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只觉得这洛云书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在这云诡沉浮的庙堂游刃有余。
可当看到他这满身伤痕,顾南栖突然明白,原来,忠奸当真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
洛云书艰难的睁开眼睛,当看到眼前的顾南栖时,他嘴角浮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他喃喃低语,“顾大人,你没有……让我失望。”
顾南栖扯下身上的披风将洛云书盖住,询问道:“洛大人,你为何会这般模样?”
“怎么回事?”殷天成适时的开口,帝王之怒,犹如雷霆贯耳。
殷诏连忙道:“启禀父皇,这洛云书违抗圣令,流连烟火之地,儿臣才将他……”
“呵!”顾南栖一声轻哼打断了殷诏。
“殿下,洛大人若当真违抗圣令,也该是皇上处理,莫非,你认为自己已经有资格代掌政事,对堂堂刑部侍郎动作私刑了?”
“顾南栖你此言诛心!”殷诏急忙打断了她的话,“父皇,儿臣绝无此心!”
“堂堂刑部侍郎,在你东宫地牢折磨的不成人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殷如今当家做主的人,是太子殿下您呢!”
顾南栖每一句话,都让上官羽西的心凉了一截,也让帝王的脸色寒了几分。
“唉!”良月适时的叹息一声,往殷天成靠了靠,一副柔弱害怕的模样。
“皇上,人都打成这样了,臣妾看着觉得有些吓人。”
殷天成不语,只是盯望着跪在地上的殷诏。
“好啊,太子真是好得很!”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
“洛大人一身傲骨,自然不愿雌伏于男人身下,殿下生来高傲,被人拒绝自会恼羞成怒,想来,也不是真的想代掌政事,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顾南栖轻缓的嗓音悠悠的传入耳膜,殷诏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疼。
此生,他便没有受过此等窝囊气。
好个顾南栖,自己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顾卿,将人带走,传御医到洛府。”
“是。”顾南栖没有再逗留,带上人便出了宫。
临走前,她扭头看了眼殷诏,见他跪在地上,面色铁青中带着一抹焦急。
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声轻哼,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青阳默默的跟在身后,与云木和云飞保持着一定的步调。
今夜,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曾经他竟以为,这顾南栖毫无城府,只是阴险卑鄙,无耻下流。
可今夜他才发现,正是因为他的城府,才让他卑鄙无耻的这么明显,阴险狡诈的毫不掩饰。
这样的人,必须除掉,否则,定会成为主子归国路上的绊脚石。
今夜他的这一番操作,直到现在,依旧叫人觉得脊背生凉。
那可是大殷的太子,母亲位居正宫,舅舅是手握重兵的上官融,这顾南栖居然也敢这般挑衅。
青阳呼出一口浊气,低声道:“你们主子真阴!”
云木和云飞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木讷的往前走着。
从前,主子遇事不是找相爷便是进宫告状,说她是奸臣,不如说她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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