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这……”
见顾南栖久久不让开,侍卫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何方。
何方看向殷天成,却见殷天成一脸冷漠。
无奈的叹息一声,何方道:“将人拉开。”
闻言,顾南栖眼底闪过焦急,下意识的将独苏抱得更紧,“皇上,她不是……”
顾南栖话音未落,独苏便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公子,独苏能遇见你,此生不悔,若不是公子,独苏眼下恐怕已经死了,是因公子的出现,才让独苏过了一段开心快乐的日子,这便够了。”
随着一句耳语轻吟的话落下,独苏忽然将顾南栖狠狠推开。
随即,侍卫手中的木棒便当头砸下。
顾南栖惊愕的看着她悄然倒地,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刺的她心口都在隐隐作痛。
她望着独苏逐渐失去了生机,那棒子还继续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头上,脸上,将她打的面目难辨。
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则冷漠的瞧着。
那神情,不像是看亲生女儿,倒像是看一宿敌。
独苏的鲜血一路蜿蜒,在琉璃灯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猩红。
顾南栖突然就冷静了。
她没有哭,没有笑,只是站在空旷的殿内。
直到侍卫收起了木棒,将指尖轻触独苏鼻息,“皇上,人已经没气了。”
殷天成点了点头,“退下吧。”
“是!”
侍卫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在经过顾南栖跟前之时,她却突然抢过其中一人手里的木棒,猛地挥出。
一阵碎裂的声音响起,鲜血飞溅,落于她白皙的面容,将她衬托的有几分邪妄。
殷天成眸色一紧。
顾南栖道:“此事,不容旁人知晓,若事情传扬出去,有损皇上君威。”
殷天成没有多言,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善后之事,便交给顾卿了。”
“是。”顾南栖恭敬的行了一礼。
直到此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顾南栖能一路高升官拜上卿,为什么在朝中人人喊打,却能屹立不倒。
只因,她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利刃,她见过皇帝所有的不堪,并且为其担下这些千古骂名。
没人生来便愿受千夫所指。
这顾南栖能这般隐忍,定也肩负了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儿。
“殷宁谋逆的事情,传出去了么?”
何方点了点头,“未曾。”
“马上去传,传的人尽皆知。”
她语气冷漠,目光坚毅。
若没有见证者,她又如何替那昏君担下这千古骂名。
何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走出了长明宫。
一时间,宫内便只剩下了顾南栖一人,还有地上的尸体。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独苏身边,取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只是,任她如何努力,呈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那面目难辨的的面庞。
叹息一声,她将手帕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脸上。
人生有太多的隐忍,而这些苦是自寻而来,就像肩上的行囊,轻重是自己把握的。
今夜过后,那个肝胆皆冰雪殷宁便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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