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签字画押
“我们是亲姐妹，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冷月婵对着冷清漪怒目而视，“王府世子夫人这个位子，原本是我的。要不是我让出来，能落到你手里？”
“你让出来的？这么说，整件事情，是你精心策划的了。”
冷清漪冷笑，“有人在我的食物里放了蒙汗药，还把我弄上了去王府的花轿。我一直想不明白，是谁在背后搞鬼，想不到，竟是妹妹的手笔。”
冷月婵自知说漏了嘴，赶紧否认。
“没有的事，这事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上了去燕家的花轿。”
冷清漪看了一眼代梅和牛嬷嬷，冷冷地说，
“妹妹不知道，代梅和牛嬷嬷却肯定知情。把她们交给大理寺，好好审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大理寺审犯人的手段，代梅和牛嬷嬷早有耳闻。
冷清漪这么一说，两人直吓得面无人色。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这事跟奴婢没有关系，你不能把我们送大理寺。”
“大小姐，老奴一把年纪，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看在二小姐的份上，你就别吓老奴了。”
松风院的大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关上了。
冷月婵突然觉得，来王府找冷清漪好像是自投罗网。
只看一眼冷清漪的气势，便知道整个松风院早在她控制之中。
主仆三人此时想要离开，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换嫁的事，代梅和牛嬷嬷知道得一清二楚，真把她们送到大理寺，不用过七十二种刑罚，两人肯定把什么都招了。
冷月婵的额角很快就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权衡再三，她才困难地说，“姐姐，妹妹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冷清漪一挑眉毛，“哦？真有好事，能落到我头上？”
冷月婵放缓了语气，“世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京城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惦记着。你一进门就是人人艳羡的世子夫人，现在又暂理王府的管家之权，可以说是风光无两……”
“燕家虽说祖上是诗书世家，却已落魄，现在穷得只剩下几堵墙了。一家子连糙米都吃不饱，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燕家这么不堪，妹妹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嫁到燕家？”
冷清漪一脸讥讽，“莫不是，妹妹跟那燕公子，早有私情？”
冷月婵一直在搜肠刮肚地为换嫁的事寻找理由。
冷清漪这么一说，她顿时眼前一亮。
重生和前世的事不能说，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两人早早生情了。
她假装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地说，“都怪妹妹一时糊涂，跟燕公子早定了终身。后来，母亲错点鸳鸯谱，将你许配给了燕公子，又将我许配给了王府世子。”
“好在我们是同一天成婚，我才想办法跟你互换了花轿，嫁给燕公子。”
“那外界传言，你跟王府世子有染，又是怎么回事？”
“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冷月婵低声说，“我跟世子只有一面之缘，一直清清白白，如何有染？”
“那母亲为何以此为借口，逼王爷和王妃答应这门亲事？”
冷月婵一张口便推得干干净净，“母亲想让我嫁进王府，做世子夫人，是她的事，我并不知情。”
冷清漪朝着一边奋笔疾书的素心大声说，“都记下来了吗？”
素心拿着一张绢布走过来，轻轻地吹了下绢布上的墨汁，这才笑着说，
“都记好了，小姐，您先过目。”
冷清漪接过来看了，才递给冷月婵，“你看看吧，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吧。”
冷月婵现在什么都承认，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早打定主意，等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肯定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承认。
只是没想到，冷清漪会让素心把她的话记下来，还让她签字画押。
这一刻，冷月婵一张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签字画押的意思。”
“你想胁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
冷清漪面色如常，“你要是觉得素心的记录有误，我们就重新再来一遍。”
重来一遍，事情就能翻转过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里是冷清漪的地盘，她们主仆三人此刻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只是，签字画押这种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屈辱了。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
正胡乱想着，冷清漪却说，“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你磨蹭，还是派人送你们去大理寺吧。”
代梅吓坏了，只想赶紧逃离，哪里想得了其他。
“二小姐，您赶紧签吧，奴婢不要去大理寺。”
牛嬷嬷也吓得魂不附体，“二小姐，大小姐让签，您就签吧。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两个怕死鬼，关键时刻，还真不能指望她们替自己抗事。
冷月婵感到了恐惧，浑身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你拿这份口供，想干什么？”
“干什么嘛，我现在还没想好。”
冷清漪注视着冷月婵，眸子里全是深不可测的冷凛。
“这笔账，我替你先攒着，要是哪一天，你再犯到我手里，我跟你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不知道为什么，冷月婵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冷清漪突然变得如此可怕，难道，她也拥有了前世的记忆，跟自己一样，也是从前世重生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恐惧就更深了。
真这样，她完全可以在燕景瑜没有发达前，依仗王府的势力，把他们踩在脚下，辗成齑粉。
她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试探着说，
“姐姐，我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仇怨化不开，你要如此逼我？”
冷清漪心里一惊，立即意识到，这是冷月婵对自己的试探。
她没有回答，只淡淡地说，“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签，还是不签。”
冷清漪的态度，又引发了冷月婵的各种猜想。
这死丫头，到底是不是重生的，倒是说清楚啊！
胳膊扭不过大腿，看来，只能想办法先脱身离开这里，再作打算了。
想到这些，她赶紧说，“让我签可以，不过，你必须把我们安全地送出府门。”
“这个容易。”
冷清漪点头，“王府虽然不缺你们主仆三人的吃食，却也没打算把你们留下来。你只要签字画押，我自会派人把你们妥贴地送出王府。”
冷月婵颤抖着把字签下，又在绢布上摁上了自己的指印。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大汗淋漓。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冷清漪叫过素心，“送她们出去吧。”
目送着素心带着冷月婵三人离开，周嬷嬷才低声说，“想不到，二小姐竟早跟燕公子有染。”
冷清漪却不置可否，“有时候，事情的真相，比你想像的更加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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