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是她的父亲,养不教父之过!我教训她有何不对?”
慕容行被夫人这番怒骂情绪也上来了。
先前他还沉浸在安王下聘的喜悦当中,眼下却是被这对母女给气得半死。
“养不教父之过?你还好意思提养不教父之过?慕容行你和何时教养过绍华!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慕容夫人瞪着慕容行,良久后她闭了闭眼拉上了慕容绍华就往外走:
“绍华跟娘走。”
安王下聘之事,没有慕容行她也能操办妥当。
“哎?”慕容绍华被娘亲强行给拖走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娘亲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娘亲……您为了女儿和爹爹闹成这般……”
慕容绍华知道爹爹心里自始至终是在意娘亲的,要不然尚书府后院也不会只有娘亲一个女子。
这一点,她是很满意的。
爹爹虽对她不算好,以前更是无条件偏袒沈夕梦,但是前世爹爹拼死都想护她周全……
她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不是娘亲要与他闹,实在是你爹爹他每次都是这样,凭借着道听途说就开始胡乱猜测。
他这么怕死……却又身居高位,娘亲是怕啊……朝堂局势眼看着即将动荡,你爹爹若是一直这般,只怕活不长久……”
慕容夫人脸上尽是无奈之色,她与慕容行育有一儿一女,自然是知晓慕容行的为人。
慕容行最大的缺点便是贪生怕死。
“娘亲……我以为您不知道呢。”
慕容绍华有些惊讶,她以为娘亲一直久居后院,根本不会知道朝堂局势。
“娘亲虽喜静,却也不是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
太子和皇后的事情早就在权贵当中传开了,如今皇上成倚仗的只有安王。
娘亲也怕……怕你嫁给安王之后,便会深陷权势的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慕容夫人深深的看了慕容绍华一眼,她的眼底满是担忧。
她就这一个女儿,早些年本就委屈了绍华了,她是真怕慕容绍华嫁入安王府之后不安稳啊。
“娘亲,在东方沈安之前还有东方曙,现在相比较下是不是嫁给东方沈安才更加稳妥?”
慕容绍华露着甜甜的笑容宽慰着娘亲,她若是再不缓和一下气氛,娘亲的头疼只怕又该犯了。
“是、是啊……”
慕容夫人反应过来慕容绍华所说的意思,认真的点了点头。
“娘亲还要为你置办嫁妆,安王可有问到钦天监大婚的日辰?”
慕容夫人将慕容行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准备起慕容绍华的婚事来。
安王可是天下女子都想嫁要的夫君啊,如今安王府尚且只有慕容绍华一个女主人,往后不知道安王的后院会添多少女子。
慕容绍华这性子又是如此的执拗,她免不了要为慕容绍华担忧。
“他去过钦天监,但是没告诉我日辰。”
慕容绍华愣了一下,东方沈安提起此事的时候,她竟太过惊讶,都忘了问一问东方沈安时间了。
“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问问?”
慕容夫人有些着急,明日安王就来下聘了,眼下天都黑了,她只怕得通宵准备才妥当。
嫁妆她还没准备妥当啊,这可如何是好?
“娘亲,您不用着急,嫁妆的事情女儿自己准备便好。”
慕容绍华不忍娘亲操心,娘亲身子骨弱,她生怕娘亲累倒了。
“傻孩子,娘亲还能为你操心多久?你连嫁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让娘亲操心,娘亲会伤心的……”
慕容夫人轻轻扶住了慕容绍华的肩头,她那双微微眯起的眼里逐渐袭上了一抹雾气,她的女儿啊……太惹人心疼了。
“娘亲……”
慕容绍华红了眼眶,扑进了娘亲的怀中。
前世今生,重重记忆在脑海中层叠,满腹的委屈尽数融化在了此刻的拥抱中。
当晚,尚书府灯火通明。
而安王府内同样也是忙忙碌碌。
一向门庭冷清的安王府,今夜却有不少的人抬着箱子进进出出。
“安王府这是怎么了?”
“这些箱子看起来很重啊,这些人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一个个都穿着黑衣裳,怪怪的。”
“该不会是安王买了兵器吧?”
……
议论声中插入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围观之人齐齐朝着那人看了过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好奇此人的身份。
“这人是谁啊?怎么敢在安王府门口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就是,看他这衣着装扮,也不富贵的样子,不要命了吧?”
“哪来的傻子?赶紧走吧!省得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那人被周围的人说得有些绷不住了,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这群该死的贱民,竟然敢质疑他?竟然还让他赶紧走?
“走啊?还不走?不走我们可要叫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周围立马就有不少人开始附和。
“是啊,跑这来捣乱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快!去安王府门口叫人!”
……
男人:北疆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这些人为东方沈安的维护会不会太离谱了?
“爷,走吧。”
站在男人身后的黑衣男子压低了声音劝道。
他们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若是暴露行踪了,可不是小事。
“走!”
男人一脸阴沉的退出了人群。
在他离开后,一抹黑影蹿入了安王府内。
“爷,发现了南疆太子行踪。”
暗卫找到了在书房忙着处理公务的东方沈安。
东方沈安笔尖一顿,一滴浓黑的墨汁滴落,将刚写好的字迹晕染了。
“南疆太子?端木葵?”
东方沈安眉眼顷刻间冷了下来:
“端木葵已经入了皇城,边关为何一点消息都未送出?”
暗卫跪地低着头无言以对,他们的确是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去查清楚端木葵的目的。”
东方沈安干脆放下了笔,北疆即将陷入内乱,端木葵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北疆皇城,此事非同小可!
何况!
东方沈安在暗卫离开之后,阴沉着脸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捻折断了那根以金贵材料打造的毛笔……
端木葵!
为什么来的偏偏是端木葵!
半个时辰后,东方沈安出现在了别院内。
在他身后跟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战狼,一路狂奔快将它给累死了……
“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元济大师正在院内品着香茗赏月,冷不丁的被突然出现的东方沈安给吓了一跳。
“端木葵来皇城了,你快算算本王带着绍华重生的事情是否影响到端木葵。”
东方沈安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上一口,落座便催着元济大师赶紧算算清楚。
“你个臭小子,一来就给我找事做。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你竟然让我掰着手指头算?”
元济大师真是要被东方沈安气吐血。
“皇叔你装什么呢?本王重生之后前来找你,你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护国寺见到绍华的时候你不也是看出来了?”
东方沈安俊眉紧锁着,他现在很着急,他得确定端木葵没有那等层面上的威胁才行。
元济大师白了东方沈安一眼:“你也说了,那是看到你们了,我不是没有见到端木葵吗?”
元济大师知道东方沈安在担心什么。
东方沈安重生回来之后与他相认,将前世一些重大的事情告诉了他。
其中就包括这个端木葵。
前世,与太子勾结为太子造势之人,背后就有端木葵。
“你快些算算,本王明日还要下聘,大婚的日子都已经定下了!”
东方沈安沉着脸又催了起来。
“这么着急?”
元济大师从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本王想在上战场前将绍华娶进门。”
东方沈安很着急,东方曙那边本就有苗疆的巫乞贤,胜负难料,现在又多了一个端木葵……
“你别着急,让我仔细算算。”
元济大师自知事情紧要,也不敢耽搁,当即便站在了庭院中间,折了根树枝就着月色在地上画了起来。
元济大师所画的那些东西,东方沈安能看明白,但他的视线却只是淡淡从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上掠过,随即便转向了虚空……
“卦象不明,此人有异。”
元济大师看着地上推演出来的卦象,脸上的表情一时无比复杂。
他还从未推演出过如此的卦象,这个端木葵究竟是怎么回事?
“卦象不明?怎么会不明?”
东方沈安一副你在敷衍本王的表情。
元济大师哼了哼,经他手推演出来的卦象从未出过差错,这个端木葵的确有异,但是却不像是东方沈安说的那种重生。
“他不是重生人,但是他的确有异样,至少他的人生轨迹与你所了解的前世是大有不同的。”
卦象虽然不明,但是大致的情况元济大师却还是能推演出来的。
而他能告诉东方沈安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你自己小心。”
元济大师见东方沈安要走,连声叮嘱。
后来一想到,不对啊!东方沈安这家伙明日要下聘啊!也不请他喝顿酒?
眼看着东方沈安已经出了院子了,元济大师迈开老腿就追了上去:
“臭小子!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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