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突然想到昏倒之前,那种几乎搅着胃剧烈翻滚的恶心,还有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的难受。
许安歌一下突然明白了缘由。
现在仔细静想下来,自己会怀孕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一直沉浸在和顾绍白的感情纠葛中,无法理清脱身,所以始终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异样。此时她才恍然发现,原本早就该前来报道的例假,推迟了好久。
突然间,难以形容的喜悦,逐渐充满了整个心脏。一种新奇又满足的感觉,让许安歌心狠狠的悸动了下。她忘记了之前,自己正在跟南容争辩的事,脑中想的只有一件事。——她怀了顾绍白的孩子了!
他们的孩子,她和顾绍白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一个小豆芽菜大小的小生命,正在悄无声息的生长着。
她原本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上扬上扬再上扬,落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南容看的心酸酸的,松开了压在她肩上的手,抄在裤袋里,移开落在她嘴角的视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孩子他还是说不出口,自从医生口中得知许安歌怀孕的那一刻起,他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许安歌昏迷这段时间里,他废了好大的精力,才说服自己接受在她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孩子存在的事实。
一个她和顾绍白的孩子。
南容抄在裤袋里的手,暗自捏紧了拳,他话锋一转,“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不要再伤神,动了胎气。”
南容转身准备离开,拉开门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你好好躺着,他应该快到了。”
许安歌神色一震,呆呆的抬头看向南容背对着自己的后背,声音里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他?”
她语气里明显是又惊又喜,南容握紧门把,冷嗤了声话中透着浓浓的酸,“没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顾绍白。”
他突然想到什么,眸中闪过狡黠光芒,偏头看向半躺在床上的女人,扬眉轻挑道:“听你语气似乎并不想见他,难不成你想和我待在一起?”
许安歌瞪他,南容却在她反驳之前抢先自问自答,“那好吧,我这就把你带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他说着,竟真的折身返回,作势要来抱她。许安歌吓得连连后撤,美眸瞪圆,布满惊恐,防备似得看向正大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你别乱来!我什么时候要跟你走了!”她一边极力后撤着身子,一边抬手猛地拍掉南容伸过来的手。
她用了不小的力气,南容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收回被打的那只手,却又抬起另一只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出息。”
许安歌低呼了声,连忙捂住她的额头,睁着水雾朦胧的大眼恶狠狠的瞪他。
“要你管!”她吼了声,南容也没生气,余光扫了眼门边,唇边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他直接忽略许安歌的抗议,径直拉下捂在额头的手,上面被他弹过的地方,泛起了一片红。
他目光柔和了下来,下意识的伸手,动作自然的覆上她的额头,轻轻的揉。
他熟悉自然的举动,让许安歌一惊,怕他又误会连忙挣扎。南容似是预料到她会反抗,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
“南容你——”她厉声出口,想要他放开自己。
可话未说完,便被南容打断。“安歌,昨晚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吧。”
昨晚的话?许安歌看着他愣了愣,想着他昨晚说了什么。
南容挺拔高大的身子,刚好抵挡住了她可以看到门外的视线。
许安歌正想着,南容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在她怔楞之际,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执起。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许安歌的唇已被他俯首,牢牢的封住。她惊得瞪大双眼,随即回神,用力拍打他,吃奶劲都使出来了,就是推不开。她心一狠,张嘴咬上他的唇,铁锈味顺着破皮的唇瓣溢出,蔓延到两人的口腔里。即便如此,南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
南容心想,顾绍白有意自掘坟墓,亲手将爱情埋进土里,那他就顺水推舟。断了他的犹豫不决,逼他早日做出决定。
许安歌真觉得,他这人是有双重人格的。一分钟前,一分钟后,不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连人也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现在,她都那么用力的咬他了,血腥味都溢满了口腔,他眉眼竟还是在笑的。可溢着笑的黑眸中,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异样闪过,似是得意,似是嘲讽。她来不及看清,便一闪而过。
南容一手捏着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按着许安歌的后脑勺紧紧的压向自己。她每挣扎一分,他便按得更紧。直到余光瞥见门外的人影转身离开,他才松开许安歌,恋恋不舍的退离她的唇。
他松开对她的桎梏,两人之间刚隔出了空隙,他身子都未完全站直,许安歌的巴掌便扬起狠狠的往下落。
早猜到她会有这一招,南容也不准备躲,生生的挨下她这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病房内回荡。
南容直起身子,轻呵着笑。他抬手,抹掉唇边被许安歌咬出的血迹,嘴角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吻别。”他似是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随后,他抬手想要揉许安歌头。被许安歌偏头躲开。
他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片刻,也不觉得窘迫,他撇撇唇,收回插在裤袋里。
“女人,祝你——好运。”最后两个字他刻意加重拉长。明明祝的是“好运”,许安歌却听出了诅咒的意味。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南容这句话说出的时候,许安歌感觉心莫名的颤了下,浑身忍不住发凉。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中,向来将情绪敛的滴水不漏。此时,她却意外的从中捕捉到一丝玩味,一抹狡黠。
没给许安歌发问的机会,南容便转身大步往外走。他一把拉开门,决然的离开。
病房的门落下,许安歌便跳下床,直接冲进病房自带的洗手间里。她扶着马桶,呕吐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不舒服,她坐在地上捂着胃,缓了好一会才忍过那阵几乎要她命的恶心。
许安歌手扒着一侧的洗手台,艰难的站起来。她望着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难看的要死,不禁蹙起了眉头,突然有些惶恐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口。
许安歌掬了几捧水洗了洗脸,才勉强好受一些。她一手撑着洗手台,眼睛盯着镜子里,另一只缓缓滑向小腹的手,似有一股莫名的暖流自心中升起,顺着血液缓缓的流到四肢。浑身都暖暖的。
“宝宝……”她低喃自语着,小心翼翼的样子把自己都逗笑了。
许安歌收回投向镜中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想着要不了多久,这里孕育的小生命就会来到自己面前。这……该是怎样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心里像是有小虫子在咬,痒痒的。突然好想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那个男人,告诉他,他要做爸爸了。
想法一冒出,许安歌便拉开门出去拿手机,准备给顾绍白打电话,告诉他这一个好消息。
门刚拉开,便看见病房里多了个身影,却不是顾绍白。
“韩牧?”许安歌迟疑的唤了一声。
韩牧闻声转过来,冲她恭敬的欠了欠身,“太太,我来接您回去。”许安歌神色一滞,美眸瞪圆满是讶然,“你……”她咬了咬唇,忍着心里抽痛,“他人呢?”
韩牧自然知道许安歌指的是谁,“哦,顾总有事脱不开身,让我来接您回去……”他越说声音越低下去,后面竟有些不忍心。
许安歌低着头,露出白皙的颈子,在灯光下越发的娇小,弱不禁风一般。
“哦,有事啊……”她低喃着,自言自语。手指一圈一圈,将身前的衣角都绞出了深深的褶皱。
韩牧都看不明白了。顾总明明都进来了,可他在医院外等了半天,却只看见顾总一人从医院楼里出来。转身把许安歌丢给了自己不说,另外又打电话给司机,重新叫了一辆车来接他走了。
韩牧心里有些不忍又有点无奈,看见许安歌身后的长发,因为她低头的动作时间太长,悉数垂落下来,黑发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越发落寞的纤细身影,没由来的让人一阵心疼。
“太太,您别怪顾总,您也知道,最近顾氏出了不少问题,多少是有些棘手的。”
许安歌努力的调整情绪,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眼中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她深深的呼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语气,抬头嫣然一笑。“嗯,我知道。我没怪他。”
我只是有些……失望。她默默的在心中加上这一句话,便转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跟韩牧走出去。
许安歌亦步亦趋的跟在韩牧身后,由他引着走向停在医院门口的车。
她倾身坐进被韩牧拉开的后座,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表情漠然。
韩牧看了她一眼低落的神色,她的眼眶明明已经被眼泪逼得泛红,却就是咬着唇不愿让眼泪掉出来。他不易察觉的轻叹了口气,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上。
远处,隐在一颗大树后的一辆黑色汽车,后座的车窗落了一半。车内逼人的寒气,胜过深秋的瑟凉。
隔着一扇窗,里面那双凌冽的视线,紧紧的锁着那辆逐渐驶离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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