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之前打斗的地方。稍稍一走近,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锦言细细数了数,地上躺了是三个人,之前的刺客是十二个人,也就是说,所有的刺客都在这里,还包括秦轩。
她的心一下子松了下去,却又提了起来。秦轩果然是出事了么?所以才迟迟没有回?
她将匕首攥在手下,先是抵在那尸体的脖子上,然后再去探鼻息,一个个探过去,最终找到了秦轩。
她探上秦轩鼻息,发觉虽然呼吸微弱,但却有一口气在,又探上他的脉搏,细细感受了片刻,只觉脉搏虽然虚弱,却延绵不息,依旧沉稳,随即面上一喜。这般说来,他还是有救的!
她拍了拍秦轩的脸,试图将他唤醒,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醒了过来,看到是她,顿时面色一变:“你怎么……”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突然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锦言身后,锦言下意识回头,秦轩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骤然夺过她手里的匕首,狠狠一掷,顿时“哧”的一声利器没肉的声音,而那原本站在锦言身后,握着长剑的刺客,还未刺过来,便已经倒了下去。
锦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忙的上前查探,确定那刺客已经死了,这才拔下匕首,又将剩下的刺客一个个查看了一遍,这才放了心的回来,搀扶起秦轩,担忧道:“你怎么样?”
“没事……”秦轩才说出两个字,却忽而低头吐了一口血,锦言看在眼里道:“你受了重伤,先过去歇会儿吧,王爷也受伤了,我刚刚给他包扎好伤口,这会儿正在昏睡。”
秦轩一听秦非离还没死,顿时眼前一亮,脚下似乎也生了些力气来:“多谢王妃。”
“谢什么呢,你一路都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了。”锦言说着,两人便一路艰难的朝那处山坡走去。终于到达的时候,秦非离还在昏睡着,只是脸色却好了很多。秦轩看到他虽然受了伤,却还活着,总算是松了口气道:“看到王爷没事,我就放心了。”
多了个人,便多了点盼头,锦言不再觉得孤军奋战。秦轩的伤虽然也很严重,但到底是比秦非离好些,起码,不是失血过多。他肩胛中了一剑,比较严重,其余则是两边的手臂和腹部,都不算太重。锦言再次取出针,用同样的法子将他缝针包扎,秦轩到底是男儿身,且还是秦非离的护卫,锦言身为王妃,让他脱下衣服,他总觉得是男女授受不亲,怎么都不肯,后来还是锦言以王妃的身份命令他,他才肯脱下衣服。
缝针的过程很痛,秦轩却一声不吭,只是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锦言将他伤口处理妥当,也上了药包扎好了,这才道:“我再去拾些柴火来,一夜太长,王爷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我怕他受不住。”
秦轩本来还想说他去,可是锦言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直接道:“王爷受了伤,不能动,你留在这里保护他,我放心。”
她提到秦非离,秦轩唯有权衡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锦言随即便站起身来,她想着,秦非离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晚上一定会发烧,只要烧能退下去,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她才刚站起身,便觉得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秦轩吓了一跳,忙的接她,这才没有让她砸在地上,他的声音也透着焦急:“王妃,你怎么了?”
锦言缓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缓了好久,才对着担忧的秦轩道:“一下子起得急了,没事儿,你放心吧。”
她说完才又缓缓站起身,朝远处走去。秦轩本来要拦,可是一转眸,却看到不远处散开的包裹,他在王府的时候,看到锦言给秦非离放血,而上次她给他输血的时候,他虽不在场,事后却有听说。这会儿看到管子和针,且透明的薄管内还有鲜红色的血液,他当即便明白过来。
王妃这是又给王爷输血了,因为输得太多,所以才会出现刚刚的状况。
他一时间,眸色莫名,心里却对锦言充满了敬佩。
没过多久,锦言便捡来了柴火,虽然不多,却足够燃烧一夜了。
秦轩经过一番歇息,身子好了很多,因为两人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他便到林中去猎了一只小鹿,待到肉烤熟了,再撒上一点锦言带来的辣椒粉,别样的美味。
剩下的时间便是歇息了。秦轩来守夜,她来睡觉。
虽然,让一个受伤的人守夜,锦言很过意不去,但她自己也受了伤,不止脚上痛,肩上也裂了。而且这一天下来,也确实累得够呛,便靠着秦非离睡觉去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隐隐约约中,锦言只觉自己靠在了一个火炉上,确切的说,她是被秦非离身上的温度给烫醒的。他果然发起了高烧,此刻已经满脸通红,锦言一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她的动作引来了秦轩的注意,秦轩忙走过来,他一看秦非离的脸色,便知道,他发起了高烧。
“这样不行,得立刻去看大夫!”秦轩当机立断,可是话说完之后,他又想起来,锦言就是大夫,忙的将视线投向她。
锦言静默了片刻,抬头注视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分明满是凝重道:“我手头没有药,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能不能好,只能靠王爷自己。”
秦轩当即抿紧了唇:“这么说来,王爷现在十分危险?”
锦言点了点头,发烧可大可小,且现在的两人手头一点药都没有。唯一的法子,只有物理退烧,却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靠秦非离自己的意志力了。
秦轩垂下眸子好半响没说话。那一瞬间,他眸中掠过种种复杂的情绪,犹豫、坚决、担忧,一一从他眸中划过,最终他只是垂下眼帘道:“还请王妃尽力营救王爷,属下在这里先谢过王妃了!”
眼看着他就这么跪着磕头,锦言无奈的动了动嘴角,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她爬到自己的包裹前拿出那一水袋没用完的烧酒,还有一套银针工具,他让秦轩扶起秦非离,先是将他外袍解开,细细的用烧酒给他擦了一遍身体,然后才取出银针扎了他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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