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南先生让我转告……
“安歌……”南容唤出的两个字,像利剑狠狠的将洛司语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次划出深深的口子。鲜血肆意,她却无可奈何。“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不管你爱的是谁,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嘶吼的最后尾音隐匿在席卷而来的亲吻中。
洛司语的眼泪悄然滑落,唇边艰难冒出的声音,伤的令人心碎。“……我不是,南容……我,我不是安歌……我是,我是洛……”
南容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她伸手阻挡他的进攻,他就越加强势,动作更加势不可挡。蓦地,带着霸道的吻深深的堵住洛司语不停叫嚣的两片唇瓣。
洛司语整个人僵住,脸上所有表情悉数化为痛苦,染了眸底一片苦涩。她被逼出的眼泪,三分是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她痛了。更有七分是因为由心底蔓延出的薄凉,逐渐汇聚成寒冰利剑,刺的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刺痛难耐。
他明天醒后,一定会怪她的吧……
次日清晨,洛司语体内的生物钟在一瞬间迸发,即刻唤醒了她混乱不堪的意识。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到头顶既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时,她先是愣了下,随即便了然自己身处何处。
察觉到身边有人,她连忙侧头看过去,一张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的俊颜出现在视线里。她迷蒙的双眼,视线瞬间在这张英俊的脸上汇聚成点。昨晚激烈的一幕幕画面,像破堤的洪水般争相涌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她悉数吞没。
心底那股悲伤越发的浓烈起来,她艰难扯起的唇角,微凉。逐渐被冷冽浸染的眸底慢慢浮起一层更甚的冰霜,悲伤泄了一地,却无处发泄。他自始至终都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他微扬的嘴角,以及那眉梢间不经意露出的宠溺,倾尽柔情,却没有一分是对她的。
来不及伤感便突然想到,如果下一刻他醒来,看见他怀中的人是她,会露出怎么样的神情。
讶然,疑惑,愤怒,厌恶,鄙夷……都有。他会觉得是她趁他喝醉,不知廉耻的爬上他的床。
这个认知汇聚成形的时候,第一个冲出大脑的决定便是,离开。
她要在南容醒来之前,离开。
身体先于意识,在这个想法由心底暗下决定的时候,她曲肘撑着身子猛地起身。
太过着急,洛司语一下忘记了腰上还放着他的手臂。她惊恐的回头,看见他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心狠狠的颤了下,生怕那双紧闭的双眼,会在下一秒钟赫然睁开。幸好,他只是微皱着眉,侧了个身,接下来便没了后续动作。
洛司语倏地松了口气,悄悄的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件套上。她捡起昨天挣扎间,掉到地上的包,拎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走出去。
她连关门的动作都是极其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出声响,吵醒床上的男人。她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完美,殊不知在门落上那一刻,那张偌大的黑床上,前一秒还紧闭的双眼却倏地睁大双眼。黑眸犹如深渊幽潭一般,深不可探,隐隐发出幽暗阴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南容在洛司语第一次动作的时候,就醒了。他一直在装睡,是因为昨晚残留不近真实的记忆,以及心中已经接受许安歌已死这一事实,让他瞬间便明白身边的女人不是他刻进骨血里的那个人。
他索性装睡,等她离开。宿醉后惯有的头痛绞着他大脑皮层的神经,南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他靠在床头,一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缓解了会才掀开被子下床。
正要往浴室走的时候,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南容皱起眉,狐疑向脚边看过去。
是一个女士钱包。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落下的。
南容弯腰捡起来,没多想便将它扔到床上,然后大步的向浴室走去。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仅裹了一条浴巾在腰间。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落地窗,抬手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深冬里,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一室的清冷,瞬间被涌入的暖阳烘烤的荡然无存。
阳光晃到南容的眼,他下意识的闭眼适应了一会才睁开。这才发现,过了一夜的窗外,竟又被雪白苍茫的一片覆盖上。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的样子,让他蓦然滋生出一种熟悉又心酸的感觉。
他记得,把许安歌从C市带回来的那一天,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雪。他心脏突然绞痛的离开,他眉心再一次拧成死结。
南容兀自摇头,冷声嗤笑了声,似是自嘲。他刻意将心底的苦楚忽略,强迫自己敛去脑中浮现的精致笑颜,转身时目光却恰巧落在被他之前扔在床上的那个钱包。
钱包是搭扣式的,被他扔出去的时候,自动展开。此时它平摊在床上,里面的东西展露无遗。南容最想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张侧脸,静静的躺在一层透明之下。
南容径直走过去,重新拿起床上的钱包,仔细看了下。果然,是他的照片。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偷拍的一张照片。想到她昨晚痛的流泪的模样,还有刚刚生怕惊醒他,小心翼翼的表情,突然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生出。洛司语回到了事务所才发现钱包不见了,她仔细想了下可能的地方,最后猜测着应该是丢在了南容的房间里了。
那里面有她所有的证件,可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回去把钱包取回来,怕遇见他。或者说,不想遇见他。
前后两次,他要她的前提都是喝醉了酒,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他所有的柔情在错认的瞬间展露无遗,却在清醒的清晨漠然如冰。
洛司语伏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叠放着枕在侧脸下。午后的阳光更暖了些,透过落地玻璃洒进办公室内,一片暖意融融却始终化不开她心里的寒冰。血液似乎也随着凉透的心,一点点凝滞。有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撕扯着她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下了,晶莹在光晕下却是冷的。
她突然发觉,自己连一个流泪的理由都找不到。伤了,痛了,也没有人供她避风遮雨的场所。
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在失去亲人后的无数个黑夜,洛司语不敢关灯睡觉,甚至一度睁着眼到天亮。她向来是怕打雷的,可当发觉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靠不了别人,却只能硬着头皮躲在被子里,熬过雷雨。
夜太静,一个人太寂寞,她怕孤寂会夜夜吞噬自己的心,托着那颗破碎的灵魂沉入深渊,便是万劫不复。
她想念以前了,那时候父亲还在,大哥也没有出事。那时候……她还不认识南容。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时,该多好……
终究,一个人太累了。
洛司语感觉鼻腔内的酸意更浓,心中揪痛更甚。耳边却反复重复的是昨晚缠绵之时,南容低低柔柔的唤着安歌的名字时,那低哑中尽是百转千回的缱卷柔情。
针扎一样的痛疼,透过心脏向四肢蔓延,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办公室的门被象征性的敲了两下,洛司语连忙从桌子上起来,飞快的抹了把脸上的湿润,坐直了身子,声音有些微微的哑。“进来。”
她话落,秘书小赵已经走了进来。她手里拿了,一份文件,一个女士钱包。
洛司语一直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装作投入的看着,就怕抬头被来人看到她脸上的微干的狼狈。
小赵踱步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洛律师,这个案子,是沈女士与丈夫离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她昨天下午来过,您没在。我就帮您把资料接下了,我帮她重新预约了这个周末下午两点钟。”洛司语闻言点了点头,快速敛下心中的难受,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中。她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翻开看了看。“好,我知道了。”她边看着资料便回答秘书的话。
资料显示,沈女士是一家企业高管,丈夫是A市经营的是家族企业,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单从两人的经济收入作比较,确实是沈女士的丈夫胜算更有把握一些。要想帮沈女士抢回孩子的抚养权,只有从他丈夫的日常的行为作风下手,找到一个突破点。
据她了解到的,沈女士的这位丈夫,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婚内出轨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沈女士忍不下去,提出离婚。
既然如此……“小赵,我记得你男朋友在一家媒体工作是吧?”她用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面,小赵点头应声,“嗯,是。”
“给他个猛料让他抢头条怎么样?”洛司语从文件中抬起头,望向站在办公桌前的小秘书,勾勾唇角,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小赵一开始还一头雾水,后来对上她的视线后,立刻了然的冲她摆出了“ok”的手势。“好的,洛律师,我这就去办。”
语闭,她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前,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折回。
“还有事?”洛司语看着去而复返的人,挑了挑眉。
小赵缓慢的自身后拿出那个钱包,然后放到办公桌上,指尖点着推向洛司语。
看清钱包之后,洛司语惊讶的瞪大双眼:“谁……谁送来的?”
“南先生,嗯……就是南氏集团的那位。”似乎怕洛司语不知道哪一个,末了小赵又画蛇添足补了句。
她随即又想到南容离开前让自己转告的话,顿时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她抿了抿唇,僵着身子立在办公桌前,手指绞着衣襟,犹豫为难的半晌,才缓缓说道:“南先生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洛司语语气平淡的像是无风的湖水,就连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也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她问话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将钱包拂到一边,然后拿着刚刚那份资料,继续看着。
“南先生说……”小赵抿了抿唇,想着怎样措辞才最合适。洛司语半天都没等到她的下文,目光才从面前的文件上移开。
她挑了挑眉,示意小赵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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