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更衬得她妖冶无双,头上步摇轻垂,熠熠生辉。
她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木槿花瓣落于脚下,铺出了一条锦绣之道。
那灼目的妖冶的红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的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殷宁走上前来,隔着一段距离,她就这样与殷暮商对视。
殷暮商有些回避她的视线,他指了指面前的菜肴,“皇姐,坐吧。”
殷宁走了上来,在他对面坐下。
殿外,雨露串成珠帘从枝丫滴落,像一粒粒澄澈的心,欲像会说话的精灵,暮色低垂,御湖中波光散尽,飞鸟隐去,渔人归家,好似静的只余自己一人。
殷暮商抬手给殷宁倒了一杯酒,“皇姐,长途跋涉辛苦了。”
殷宁端起酒,放在手中细细打量,她问:“下毒了吗?”
“……”殷暮商一愣,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殷宁,脸上荡出一抹笑意,“皇姐说笑了,怎会有毒。”
殷宁闻言,笑得一脸落寞。
她将酒杯重新放于桌面。
她说:“你该里面下毒的,你是帝王,你若要我死,一句话即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殃及无辜。”
殷暮商倒酒的动作慢慢的僵住了。
他看了一眼殷宁,将手中酒壶轻轻的放下,语气淡淡的,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那般。
“皇姐说什么呢,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我怎会想要你死。”
殷宁突然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殷暮商又给她倒了一杯:“皇姐,我听说,你与鹤相走得很近,如今四海升平,不如,我为你们赐婚吧。”
闻言,殷宁低低的笑了一声。
“果然啊,时间会证明众生无情。”
殷暮商脸上笑容微僵,却未打断。
殷宁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杯盏,“可是,人又为何总是将一腔真情托付在没有心的人身上,为之痛不欲生,为之哀哀欲绝。”
“皇姐,你醉了。”
殷宁脸上神色忽变,她双眸冷厉的看向对面的殷暮商,沉声道:“殷暮商,你为什么要杀殷明儿?”
殷暮商沉默无声的与她对视,片刻之后,他率先收回了目光,低头倒酒,“皇姐在说什么呢,明儿之死是忧思惊惧,他是担忧皇姐成疾呢。”
殷宁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他好陌生。
到底是什么让他从一个单纯热血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般薄情寡义呢。
殷宁依旧盯望着殷暮商,半分也不曾退缩,“是因为我教了他帝王之术,所以你心生忌惮,才杀了他对吗?”
殷暮商脸上温和的神色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殷宁从未见过的狠厉。
“对!”随着一个字落下,他手中杯盏被重重的砸到地上,碎片飞溅。
他愤怒的盯望着殷宁,“不是皇姐你教我的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大殷,只能有一个王者,父皇不能忍受的,我凭什么就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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