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
任由沈晏牵着,走向祁长泽。
“民女凌曦,见过太子殿下。”
“起吧。”祁长泽轻抬了手,示意凌曦起身。
他的目光移向侍卫们抬过来的雪影尸首。
硕大的马匹,脖子上横穿过一支箭,皮毛染血,看着触目惊心。
祁长安从傅简堂身后探出脑袋,想看个清楚。
“别看。”傅简堂伸手,将祁长安的小脑袋按了回去。
小姑娘撇撇嘴,不看就不看!
一个侍卫上前,双手呈上一支羽箭。
祁长泽身边的近卫接过,仔细端详。
沈晏的目光也落在那支箭上,眉头微皱。
“殿下,此箭制作简单。”近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疑惑,“也没什么记号,来源恐难查。”
祁长泽面色不改,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难查?”沈晏接过箭,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箭杆,眼神深邃难测。
凌曦站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制作简单?
没有记号?
这岂不是说,要查出是谁射的箭,难如登天?
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晏。
沈晏的脸色也有些凝重。
她努力地回想着书中的剧情,却发现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
原主进了观山院后,除了与贺明阁私通之外,没去过其他地方。
她没有救过谢峥,没有认识谢昭昭,更没有来过风泉马场……
还是说这只是个意外?
若是个意外,为何这箭会不偏不倚地正好钉在雪影的脚下?
若非祁长泽与沈晏及时出手,她现在恐怕非死即伤。
她可不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
但……是谁想要她的命?
贺明阁,还是祁照月?
凌曦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
沈晏转头问向一旁侍卫:“今日,可还有旁人来过?”
侍卫恭敬垂首:“禀大人,过几天便是逐马日,陈副禁卫带了二个人前来探了射场地形。”
“陈副禁卫?”沈晏眉头微皱。
逐马日的事儿他也知晓。
这是宫中每年一次,对皇室、世家子弟马上技艺的考核与展示。
临近逐马日,为了圣上与其他皇室的安全,宫中禁卫会先行前来探查地形。
“不可能。”谢昭昭摇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那箭矢来势迅猛,角度刁钻。
不太可能是从射场上射出。
她猛地转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树林。
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像是潜藏着什么秘密。
沈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眸光一凛:“去查。”
近卫看了一眼祁长泽,见他微微点头示意,便低头领命:“是。”
随即带了几个马场侍卫,迅速朝树林奔去。
“我一同跟着去瞧瞧。”傅简堂丢下一句,便也朝着同一方向离去。
“凌曦,别怕!”
“谁敢伤你,我定要将他剁成肉泥去喂猪!”
谢昭昭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凌曦的手,语气豪迈。
凌曦失笑,轻声应了个好字。
“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许是吓着了。”凌曦垂下眼眸。
她害怕吗?
当然。
差点就死了,怎么可能不怕。
沈晏握住凌曦另一只手,触之冰凉。
凌曦指尖微微一颤。
沈晏掌心温暖干燥,与她此刻的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只手被谢昭昭握着,另一只被沈晏暖着。
让她略感有些别扭。
想抽回,又觉得不太合适。
只好任由他握着。
祁长泽将谢昭昭担忧神色尽收眼底。
“探查还要一会儿,”他开口,“进屋等。”
他转身,率先向不远处的小楼走去。
凌曦想抽回手,却发现沈晏握得更紧了。
她抬眸,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有担忧,也有探究。
她心头一跳,迅速垂下眼帘。
那只握紧她的手微微一松。
谢昭昭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拉着凌曦跟上。
侍卫奉上清茶与点心。
马场的侍卫哪里会什么茶艺?能煮开就不错了。
侍卫给众人倒了茶,祁长泽碰也未碰。
祁长安将杯子握在手心里暖着,乖乖坐在一边。
谢昭昭倒是不在乎这些。
在关外,能找到一片茶叶都难,再苦再涩的茶她都喝过。
凌曦方才受了惊,正需要茶水暖身。
她轻啜几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总算驱散了些许寒意。
指尖的冰凉也渐渐消退。
她轻舒了一口气,偷偷瞥了眼沈晏。
他正垂眸沉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叩桌面,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一时静默无声,只有茶水入口的细微声响。
气氛略显凝重。
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卫匆匆跑进屋内,单膝跪地。
“禀殿下,沈大人,郡主,林子深处发现一名猎户。”
“他使用的箭,与方才惊马的,一模一样。”
祁长泽剑眉紧锁:“猎户呢?”
侍卫顿了顿,声音有些迟疑:“死了。”
沈晏瞳孔紧缩。
“死了?”谢昭昭猛地站起身,杏眼圆睁,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死的?”
侍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像是……被野兽袭击。”
谢昭昭一脸狐疑:“野兽袭击?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野兽?”
马场所需的地方大,不然马儿跑不开,一般都设在城郊。
更何况这里是皇室马场,附近的林子定是时时有人巡检维护。
怎么会有野兽呢?
凌曦心中警铃大作。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先是一支来历不明的箭,现在又是死无对证的猎户。
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要掩盖真相!
可究竟是谁?
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晏。
他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此时傅简堂大步流星走进小楼,衣摆带风。
祁长安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
“如何?”沈晏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傅简堂身为京兆府尹,办过的案子也不少。
傅简堂面色沉静地摇了摇头,抓起桌上的茶壶,仰头便灌。
咕咚咕咚,连着两大杯下肚,才长舒一口气。
“看伤势,像是虎。”他放下茶壶,语气凝重。
“虎?!”谢昭昭惊呼一声,与祁长泽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盛京哪来的虎?”
祁长安只觉得一股莫明凉风吹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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