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眉头一挑，却什么话也不说，拿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
咖啡豆的醇香混着一丝苦味，被牛奶调得很顺滑，秦晚微微眯起眼睛，气定神闲地在品尝着这一杯拿铁。
“为了张欣蕊的事情过来的？”
“晓晓老师不跟我装了吗？”
秦晚笑了一下，认真地看向莫晓晓，视线里的情绪非常直观，没有好奇，也没有探视，只是想平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想你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这本来是一起看上去十分随机的事情，倘若不是在赌场遇到了张青朗，或许到现在秦晚都无法找到自己。
秦晚却摇头否定。
“一切发生得很巧妙，从各种线索出发，最终还是指向了你，以及你背后的人。”
“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在猜测，你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查到。速度比我想象中快一些。”
莫晓晓丝毫没有惊慌，还是一副优雅姿态，看着秦晚，甚至嘴角还是带着若隐若无的笑容。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让一个无知不懂事的女孩子去做害人的事情。”
孩童最为天真而干净，对事情没有足够的判断能力。
利用这一点，让他们去伤害别人，简直是令人发指的一件事情。
“但这也是最有用的办法，不是吗？”
毫无关联的女孩子，让人放下戒备的小孩，只要不涉及到武力，有人好好教导他们怎么做，面对毫无防备的人，事情完成得总是出人意料。
“看来你们从来不考虑这些，只考虑如何高效完成任务。”
对于秦晚的评价，莫晓晓点点头：“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当初抓薄靳深的时候，你们的手段那么低级。除了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件事情看上去就是某些人的预估失败、不自量力。”
莫晓晓只当秦晚是为了张欣蕊的事情而来，却未曾想过，她居然把当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脸色一变。
“人是会成长的。”
“是吗？我觉得并不是成长不成长的问题。”秦晚直直地看向莫晓晓，探究着她的神情变化，“派的人是死士，那么就是要你们保守秘密，不能透露一点风声。”
但后来，既然所有的手下都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又为什么要留下一个莫晓晓？
前期做的事情那么糟糕，甚至计划都是很简单的，要不是利用了自己的地址信息，薄靳深早就应该看穿他们的意图。
之后把踪迹掩盖，甚至让薄靳深找不到什么线索，这个能力明显就和之前的不一样。
“你背后的人，换了？”
秦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线索之后，突然开了口。
这回，莫晓晓是真的猝不及防，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再想开口挽救局面的时候，秦晚已经把她的表情变化看在了眼里。
“难怪我的boss告诉我，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索性也就不再伪装，这些事情大概也都是秦晚刚才才认识到的，莫晓晓换了一个坐姿，也不再微笑了。
面无表情的女人和在琴房内的老师完全不一样，一个冰冷无情，一个和蔼可亲。
秦晚见过许多女演员，但是反差如此之大的，确实很少。
也难怪，当初有人费力去救莫晓晓，还掩藏了所有的踪迹。
“你的boss是谁？”
“这怎么能告诉你呢？我又不是傻子。”
“机构的老板？”
秦晚随口撤了一个名字，却又觉得不太对。
如果机构真的有问题，那么按照那个人谨慎的态度来看，自己进入里面来找莫晓晓的时候，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但是直到刚才把话说明白之前，两人都是在相互试探，莫晓晓似乎也想弄明白自己的来意。
何况，到现在了，附近也没有可疑的人。
“哪里能这么简单就告诉你呢？”
“是吗？”
秦晚看了一眼莫晓晓，她似乎并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在等着她，也不继续追问下去。
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已经变得不再温热的饮料入口有些不太好。
秦晚眉头微蹙，而后又舒展开来。
“那就不浪费时间了，再见。”
“再见？下一次可能我们就没有心平气和聊天的时候了，秦小姐。”
莫晓晓的语气里有着威胁，但丝毫没有起什么作用。
反倒是秦晚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恐怕确实没有心平气和聊天的时候了，但不妨碍我继续追问下去，不是吗？”
“那就希望下一次你能够问得出来。”
秦晚走到收银台，主动付清了两人的用餐费，而后优雅地走出了咖啡店。
莫晓晓盯着她的背影，沉思着。
秦晚自然能够感受到背后那道热烈的视线，但是不再回头。
薄靳深今晚应该就能够将人抓到，之后的事情就等抓到再说。
抬起手，秦晚坐上了出租车，离开。
就如秦晚所预料的一样，晚上九点刚过一刻，她的手机响起。
“晚晚，我已经抓到人了。”
语气很平淡，似乎在说着今晚吃什么一样。
“地点？”
“下楼。”
薄靳深的车已经停在了秦宅的门口。
秦晚走到窗边，打开窗，还是那辆熟悉的汽车停在门口。
“稍等片刻。”
没有犹豫，秦晚套上了自己的大衣，走出门，径直上了车。
“吃过晚饭了吗？”
这句开场白，和傅北城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秦晚有些好奇，这段时间他又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道去了哪里。
除了每周一次的准时电话之外，其余时间，并没有主动找秦晚。
“吃了。”
薄靳深点点头，吩咐司机：“去吧。”
车子在北城的路上行驶着，越开越荒凉，似乎到了城郊的地方。
“这么偏僻？”
秦晚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不由地问了一句。
“偏僻、荒凉，才会保险。”
市中心有着大量的摄像头，虽然薄靳深并不害怕，但少一些麻烦总是好一点的。
“下车吧，到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破旧的仓库面前，门外有好几个魁梧的男人守着，丝毫不敢松懈。
秦晚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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