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每年进入腊月，京城的商家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直赚得盆满钵满。
今年却是个例外，快过年了，各家店铺的生意仍十分冷清，半天都没一个客人上门。
有人跺着脚，诅咒这该死的天气，也有人抱怨，官家一天到晚地抓人，害得没人敢上街采购。也有人说，是今年的年神不好……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所有人都在说，今年的生意难做。
绸缎庄里，几个伙计正在打瞌睡。
看到有人进来，小伙计忙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店里刚进了最新款式的布料，最是适合夫人和小姐，请随我来吧。”
冷清漪却笑道：“伙计可是忘了，我是这家店铺的房东，前几天来过。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吧，我直接跟他谈。”
小伙计忙说，“夫人稍候，我这就去请掌柜的。”
掌柜的来得很快，一出来就习惯性地拱手，“听说夫人找我，可是有事？”
“掌柜的好记性！”
冷清漪见他装傻充愣，索性直说了，“三天前我来知会过你们，店铺已经易主，我要收回来自己做生意。现在三天过去，你们还没动静，有点说不过去吧。”
掌柜不慌不忙地说，“夫人，这家店铺是巡抚大人家夫人的，孙夫人已经同意我们明年续租，租金我也一次性付清。”
他拿出一张收据，递给冷清漪，“这是收据，请夫人过目。”
冷清漪没有理会，只拿出房契，在掌柜面前扬了一下。
“房契在此，店铺是本夫人的。本夫人要收回，不需要理由。至于你跟其他人的经济往来，本夫人不感兴趣。”
掌柜顿时急了，“店铺的租金我每年都是交给孙夫人的，今年按照往年的惯例交付租金，你不认可不行。”
冷清漪十分无语，“三天前，我来找你的时候，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你却要给孙夫人送银子，怨得了谁。”
掌柜的态度十分强硬，“这铺面我是在孙夫人手里租的，把租金交倒她手里，天经地义。你现在拿着房契来撵我们，肯定不行。”
冷清漪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这些铺面是我的嫁妆，除了我，没有人有权处置。掌柜的若是仍一意孤行，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掌柜的脸色一变，随即又堆起了笑脸。
“不如这样，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孙夫人过来，咱们三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总能有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冷清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拿着房契收店铺，天经地义，跟你们有什么好谈的。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腾店铺？”
“你们一家子的事，又何必让我们夹在中间为难。”
“连店主人都没认清楚，就在送钱，只能说你糊涂。”
冷清漪摇头，“人啦，有时候太过聪明，并不是好事。”
掌柜的额角上冒出了汗水，“可孙夫人说得很清楚，店铺的事她能做主，别人谁也管不了。”
“孙夫人手里有房契吗？”
掌柜嗫嚅，“这个店铺，我们已经做了好些年了，不可能再让孙夫人出示房契。”
“不看房契就交钱，是你们的失误。所有的后果，只能由你们自己承担。当然，你们也可以去找孙夫人协商。至于结果，就只能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找巡抚夫人退银子，怎么可能。
掌柜的决定硬上了，“你们的家务事我不管，有什么问题，你们回去关上门自己解决，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冷清漪此时的眸子里已经结了一层霜，“这么说，掌柜的今天是不肯交出店铺了。”
掌柜的脾气也上来了，“店铺是不交的，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找孙夫人。”
冷清漪看了吴莺儿一眼，“好好说行不通，看来，只能动武了。”
可以肯定，其他几个店铺的租金，孙氏也收了。这个店铺要是收不回来，其他几个店铺也别想收回来。
掌柜的冷哼，“想动武，那就来吧。”
话音未落，吴莺儿已经抓起几匹布，直接扔了出去。
掌柜的愣了一下，才大声呼喝，“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这丫头给我拿下。”
吴莺儿笑道：“清儿，把这些人交给我，你在一旁站着就行。”
冷清漪爽快地点头，“你收着点，别下手太狠，闹出人命来。”
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几名五大三粗的伙计面前，竟敢夸此海口，实在是对人的一种侮辱。
有人早按捺不住，嗷叫一声便朝吴莺儿扑去。
吴莺儿一个闪身，一招四两拨千斤，这伙计便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看不出来，这丫头身上还真有点功夫。
掌柜的把手一挥，“对付这种人，也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一起上，直接拿了送官府。”
几个大男人，用这种方式对付一个姑娘，说起来，着实令人汗颜。
不过没办法，谁叫店里的伙计没出息，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呢。
几个伙计嗷嗷叫着，一起朝吴莺儿扑去。
吴莺儿面不改色，身形如燕般轻盈地穿梭在几个伙计中间。伙计们虽然人多势众，一出手便伤到自己人，连吴莺儿的衣角都没摸着。
冷清漪看出吴莺儿是在逗他们玩，不禁笑道：“师姐，我们还有别的事，就别玩了，早点结束战斗吧。”
吴莺儿闻言，身形一转，如同一阵风般掠过几个伙计，轻轻一推，几名伙计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往门外飞去。
云南星和孟清安恰在此处经过，见此情形，不由得吃惊。
“你们来收店铺，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莺儿，不会是你又闯祸了吧？”
吴莺儿不满地白了两人一眼，“大师兄，二师兄，我们来收店铺，这掌柜的却跟我们耍横，死活不给。他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小姑娘，我出手只是正当防卫。”
这丫头一个人就把这么多伙计打得鼻青脸肿，眼前这两个汉子还是她师兄，身上的功夫自是更为了得。
这一刻，掌柜的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冷清漪来通知他收店铺的时候，他嘴上答应，暗地里却留了个心眼。等冷清漪走后，便直接去冷府找了之前的店主人孙夫人。
孙夫人告诉他，冷清漪只是巡抚大人前妻的女儿，根本不用理会。让他们安心继续做，还答应给他们免一个月的租金。
一听有这好事，他二话不说，当即便把来年的租金交了。
原本以为，有孙夫人亲自写的收据，冷清漪便拿他没辙。
没想到，冷清漪二话不说，便指使这丫头直接上手。
见吴莺儿说得振振有词，他只得苦着脸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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