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她是你的什么人?
洛司语的话听得南容一时没明白,“洛洛,”低沉的声音轻唤她的名字,声线带着一点让人不易察觉的紧。“你冷静一点,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叫安歌真的在那架飞机上?哪架飞机?飞往巴黎的那架?
他大步走回办公桌的后面,坐下,打开电脑网页搜索。
果然上面铺天盖地的都在报导今天早上A市飞往芝加哥的飞机在空中爆炸的新闻。
南容心倏地一揪,可又在看到航班目的地后,绷紧的神经松懈了几分。这趟航班飞往的是芝加哥,不是许安歌乘坐的那架飞机。“洛洛,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尽管已经放下心来,却还是要安慰电话里的人的。“失事的那趟航班是飞往芝加哥的,安歌订的机票目的地是巴黎,她不在上面。”他笃定的语气听的洛司语不解的皱眉。
她也怀疑自己可能搞错了,退出通话页面查看了那条许安歌上午发来的信息。她一点一点,看的仔细,深怕自己看错了或者看漏。可反复看了不知道几遍了,仍保持通话状态的手机那端,南容久久未听到她的声音后,“洛洛?”他喊了她一声,洛司语恍然。
“南,南容……”她声音颤的厉害,握着电话的手紧的发出‘咯咯’的声响,“你查一下飞往芝加哥的航班,有没有安歌的名字,行吗?”
南容有些不耐烦了,因为洛司语似乎认定了许安歌就在那架飞机上。他皱眉,语气不佳:“洛洛,我告诉你了,安歌去的是巴黎,芝加哥的飞机上怎么会有她?”“不是的——”洛司语听出南容变得凌厉的语气,可又想到手机上许安歌登机前发来的信息,再加上南容的话,恍然大悟,戛然而止断了声音。
她心快要提到嗓子眼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你什么意思?你,你是说……安歌飞的是巴黎?”她默了默,深呼吸:“她告诉你的,当面告诉你,还是偷偷走的?”她远在异国,对于国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离开前那件事已经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南容被她的话直戳心窝,皱起眉声色沉下:“她没告诉我。”
完了!当洛司语听到这句话后,脑中便信马由缰的蹦出这个声音来。
“你什么意思——”南容的话未问完,便戛然而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凌厉的视线落到对面神情焦灼的秦伟身上,“秦伟,去查。”他简单明了下命令,秦伟即刻了然转身走出去。
如果,许安歌知道他会去找她,故意在手机上买了另一张机票,为的就是不让他找到,以便可以顺利离开呢?
南容有些不敢往下想了,第一次被心里赫然升起的惴惴不安搅乱理智。“洛洛,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安歌去了芝加哥。”
洛司语沉默了下,“她发短信给我了,在登机之前。”并且还嘱咐她要和南容好好的,只是许安歌不知道的事,她发来的目的地同时也是洛司语出国深造的城市。
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她高兴坏了,迫不及待便拨回号码想要问许安歌是那趟航班,她去接机。可等她拨回电话的时候,那端已经提示对方关机了。
她按照许安歌发来短信的时间,查了下国内飞往芝加哥的航班。因为不知道她从哪个城市出发,A市还是C市,所以两个城市今天飞来芝加哥的航班她都查了一遍,好在两座城市落地时间相差不多。
可她在机场等了好久,八点到九点的航班落地时间她全都看了,可还是没有等到,便看到一则飞机失事的消息。
打电话给南容的时候,洛司语在心里暗暗祈祷了无数次,多希望许安歌临时有事,根本就没有上飞机。或者,她看错时间,误了航班、改签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洛司语都想了一遍,却唯独不敢相信心里发出的那个声音。
可南容的话,让她心中涌现出的那个不好的预感,更强烈的,她身子颤着,呼吸都不顺畅了。
秦伟用最快的速度办完事,重新回到办公室时,俊朗的面容上浓眉紧皱成结,一脸菜色的望着南容,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结果怎么样?”默了半晌还是南容率先开口,“说。”他冷着音色语气强硬下命令。秦伟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南总,新闻上报导的那家飞机,乘客名单上有……”他顿了下,咬咬牙:“有许小姐的名字。”
秦伟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办公室里极其安静,所以电话里远在异国的洛司语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她心像是被人揪住,绷紧的最后一根希望的线,就在听到秦伟的话时,倏地断了。
“砰”的一声,手机手里话落,摔倒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屏幕碎裂开来,她的心像是被上面的玻璃狠狠扎了一下又一下。窒息的痛,猛然逼出了她的眼泪。
她那么冷漠的人,无论何时都是冷静理智最先冲到脑中,可这一刻她怎么都无法做到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不顾的蹲在候机大厅,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她心里反复重复着这些话,小脸深深的埋进手心里,哭的双肩剧烈的颤着。沉浸在不相信和巨大的悲伤纠结着,全然不顾的大哭,不仅引得来往乘客侧目而视,更是把机场的安保人员都引了过来。
“小姐,”机场保安操着一口英文关切的询问,“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洛司语说不出话,只是一直摇着头,身边的保安更是一头雾水,对着手中的对讲机叫来一名女同事。
女保安匆匆赶来的时候,洛司语已经压制住了哭声勉强可以说话。她站起来,冲赶来的女保安歉意的一笑,“抱歉,我没事了。”说完,深呼一口气,转身快步向机场外走去。
现在还没有时间给她悲伤,她要赶回去,确定这一消息的准确性。
也许,那趟航班上是有许安歌的名字,可遇难者名单不是还没有出来吗?也有可能许安歌根本就没上那架飞机,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骗所有人她离开了,她只是想自己安静的过一段时间。
这样一番衡量之后,洛司语崩溃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身为律师的冷静理智也顷刻间回来。
她用最快的车速赶回公寓,简单的收拾了几件随身用品,带齐了一切证件便一刻不耽误的向机场赶去,订了最早飞回A市的飞机。
一路心情忐忑,只是不停用那些“有可能”安慰自己,才勉强让心里没那么难受。
南容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两人的通话在那一声响后便断了。直到手机屏幕上的莹光逐渐暗下,最后消失,他才缓缓移开目光,看向对面的沙发上的秦伟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秦伟一边用电脑搜索最新消息,一边回应南容的话:“有关部门正进行紧急搜救,因为出事的地点是在海面上空,所以搜救工作有些困难。”
南容的表情晦暗不明,周身散发的狠厉之气生生将房间温度拉扯,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冰封凝结住。
他眯了眯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扬手把秦伟的手机扔过去,后者抬头接住。
南容打开已关机的电话,正准备给曾经的属下,阿城打电话的时候,手机页面突转,阿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队长,是我,阿城。”
南容嗓音低沉,声线发紧,“……什么事?”他有种感觉,这通电话与许安歌有关。电话里一片嘈杂,还有海风呼啸吹着。“你在海上?”他问,阿城默默点头,“是,今天新闻你应该看到了。上面有一大部分乘客是我国国民,所以我们便被派到一线,进行紧急搜救工作。”
南容心中的不安越来强烈了,在这里危机紧张搜救时刻,阿城打电话来也不可能是跟他叙旧的。“阿城,我问你一件事?”没等阿城说话,南容便主动开口问道。“队长你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对方语气肃然,一脸严谨。
“现在,暂时的遇难者名单里,”他慎重措辞,“有没有一名乘客,叫许安歌。”
阿城突然沉默了,电话里浅浅的呼吸声也被淹没在海风里。沉静又压抑的气氛维持的几秒钟,电话里才重新传来阿城的声音,“队长,我之前也貌似听你提过这个名字。我想问问,这个许安歌,是你什么人?”他问的小心翼翼,明显是在忌讳着什么。
南容呼吸倏地紧起来,心也揪了一揪。默然了一会,他怔楞了下回神,钝钝道:“认识的,一个人。”
“只是认识?没有其他关系?”像是要确定什么,阿城又问了句。
他严肃的语气让南容心里像被一把利刀刮摩,钝钝的痛。“……是。”他没说错,和许安歌目前来说,确实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关系。除此之外,他更怕剥开向别人袒露所有感情的时候,得到的会是让他坠入深渊的绝望。
那边听到南容确定的话,顿时松了口气。阿城呼了声,“不是你喜欢的女人就好。”
“你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前,我们打捞上来一具尸体,女性。”他说尸体,南容心顿时沉到冰层下,这样象征着死亡的称呼,几乎瞬间将他的心撕扯出一道血痕,最后的一丝希望全部寄托在阿城的后半句话上。
结果却是更深的绝望。
“我们在确定身份的时候,在死者身上发现一张爆炸中烧了一半的钱包,里面有一张残缺的身份证。”阿城顿了下,想了想接着说:“名字叫许安歌,不过死者在爆炸过程中,受到了严重的冲击。面部被烧的面目全非。”
轰的一声,南容紧绷的那根弦嘭的断了。他仍旧自我安慰着,钱包也有可能是别人的。“哦,对了。”这个希望还未在心中落脚,便被阿城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队长,我们还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一枚钻戒,应该是结婚戒指。”
南容彻底死心了,在许安歌的样子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在听到阿城说死者脖子上挂着一枚戒指的时候,他再也找不着出任何理由去否认事实了。因为许安歌戴在脖子上的戒指,曾经无数次刺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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