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温庭森鲜少听到秦晚这样大篇幅地将一件事情，神情也十分认真，并不在意这些其实并不需要多说的道理。
“嗯，知道就好，去把报表的分析做了吧。”
秦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压下了嗓子的不舒服。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温庭森却没有离开，最近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有事情就直接说，不要藏着掖着。这里是公司，效率是第一位。”
比起没有沟通浪费更多的时间，还不如最开始就问出问题，即使是一些基础的问题，也能够极大地提升效率。
“当初我进温氏，始终看不惯你，甚至和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听萧潇说你身体不太好还想过让你吃点苦什么的……”说到过去的事情，温庭森的声音逐渐减弱，从心底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太好，“但是除了最开始你也在语言上讽刺我之外，其实你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嗯……所以你是觉得我现在对你太好了一些是吗？”
秦晚抬起头，看向温庭森的双眸。
人不成熟对秦晚有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迅速看穿对方的想法和情感，知道他究竟是在说谎，还是真的在和你认真讨论。
那双和温庭莫类似的双眸里，是认真，是自责，也足够直白，和曾经的温庭莫有几分相似。
温庭森听到秦晚的回答，挠挠头：“也不算。就是你为什么想要帮我，这对你来说也没多大的好处。”
“不，有很多的好处。”
“啊？”
温庭森迟钝地发出了一声疑惑，不懂她的意思。
“你是因为温家想要制衡我才进入的公司，温家的人把我当作敌人来看待。所以让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自己的生活，实际上对我的好处很多，至少我不用在工作的时候还防着温家的人。”
“这倒也是。”
温庭森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但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你如果能够学会这些基础的知识和操作，在工作中也能给我减少很多的麻烦。甚至有朝一日，可以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何乐而不为？”
秦晚挑了一下眉毛，字里行间都是对自己做出这个行为的肯定。
“但是我总觉得，远远不止于此。”
“嗯？什么远远不止于此？”
“我觉得，你的出发点不只是这样而已。”
“那你说说看吧。”
秦晚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温庭森的回复。
对面犹豫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我总觉得，你是因为我父母对我的强迫，所以才想要这样做的……好吧我也知道这个想法很自恋，我——”
话还没有说完，秦晚看着温庭森抓耳挠腮的模样确实有点意思，笑了起来：“确实也有这个原因。”
“真的啊？”
温庭森的双眼睁大了一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反正对我来说，你愿意好好学，去抗争，就是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愿意这样做。”
温庭森心头一热，从小到大相信自己的人并不多，愿意看自己改变的人也不多，秦晚的话令他很是动容。
“谢谢你。”
“不必谢谢我，这是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好好走。不过，确实我也有私心，以后有些事情，我可能还要找你帮忙。”
至于是什么忙，秦晚暂时没有说出口。
“我会的。”
温庭森目光如炬，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承诺。
两人目光相接，持续了几秒。
温庭森率先开了口，准备离开秦晚的办公室：“那我先走了。”
“去吧。”
……
工作中，秦晚的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等所有的事情忙完之后，她想看看有没有忽略的消息，却看到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一通未接来电，是薄靳深打来的。
秦晚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前了。
虽然并不是很想和薄靳深沟通，但是一想到他给那个男人留下了联系方式，最终还是回拨了回去。
“晚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一接通，薄靳深低沉的声音便钻入了秦晚的耳朵，酥酥麻麻的，令她有些不自在。
“刚才在忙工作的事情，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和疏远，像是和一个陌生人在谈话一样。
薄靳深微微蹙起眉头，对秦晚冰冷的态度有些不满。
“为什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沉默令秦晚不由地又问了一句，这才得到了回答。
“那个男人联系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秦晚的声音明显没有那么疏离，连忙追问道。
薄靳深听出了秦晚的急迫之后，反倒是故意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惩罚她没有接自己的电话。
就在秦晚的耐心快要耗费干净的前一秒，他这才开了口：“他给我打完电话之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说了什么？”
秦晚无视了薄靳深如此故意的行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事情本身。
“晚上见面再谈。”
“在电话里直说就好了。”
秦晚皱起眉头，并不想和薄靳深在今晚见面。
“是他要和我们晚上见面再谈。”
薄靳深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悦，连带着脸色都沉了下来。
但秦晚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对自己刚才理解错误薄靳深的话而感到有些尴尬。
“那地点在哪里？”
秦晚尽量掩饰自己尴尬的情绪，试图平静地问出这句话。
“我直接来温氏接你。”
“不要。”
“下班的时候路上有些堵车，你稍微等一下。”
薄靳深自说自话，丝毫不理会秦晚的反对。
“我说了不要。”
“那我也不会把地址告诉你的。”
秦晚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力气，薄靳深吃准了自己想要调查这件事情而不得不答应他的各种要求。
就比如现在。
“薄靳深！”
秦晚被薄靳深勾起了怒火，低低地怒斥了一声，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那就这么说定了，再见。”
薄靳深笃定秦晚会答应下来，直接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内，秦晚拿着手机，内心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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