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她留在身上的痕迹
果不其然,顾绍白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正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修长的手指,指尖轻敲着手里的酒杯。殷红的液体,在杯中缓缓晃动,许安歌的心咯噔一沉——他听到什么了?
顾绍白在两人视线投来的时候,悠然的抬头唇边勾着浅淡的弧度,似深潭般幽不可探的黑眸底覆上凌厉的光。他面不改色,是一贯的冰冷没有表情,可许安歌却隐约感觉到他在生气。
“不好意思了两位,打扰到你们重温旧情了。”顾绍白冷凝的视线落在许安歌身上,“我该说对不起吗?”
午后的阳光热烈的洒下,将顾绍白整个镀上一层耀眼的光。可那炙热的阳光投在他身上,连同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他浑身散发的凌冽肃杀凝冻成冰。
许是顾绍白周身散发的气息太过凌冽,南容几乎下意识便将许安歌挡在身后,然后微昂着下巴直直迎上顾绍白那双寒风般凌厉的双眼。
顾绍白一手托着杯子,一手抄在口袋里依靠在墙壁上。除了眼中风卷残云的漠然,面上依然是那副悠然清冷的样子。南容唇边勾起一抹凌厉,“不用。”
顾绍白闻言挑眉冷嗤了声,“既然如此,你们话谈完了?”他是对南容说的,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许安歌,“南总该把我的女人还给我了吧。”
南容脸色顿沉,手渐渐握紧成拳,“谁说她是你女人!”他话落,顾绍白举到唇边的酒杯微顿了下,但仅一秒后又闲适的抿了口酒,“难不成是你的?”
顾绍白拿开酒杯,冷眼睇来的目光中更是夹着一丝狠厉,“南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他轻晃着酒杯,站直身唇边勾起肆意的笑,眯眸,“我没记错的话,你结婚了吧?”
南容薄唇紧抿沉线,一言不发,视线紧锁着顾绍白的一举一动。顾绍白唇角的弧度敛至阴冷,眸中逐渐汇聚的风暴若隐若现,“既然娶不了她,为什么还来招惹她?”
许安歌因为他的出现太突然吓了一跳,心也因他的话骤然下沉。
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南容眸色蓦地一沉,前一秒强制自己冷静而好不容易在唇角处勾起的弧度,倏地下沉。“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没资、格过问。”他刻意咬的“资格”两个字极重,似是想暗示什么一般。
顾绍白当即便明白他的意思,冷眸瞬间扫向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不知怎么的,许安歌竟然即刻便懂得了他凌厉眸底复杂的意思,下意识的摇头。他深沉的看了一会,决然的收回视线。低敛眉目,看向杯中在手里搅动的殷红液体,“资格,那是什么东西?”
“……”南容闻言脸色铁青。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偏头凌冽的目光睨向许安歌,“安歌,你自己过来。”
言下之意别让他亲自动手,这点许安歌听得懂。但她也还因为之前两人间的矛盾纠结着,手指绞着裙摆别扭的抿唇低着头。
顾绍白看出了她的迟疑,俊眉不由的蹙起,他捏了捏杯子,脸上阴沉下来。
“过来。”他再一次开口,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带着些许的警告。
许安歌没忘记今天这里是谁主的场,更不想让他在南容面前,将两人婚姻的事实说出,那样只会让她在南容面前更加难堪。
她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忘记南容之前说的话,更暗示自己不要再去看一旁的郁金香。
她抬头,在重新迎上顾绍白冷硬的目光时,他正缓缓向这边走来。许安歌轻提起裙边,迈开步子。
可南容在她迈开脚步刚经过身边时,倏地伸手拉住她。
“砰”——
一道巨大的撞击和碎裂声自许安歌身后响起,她还来不及偏头看发生了什么事,人便被顾绍白伸来的手臂勾着脖子,将她强硬的扯进怀里。
与此同时,南容吃痛皱眉,顾绍白突然扔来的那只酒杯,恰巧是他伸出去准备拉许安歌的手,腕内被划开了深深的血痕,殷红的液体缓缓流出低落,在脚边的地毯上晕染一片花色。
许安歌被顾绍白死死按在怀里,动弹不了。她被他带着不着痕迹的退几步,偏头撇见地毯上的血迹时,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她收回视线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面色冷凝肃杀的男人,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电光火石间的一系列动作中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绍白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垂下眼眸,她扑闪的长睫下清莹的黑眸,让他的心瞬间冷沉下来。
他勾唇翩然一笑,好看却也残忍恐怖。
许安歌呼吸都是轻的,娇嫩嫣红的唇瓣半开半闭的翕动,刚要开口询问的话,却被顾绍白按在颈后的大掌突然加重的力道卡住。
他按着她的后劲将她的头猛地按在胸前,低首,灼热的唇瓣轻贴着她的耳廓。
低沉的声音缓缓砸向耳中,“怎么,心疼了?”闻言,许安歌浑身一僵。
他察觉,不由冷嗤了声,再次开口的声音竟带着几分温柔,可说出的话却让许安歌汗毛直竖,“我再给你下点猛药,好不好?”说完,另一只手慢慢移向腰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顾绍白这样阴冷的一面,眼神中嗜人的杀意看她的心狠狠的颤。
许安歌余光瞥到他的动作,在他撩开的西服外套一侧露出一个黑影,她便立刻了然他的意思。她几乎是想都没想,伸手直接覆上他掏出来的枪,顾绍白眉心一凛,脸色骤然敛到阴鸷,“拿开。”
许安歌抿唇不语,昂着的小脸一脸倔强,摇头。
突然,他被狠厉侵染的眸底,蹭的一团火光毫不遮掩的迸发出来,他按着许安歌后劲手慢慢收紧,再一次冷声低喝,“放、开。”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齿尖溢出。
他冷森的声音让她心里打怵,身子微微颤,嘴唇被洁白的贝齿咬的露出白痕,可那只覆在枪上的手依然未松半分。这样的顾绍白,许安歌以前从来都没见过。
他向来都是极其克制,自制力强的她叹为观止。可现在,就因为南容的三言两语就要开枪,让她感觉很是费解。
又想到他之前说的那句话:不喜欢脏的东西。许安歌料定,他误会自己和南容了。所以,她猜顾绍白骇人的怒意,就是出自男人的自尊心。
毕竟像他各方面条件都堪称极品的男人,不管心里有没有把两人的这段婚姻当真,可她依旧顶的是顾太太的头衔,自然是不会允许她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即便事实,她并没有做任何背叛他的事。
想到这,她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难受的却又不知道起因何在。
许安歌咬了咬唇,努力克制住心里泛起的酸意,想到洛司语腹中的孩子,不由的加重了覆在枪上的力道。即便他们无情无义,可孩子是无辜的。
许安歌想到的是洛司语和她腹中的孩子,可顾绍白却不知道,只认为她对南容依旧余情未了,所以才不顾一切要护住他。这个认知大大的刺激了顾绍白几乎崩断了弦的理智。
“许安歌,我再说一遍,手拿开。”他怒火中烧,语气却突然轻了下来。这是他怒极的表现,许安歌知道,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放手。
顾绍白眸底升起的火焰剧烈翻滚,许安歌咬了咬唇,缓缓开口道:“顾绍白,你不能伤他。”
他怒极反笑,覆在她后劲的手缓移到前面,手背轻抚她的面部轮廓,“不能?给我个理由。”一双黑欧紧锁着那张小巧娇嫩的唇,心里暗下决定,如果她敢说因为不忍心,或者忘不了他,他可以肯定下一秒就能将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爆头。
他暗想着,余光却撇见南容跟自己相同的动作,眉心一凛。
南容在两人争执期间,同样将枪取了出来。他没有指向那边,而是低头在手中把玩着,可人却进入高度警戒状态,目光深沉如幽潭。他轻扯一侧嘴角,“顾总有一点你可能不了解,安歌可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他抬眸,眸色清冽,狡黠的光痕一闪而过,“她向来是个恋旧的人。”
顾绍白偏头,残忍的凌厉视线迎上他的目光,“是吗?”后者挑眉,不置可否。他低眸冷眼睇向怀里的女人,唇角勾出一丝残忍的弧度。捏起她的下巴执起,视线却别开紧盯着南容那边的一举一动,“女人,我告诉我,你恋旧吗?”
许安歌距离顾绍白最近,最能感受到他身上随着怒意散发的戾气。她不由的咽了口唾沫,覆在枪上的那只手,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他食指轻扣扳机发出的轻颤。
她抿了抿唇,摇头,“不。”
顾绍白满意的松开她的下巴,大掌重新移上她纤细的腰身,并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然后冲那边脸色铁青的男人挑眉,“你看见了,她说‘不’。”
南容脸色铁青阴沉到可怕,心中的怒意升起,却不是因那个“不”字,而是许安歌说
出这个字时,那双一直注视着顾绍白的双眼里发的亮。
顾绍白没看见,他却尽收眼底,看的一清二楚。那眸光几乎击退了长久以来他自信的心,瞬间溃不成军。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握着枪的手指骨节咯咯的响。
就在紧绷的理智的弦险些崩断时,他撇见了许安歌被撩开的长发,露出洁白撩人的锁骨,再往下,嵌满了宝石的冰蓝色抹胸礼服下,黑影若隐若现。
南容眼底闪过一丝光芒,他眯眸,唇边勾出一丝冷意,“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说的,心里未必这样想。”
他故意将视线从许安歌精致的脸上缓缓下移,白皙的脖颈,诱人的锁骨,然后移到她左侧靠近心脏的地方,语带双关,“安歌,我说的对吗?”许安歌从他的视线中,瞬间便猜到他的意思,下意识的撩过头发挡在身前。
南容在她的动作之后,心里更加确定,唇边牵起一丝得意的弧度。“看来,那东西……你依然留着。”她眼中闪过的慌乱,让他眸底的狡黠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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