儿。”
卫凌风把魏凝怀孕的事情与林仲说了。
林仲听了有些吃惊，但一想到魏凝与卫凌风成亲也有那么久了，魏凝怀孕了也不稀奇。
“林大夫，我们有没有法子能立即出去？”卫凌风问。
林仲摇摇头，说：“这宫殿一直都被那只怪物把控。那怪物几千年来吞噬了不少原力，连琉璃都不是它的对手，一直都避着它。我们若是想要出去，除非……”
“除非什么？”听见有出去的希望，卫凌风有点急切的问道。
林仲沉吟片刻，对卫凌风说：“除非消灭那只怪物。琉璃曾对我说，人鱼族有术法可以打开宫殿连接人世的出口，但是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我们陷在这里，若贸然发动术法，定会吸引那怪物前来。琉璃为了布这个结界不让此处被那怪物发现，已经损耗了自身不少灵力。现在的她，是绝无精力再去对付那只怪物……”
“我来对付它。”卫凌风听到此对林仲说道。
“你对付不了它。”琉璃的声音忽然响起。卫凌风和林仲一怔，听到声音都往门口望去。
魏凝扶着琉璃来到了院子里。
琉璃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脸上还是很苍白。魏凝扶着她在林仲和卫凌风身边坐下，林仲关切的拉过琉璃的手，琉璃却对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紧。
卫凌风看着琉璃，问道：“怎么说？”
琉璃说道：“那怪物是几千年前大陆一名十分有名的术士豢养的。这怪物擅长蛊惑人心，更能变幻模样。我在这里有几千年了，却一次都没瞧见过它的真面目。它有时候变成林仲的模样，有时候变成慕寒的样子，有时候又变成我其他死去的人鱼族姐妹，接近我，攻击我。幸好我一直都提防着它，它才没有得逞。这几千年来，我制伏不了它，反倒让它不断吞噬这宫殿里水晶，越来越强大。你说你能对付它，依我看，太难。惟今我们想要出去，能做的便是等。就犹如你们之前一样，等时空出现裂痕，从瑶光殿出去。”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魏凝心里想到，他们之前是运气好，没在这里待多久，但不可能每次运气都这么好？何况现在知道了这宫殿中还藏着一只怪物，魏凝想到小时候在宫殿见过的那些死去的白骨，身体就不寒而栗。
除了他们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人进过这座宫殿。那他们是被怪物吃掉的还是被困至死的？魏凝想到这里，倒希望是后者，她可不想见到那只怪物。琉璃见自己说完话以后，魏凝和卫凌风脸上都心事重重，心里不禁愧疚，又说道：“这事都怪慕寒。如果不是他贸然发动禁术，打开这座宫殿，你们就不会被卷进来。我……”
魏凝听见琉璃提到慕寒，瞬间想起来了，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慕寒呢！
想到这里，魏凝立即问道：“师娘，您可知道慕寒现在在哪里？”
这也是琉璃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魏凝说：“不知道呢，我现在还在找他。我虽然一直在这里，但也时不时会通过水镜看陆地上的一些情况。慕寒……是我与鎏锋的儿子。我那天与那怪物缠斗，不小心就被它赶到陆地上来了，遇见了鎏锋。后来生下了慕寒。他从小就没有母亲陪伴在身边，我那时因为与怪物厮杀，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怪物身上的瘴气深入我的体内，连带着一起传到了慕寒身上，导致慕寒现在落下疾病。我决定回宫殿的那段时间，曾传授给了慕寒一些术法，其中便有开宫殿的禁术。鎏锋是蛮族的王，慕寒又是他的孩子，将来指不定需要继承蛮族。但我知道这孩子一直无心于王位，因为我的缘故，蛮族对他也甚多不满。我怕他有一日会被蛮族驱赶，走投无路，于是才传这禁术给他，想着有一天，他无人可靠，还可以来找我这个母亲。但是慕寒并不知道这禁术是开宫殿用的，他当时只是想要用来救命，没想到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听了琉璃的解释，魏凝才明白这背后的缘由。她知道慕寒并不是坏人，肯定也并没有打算让他们落入到这个危险境地。只是他们与慕寒终究立场不同，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夫人，真的没有办法对付那只怪物吗？”卫凌风问。
琉璃皱着眉，说：“也不是毫无办法。只是这怪物现在太强大了。这几千年，若非它一直顾忌着我，凭它的能力，早跑到陆地上作乱去了。我们想要制伏它，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
“要付出什么代价？”卫凌风继续问。
琉璃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魏凝，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考虑自己该不该说。
“师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有什么顾虑。”魏凝拍着琉璃的手，示意琉璃继续往下说。
琉璃看了看卫凌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制伏它，办法很简单，就是比他强大！这宫殿的水晶原本是我们人鱼族的至宝，后来被那皇帝的术士打成了碎片，散落在宫殿的各处地方。想要制伏它，就必须让这水晶复原，然后吞噬这水晶的原力，再彻底消灭这怪物。但如此一来，瑶光殿也不复存在，到时候……”
琉璃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了。但魏凝和卫凌风都听明白了。瑶光殿本来就是靠着这水晶维持至今，水晶没有了，宫殿自然也就会随着水晶的消逝灰飞烟灭。那时候，琉璃到了陆地上，也活不了多久。但是既然这怪物一直都在不断的强大成长，因着现在暂时靠琉璃的压制才没有作乱。琉璃现在明显已经渐渐虚弱，力不从心，这怪物再不制伏，迟早会跑出瑶光殿，危害陆地上的百姓。
卫凌风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十分忧心。这跟战争又不同。战争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而这怪物身上却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是人类可以轻易制伏的。
一时之间，四人谁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
魏凝偷偷的看向林仲，刚刚她从师娘那儿得知，林仲之前一直卧病在床，病好以后就不愿意留在京州，而是离开家到处游历，寻找师娘。一次偶然的机会，倒还真的让林仲遇到了宫殿的入口，与师娘相遇了。
师父念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多年，才与师娘相见。如果才刚刚见面就要接受师娘不久于人世，换成是谁都不能接受的吧。
“凌风，我有些累了，我们进屋去吧。”魏凝忽然唤卫凌风。
她知道卫凌风担心在这个地方时间久了会对她和孩子不利，只是魏凝也不忍心让师父和师娘分离。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是需要时间思虑决定。他们才刚刚相见，魏凝还想多和师父、师娘多待一会儿，并不着急。
“其实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寒儿。”
琉璃见魏凝拉着卫凌风进去了，满脸忧心的转头对林仲说道。
林仲点点头，见琉璃看着他一脸愧疚，于是拉住琉璃的手说道：“你和鎏锋的事情……都过去了，无需介怀。”
琉璃低下头，金色的眼睛渐渐的弥漫上了泪水。鎏锋，那个男人，她曾经恨过他，恨他强横无礼，趁人之危。但再多的恨，随着时间的逝去，也渐渐淡了，现在琉璃唯一觉得愧疚的是，对不起林仲和她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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