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栖下山随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骁云湛狐疑的看她一眼,“你当真没带解药?”
“没有。”
骁云湛脸上划过一抹不忍,他知晓那味药的厉害之处,长公主未出征之前,素爱钻研医书古籍,研制出了许许多多世间少有的奇毒。
这大盛储君在大殷为质的这一年,身子也被折磨的清瘦,就怕他撑不过这青灯引的毒性,而葬送了生命。
这大盛储君,可惜了。
正在这时,背上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脸色比方才越发的苍白,额头布满了汗水,他似乎正在努力的隐忍。
瞧着他此刻的模样,骁云湛心底生出恻隐之心,“那有什么办法可暂时压制?”
“没有。”
“……你!”骁云湛一怒:“他好歹也是大盛储君,你从前又那般喜欢,如今便这样见他痛苦!”
闻言,后者只是轻轻抬了一下眼皮,在桌边坐了下来,“你也说了,是从前。”
“可……”
“解药我是没带,可毒药带的不少,你再多说一句。”
“……”
闻言,骁云湛默默的噤了声。
黑着一张脸,他将崇曦背上了楼。
而顾南栖则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独苏弱弱的拽了拽她的衣袖,“顾大人,平日里你对大盛储君并不苛刻,怎的此刻却……却……”
顾南栖扭头看了她一眼,伸手给她夹了点平日里喜欢吃的菜,这才解释道。
“若不让他尝尝这青灯引带来的痛苦,他又怎会断了逃走的念头。”
她绝对不会放他离开大殷。
崇曦此人善于隐忍,城府颇深。
当日在战场上,若不是大盛中内部出了想要他命之人,那一战,她输定了!
……
骁云湛将人放在床上,望着他痛苦的面容,无奈的叹息一声。
替他盖好被子,他这才走出了房间。
骁云湛刚走,床榻上的崇曦忽然就睁开了一双眼睛。
墨色瞳孔里皆是凉意。
她是故意的,便是想让他尝尝这毒药的厉害,好断了逃回盛国的念头。
可……
崇曦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盛国才是他的家,那里,有他想要挫骨扬灰之人,怎能无声无息的淹没在殷国。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口哨吹了不下,不消片刻,一袭黑衣的男人便出现在了房屋之内。
单膝跪地,一身恭敬。
“请殿下吩咐!”
他皱着眉头,忍着剧痛,将自己的手臂割开了一条口子,随即,嫣红的鲜血便落入瓷瓶。
“交给宰辅。”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拿起瓷瓶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同一时间,那房门也被人推开。
顾南栖端着饭食走了进来。
男人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衣袖。
可即便如此,他手臂上的伤口还是落入了眼底。
“自残呢?”
“嗯。”男人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音节。
顾南栖将饭菜放了下来,干脆利落的卷起了他的衣袖。
崇曦一惊,苍白的面颊浮上丝丝缕缕的绯色。
“做,做什么?”
“帮你包扎。”
“不必!”说着,他便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却被顾南栖牢牢地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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