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韫订的是包厢。
经理亲自带他们过去。
谢枝韫原本还有心情调侃:“蔡经理怎么一次比一次客气?”
上次她跟沈舒白来这儿吃饭,他亲自来送账单,这次更热情,带路本来是服务生的活儿。
蔡经理赔着笑脸说:“应该的应该的。”
……可不就应该,太子爷大驾光临,别说是亲自带路了,他恨不得亲自驮他们过去。
沈舒白皱眉,见不得底下人这么谄媚。
结果到了包厢,一推开门,谢枝韫就看到谢竹语正贴着虞梦秋,两人共看一本菜单。
“这一道菜特别好吃,婶婶,您一定要尝尝。”
虞梦秋动作亲昵,语调也很轻柔:“小语喜欢的肯定不差,就听小语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亲母女。
谢枝韫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她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沈舒白垂眸看她,两人都没说话。
蔡经理也不敢说话,疑惑地踮脚往里看,怎么了这是……
最后还是谢竹语注意到他们:“堂姐,你来了。”
看到谢枝韫身后长身玉立的沈舒白,谢竹语眼底有暗光一闪,语调随之变得温柔,“舒白也来了。”
沈舒白态度淡漠。
谢枝韫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妈妈,点完菜了吗?”
虞梦秋笑说:“我和小语点了一些,你和舒白看看还要加什么?”
“既然点了,那就先这样吧。”谢枝韫的重点不是吃饭,她坐在虞梦秋的另一边。
“妈妈,吃完饭我带您回家看看,您应该会喜欢家里的风格。”
她说的是“回家、家里”。
“好啊。”虞梦秋很快答应,又转向谢竹语,“小语也一起去。”
谢竹语轻笑,笑里藏着几分得意:“堂姐,你欢迎我吗?”
谢枝韫喝了口茶。
然后非常直白地假笑:“不欢迎。我说堂妹,你没有自己的妈妈吗?为什么一直黏着我妈妈?”
谢竹语露出委屈的神情:“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婶婶,想跟婶婶多待一会儿而已,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她搂着虞梦秋的胳膊,“而且我小时候也是在婶婶身边长大的,婶婶对我来说,就像我另一个妈妈,所以我这些年都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了,总觉得当年美国警察的认定遗体的方式很草率,没有放弃过寻找。”
“皇天不负有心人,婶婶真的没有死,真的被我找到了,我当然高兴。话说回来,堂姐,你要是跟我一样在乎婶婶的话,你这些年为什么都没有去找过她呢?”
“你!”
谢枝韫没找是以为爸妈都已经去世,哪里想得到还有这种奇迹!
可这话落在虞梦秋的耳朵里,谢竹语就成了那个更关心她的人。
她拍了拍谢竹语的手,没有去看谢枝韫。
沈舒白就坐在谢枝韫身边,看到她脸上清晰的难过。
没有人知道,虞梦秋这个动作,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谢枝韫喊:“妈妈,我……”
刚好服务生来上菜,她的话没能说下去……何况虞梦秋看起来也不是很想听她说话。
谢枝韫看向餐桌,服务生将她们点的菜都摆了上来。
一眼看去,三分之二都是辣菜。
谢枝韫这一瞬间,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有些喘不上气。
……她吃不了辣。
一吃就会腹痛。
这件事虞梦秋以前是知道的,她连带她去无辣不欢的川省旅游,都会为她找到可以不加辣的餐厅。
现在是忘了吗?
谢枝韫本来就食不知味,现在更不用吃了。
接下来整顿饭,都跟昨晚在谢家似的,谢枝韫全程都在看谢竹语和虞梦秋说说笑笑……明明是虞梦秋约她吃饭,可她几乎没有理她。
所以她是叫她来当她们的观众的?
她们母女整整十年没见,竟然一个共同话题都没有。
这顿饭最后还是吃完了。
饭后谢枝韫还想带虞梦秋去缦合,甚至退了一步,同意谢竹语一起去。
但虞梦秋说:“改天吧枝枝,妈妈今天有些累了。小语,我跟你回家。”
她觉得二房的家,才是她的家。
谢枝韫再也忍不了了:“妈妈,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您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虞梦秋讶然:“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很多话了吗?”
谢枝韫闷声:“可我还有些私房话想跟您一个人说。”
虞梦秋笑了:“你这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爱撒娇,小语不是外人,舒白也不是,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
“……”谢枝韫张了张嘴,说不出来。
低落地低下头,语调也降了下来,“……既然妈妈累了,那您先休息吧,我改天去看您。”
虞梦秋点点头,就这么走了。
谢竹语出了餐厅,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她看到了,看到了一向高傲的谢枝韫露出受伤的表情,看到了她们出门的一刻,她伸出想拉住虞梦秋,但又收回了手。
她憋了这么多天的恶气终于吐出来了!
但这还不够,只是这点小难过哪里够,她要的是谢枝韫痛苦!
她转向虞梦秋,嗔道:“婶婶,您刚才也太不给堂姐面子了,堂姐会难过的,不过应该也还好,毕竟有舒白在她身边。”
前半句话虞梦秋并不在意,后半句,她眼睛微亮:“是啊,舒白真不错。”
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是拔尖的。
这顿饭他没有开口,可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去瞥他。
虞梦秋知道谢竹语也结婚了,但还没见过她的老公,“小语,我听说你的丈夫是舒白的哥哥,那肯定是跟他一样的优秀吧?什么时候带给婶婶看看呀?”
谢竹语咬住下唇,眼眶微红。
虞梦秋连忙问:“小语,怎么了?你丈夫对你不好吗?”
谢竹语苦笑一声:“婶婶,您不知道,其实原本,舒白才是我的丈夫。”
什么?
虞梦秋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跟堂姐的婚礼在一起举办,新郎不知道怎的走错了房间……”谢竹语哽咽。
“我跟舒白才是真心相爱,可他现在已经是堂姐的,我们也不可能了。”
虞梦秋看着谢竹语的眼泪,心揪成了一团,立刻说:“那就是枝枝抢了你的,枝枝应该补偿你才对啊!”
谢竹语很懂事地道:“我不用堂姐补偿我,只是,我有些话想跟舒白说,可是堂姐把他看得太紧了……”
“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她怎么会不肯?”虞梦秋当场许诺。
“这件事交给婶婶,婶婶为你安排。唉,枝枝就是从小被我跟她爸惯坏,才会这么霸道,婶婶替她向小语你道歉。”
谢竹语破涕为笑,高兴地抱住虞梦秋:“婶婶,您比我妈妈对我还好,我都想喊您妈妈了!要不您给我当妈妈吧?”
虞梦秋要是成了她的妈妈……绝对可以恶心死谢枝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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