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
看着龙椅之上，两鬓斑白。
再也没了嫌弃熊伟气势的夏元吉。
李阳沉默了。
在杨公公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一切终将来了。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
夏元吉的变化太大了。
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导致情况急转直下。
但显然不是一般的事情。
就在李阳陷入沉默之中的时候。
夏元吉终于开口了。
“李阳，你似乎变了。”
变了？
李阳神情微顿，但却没有开口回应。
的确，他变了。
变得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的人。
他要赌，与这天下赌！
为了那个老人的希望！
对于李阳的沉默，夏元吉并未在意。
只是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有很多的问题吧，想问就问吧。”
“朕今日，乏了，或许会替你解答。”
此话一出。
李阳的表情明显一怔。
眼前的夏元吉，不禁姿态之上不再像是一个帝王。
即便是说话的语气，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就如同一个迟暮的老者，在普通人的身份与自己交谈。
但问题？
李阳沉吟良久之后。
却没有开口。
见状，夏元吉摆了摆手。
“放心吧！”
“朕不会治你之罪。”
“你可以问任何的事情。”
“但在那之后，我需要你答应我几件事。”
说到这里，他的气势陡然一变。
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李阳面色微沉。
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抬头看向夏元吉。
“陛下，值得吗？！”
此话一出，夏元吉愣住了。
就连周身的气势，都是一顿。
值得吗？
他何尝没有问过自己。
但答案是谁？
谁知道呐。
看着眼前的李阳，他仿佛想到了多年之前。
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可以将这样的大夏挽救。
那个时候的他，以为自己是这大夏的中兴之主。
那个时候的他...
许多许多的事情，一慕慕的付现在了他的眼前。
值得吗？
走到这一步，他牺牲了无数的人。
但换来的结局，似乎有些不太尽人意。
否则的话，大夏也不知道闹到如今的内忧外患。
许多的事情，李阳都没有接触过。
也根本了解不到。
但他看到了很多。
无论是先前因为旱灾，而倒在皇城门前的那些百姓。
还有因为战争，而是背井离乡。
甚至于死在路上的百姓。
他都亲眼所见。
能救吗？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哪怕如今身居冠军侯。
但在皇权的面前，在大夏衮衮诸公的前面。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同样的，身为帝王的夏元吉。
同样有许多事情不能做，许多事情做不了。
但他依旧选择了这条路。
值得吗？
思索之间。
夏元吉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热的看着大殿的门外。
这个位置很好。
甚至可以看到皇城之中那些宏伟的建筑。
以及一些百姓。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沉默。
而是沉声道。
“值得！”
“这么多年，朕一直都在想办法改变。”
“但却收获的效果很少。”
“如今，朕的年级大了。”
“也曾试过壮士断腕，但依旧不够。”
“直到朕看到你了！”
“你很不一样，甚至于所有人都不一样。”
“朕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悲天悯人。”
“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想要活下去，这天下诸多百姓，何尝不想活下去。”
“朕知道你可以帮朕。”
“但朕的时间不多了。”
“朕想让承天来接受一切，但他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会后悔的。”
“就如同当年的朕一般。”
看着滔滔不绝的夏元吉。
李阳可以感受到他的野心。
他的渴望。
但终究是他终究只是一个人。
是人终究会死。
即便是当初那个雄霸天下的始皇帝。
也无法逃过这样的命运。
就在此时。
夏元吉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朕想让你，将承天推到这个位置上。”
他的声音极为平静。
但双目之中，却充满了自信。
仿佛知道。
李阳可以做到这一切。
即便是李阳，都不清楚。
夏元吉为何会有这样的自信。
一时之间，他的表情愣住了。
夏元吉并未在意，只是轻声道。
“这些时日，你总是给朕带来不一样的希望。”
“这一次，朕觉得你可以做到。”
“就如同，朕知道你会如何选择！”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
目光格外认真的看着李阳道。
“大楚的使臣还会继续来。”
“只是，这一次来的人，并非是那么容易应对的。”
“此次之后，大战将起。”
“你终究无法待在皇城之中。”
“但朕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一个保证你不在后顾之忧的承诺。”
此话一出，李阳的心中微动。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帝王。
君无戏言的话，他听过无数遍。
同样，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念头至此。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夏元吉开口道。
“臣，遵命！”
闻言，夏元吉满意的笑了笑。
只是笑着笑着，脸色却更加的灰暗起来。
口中忍不住的剧烈咳嗽着。
“咳咳咳！！”
伴随着咳嗽，他的口中更是溢出了大量的鲜血。
好半晌才逐渐停了下来。
似乎是为了保持帝王的威严，他直接擦去了嘴角的鲜血。
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体面一些。
李阳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低着头，没有去看。
就在此时。
夏元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继续问吧。”
李阳倒也没有太多的迟疑，缓缓开口问道。
“夏天华离开了吗？”
夏元吉神情微顿，没有想到李阳竟然会问这样的话。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
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欣慰的笑容。
“想不到，当初老将军的一个决定。”
“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回报。”
“他会很开心的。”
李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夏元吉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他如今还在皇城，但很快就不在了。”
“如今，皇城之中可以带他离开的人不多。”
“你应该可以想到的。”
李阳瞳孔一阵收缩。
心中顿时着急了起来。
他连忙抬头就要告辞，但却被夏元吉拦了下来。
“无需着急。”
“他还未曾行动。”
“朕还有两件事情需要你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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