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着,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时阮喝完药勉强支撑起身体,脚踩在地上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她头昏脑涨的扶着门框,看着几步之遥的二人,眼神一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声音也温柔了下来,“阿琛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最近是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低着头的时琛,迈出脚步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余光就瞥见了窗台上放着的现金。
时阮脸色一沉,态度顿时就强硬了起来,“这些钱哪儿来的,还是说又像上次一样找你妈要来的?”
初次见面,王秀梅的话依旧萦绕在她的耳边。
时阮或许可以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忘却,但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王秀梅做过的事情。
飘雪的冬天,她只有薄薄的外衣里面连一件厚实点的长袖没有,只能可怜兮兮的穿着夏天的短袖,一件不够再穿一件。
鞋子也不可能有昂贵舒适的棉鞋,只能穿着硌脚的薄布鞋。
脚被冻出侬疮,夜里睡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被子更是疼的眼泪直掉,整夜整夜的缩在床上不轻易的翻身和乱动。
那些打骂和折辱,刻骨铭心。
不好的记忆疯狂的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本就孱弱的身体猛然间的踉跄了几下,她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
“咳咳…咳咳咳咳……”嘴边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张小脸更是变得通红不已。
她捂着嘴,甚至能感觉到喉咙越发的干涩,直到后面疼的发哑。
苏栗心疼又关切的上前,一把扶着时阮的胳膊,快速的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室内的温度有些低,她立刻上调了温度。
扯过毯子,将时阮上下包裹的紧紧的。
直到她被包裹成一个小粽子后,苏栗才缓和了一口气,正欲倒杯热水的却见水杯已经被递了过来。
她抬眼看过去,时琛眼神的关切和心疼已经快溢出来。
苏栗神色一动,还是将水杯接了过去,转头递给时阮,“喝点热水润润嗓子,过会儿再量一下体温我看看你的温度如果没下去,我们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时阮轻咳了几声,嗓子里那股难受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她泛着红意的小脸上闪过不同寻常的神色。
小嘴抿着温水,轻轻的喝了几口,干涩的后领勉强舒服了不少。
她缓缓放下杯子,视线落在了对面的时间琛身上。
一如上学犯了错一样,他静静的站在对面眼底的神情让人有些看不懂。
时阮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开口,“上次那十万是你找那妈要的吧,她当时那么爽快的就给了你,事后怎么又去银行里调查去想,最后找到我这里来了。”
其他的事情,她不想说的那么详细。
时琛不是小孩子,王秀梅是个什么样的模样和心思,他这个做儿子的应该比谁都看的明白,想的清楚。
苏栗听到这里,利落又干脆的起身将窗台上的钱全部都拿了过来。
她随意的扫了几眼,的确有好几万,除了最上面的一沓是新的之外,其他的几乎都是后面才存放在一起的。
想到时琛刚刚说的话,苏栗也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
如果事情和他说的一样,那这个弟弟也的确和家里其他的人不一样,总归是能够和姐姐并肩,也懂得心疼人。
苏栗轻轻的扯了扯时阮的胳膊,低声道,“其实他刚刚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而且他说了这些大部分都是他奖学金和竞赛的奖励,不是家里给的。”
要是她当年有这样的成绩,现在早就不一样了。
可惜了,这样的智商她没有。
她将手里的钱全部都放在了时阮的怀里,满脸无辜的等待着她的判决。
反正这都是时家该做的事情,对于苏栗来说只有时阮才是让她最为关心的人,其他的人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苏栗靠在沙发上,静静的滑动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恍惚间,瞥见了新的短信弹了出来。
她一脸疑惑的点开通讯界面,目光微闪。
【陆:在C市都待几天,有事跟你交代。】
【陆:离时家的是非远点,除了时阮你谁也别靠近】
无头无尾的两句话,让苏栗顿时一脑门黑线。
之前她的确觉得陆司年这人有些古怪的脾气,但到底是还没有到这个地步,直到今天她才发觉这个人的脾气简直不是一般的怪异。
她随意的丢下手机,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总之,时家的事情跟她没关系,而她在意的也就只有时阮而已。
她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搭在一起,表情却忽然变得格外严肃起来,“时琛,你跟我说实话,你爸到底欠了多少钱,还有公司要破产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是谣言还是……”
这件事,她必须要弄清楚。
除此之外的问题,她都可以不用在意。
时琛微微一怔,随后响起临走前听到的事情,表情骤变。
他张了张嘴,忍不住的朝着时阮的方向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认命的解释,“临走前,我听说银行已经开始催债了,我妈说她手里的房产和车子变卖以后能凑出一千多万把银行的都还上,但是还有那些股东的钱我不知道有多少。”
公司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过问一句。
而每次他想要旁敲侧击的时候,爸爸总会用各种理由打断他的心思。
美名其曰他的重要目的,就是为了好好学习。
现在看来,或许当初不让他碰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公司的窟窿太大,害怕被他发现以后偷偷的告诉妈妈。
那么,事情就彻底的瞒不住了。
时阮听着他的这番话,表情也逐步开始严肃了起来。
秦深正在帮她做财产清算,这些年她也买了几处房子,当初买的时候价格很低,现在发展起来后,房价却是彻底的翻了好几倍。
加上这些年工作室赚的钱,存在卡里的也有不少。
她眉头紧蹙,大概的盘算了一下,心底忽然凉了半截。
如果要将这个大窟窿填补上,她这些年的心血几乎全部都会砸在里面,最多或许就剩下一两套小房子。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
时阮脸色一变,低声道,“门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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