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没有拒绝,而是一口答应了,鹤潇有些诧异,却听她道:“落叶归根,人,总是要回归故土的。”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苍凉,好似早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那般。
鹤潇唇瓣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已……大限将至了。
……
鹤潇去到驿馆的时候,云飞和云木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美味,见鹤潇,俩人行了一礼,“见过鹤相。”
鹤潇微微颔首,一抬头,刚好看到桌边摆放点心的银俢。
男人纤细的身子隐藏在宽大的衣服底下,显得瘦骨嶙峋,那张脸却生得花容月貌。
鹤潇下意识的看向殷宁,“这位是……”
听见声音,银俢连忙走了出来,他朝着鹤潇行了一礼,“想来阁下便是素有第一公子之称的鹤潇鹤丞相了吧?”
鹤潇温温淡淡的眸子落在银俢的身上,久久没有挪开。
殷宁站在一侧,她看了看鹤潇,又看向银俢,揶揄道:“看上了?”
闻言,鹤潇神色寡淡的移开目光,“公主莫要胡言,坏人清誉。”
“开个玩笑。”殷宁默默的跟上鹤潇的步伐。
一时间,偌大的屋内便只剩下俩个人的存在,鹤潇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
许久之后,他才将目光又投向了院子里站着的银俢,“这人,如何得的?”
“戏园里的,我见他可怜,便为其赎了身。”
鹤潇不语,只是夹起面前的一根青菜放进口中咀嚼。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才传来。
“这人,还是送走吧。”
“为什么?”
“不像个好人。”
殷宁:“……”
鹤潇一看殷宁此刻的模样便知道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他放下手中筷子。
“你调查过这人吗?”
“无父无母。”
“你连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敢放在身边,公主,你的谨慎呢?”
殷宁眨了眨眼睛,她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银俢的身上,瞧着他颀长的身姿,“他是男的啊。”
鹤潇抬眸轻轻扫过殷宁,便不再多言。
……
夜幕降临的时候,青阳带着宫人来到了驿站,想要接殷宁回宫。
听闻此消息,鹤潇当即便皱起了眉头,“我大殷的公主,既与谢府公子和离,如今可住在驿站,也可住在别院,可就是不能住在后宫,若是传出去,岂不误了大盛君上与公主的名声。”
面对鹤潇的阻拦,青阳只是行了一礼,“鹤相误会了,只是好的御医和药材都在宫里,若是公主住在宫里,也方便流缨和其余的太医照顾公主。”
闻言,鹤潇想要阻止的话就这样哽住了。、
他可以拒绝,也可以挡下,可是,关乎殷宁的身体,他无法一意孤行。
于是,他往旁边挪了些许,“知道了,劳烦。”
青阳行了一礼,缓步朝着里面走去。
……
殷宁回到大盛宫的时候才知道崇曦亲自带人去了国寺,想要接回他的母妃。
从前,他以为他的母妃已经死了,直到盛安死前才告诉他,慕皇妃一直都活着,只是被关在了国寺里。
他隐忍了这些年,终于有机会接回自己的母妃,想来,他心中定是高兴的。
想到自己的母妃,殷宁轻轻的垂下眼睫。
她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她折在了最爱的夫君手里,却到死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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