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不耐烦地拨开秋桑的手,直接站起来,将他摁在床边,“我不与你计较,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除了哭就是发脾气,主子这么沉稳的一个人,身边怎么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丫鬟!”
夜阑直接将秋桑一推,秋桑就跌倒在地。
秋桑没了动静,她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流泪,夜阑会武功她是知道的,还亲眼看见了她的轻功。无助感从秋桑周身弥漫,是啊,她是最没用的,她又不会武功,又不懂医术,不管是夜阑还是银翼,都会厉害,她跟他们没法比。
连他们都没办法……
自责几乎要把她淹没,姑娘已经和她说过会有危险了,她为什么只知道吃饭睡觉,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帮助姑娘呢?她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危险,会是要人命的危险!
箭矢袭来的时候,她只会躲在柱子后面,半点儿不敢靠前,若是她能勇敢一点,挡在姑娘身前,姑娘是不是就不会……
银翼突然出现在房间之中,“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扶秋桑起来,可秋桑已经失去了主心骨,瘫软成烂泥一般,脸上的泪珠子像珍珠一样连串滚了下来。
“秋桑姑娘。”
银翼掰住秋桑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还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做。”
秋桑的眼睛中恢复了些清明,“我和夜阑要去一趟北离,你在温家把主子照顾好。务必等我们回来,若是主子情况不好,就给她口中塞一颗青丹。”
秋桑摊开手心,发现手心中被银翼塞了五颗青绿色的小小丹药。
“每一颗,能吊三日。”
秋桑害怕不已,“若是丹药用完了,你们还没回来怎么办?”
没人回答她,夜阑和银翼直接动身,离开了温家。
秋桑一人守着温毓瑶,时而给她擦汗,时而喂她喝水,关的门时间长了,也有人察觉到异常。
“当真?”温容池仔细问道。
“是真的,那院子里围得严实,奴婢瞧着,是有些不对的。”
温容池突然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青儿。”
“斑雀呢?”
青儿连忙上前道,“姑娘,前段日子,斑雀姑娘说,她不想做奴婢了,便找了贵人吧身契从大夫人那里买了去。”
“什么?!她是我的婢女,怎么母亲卖她也不和我说一声。”
“不是大夫人不想说,是那贵人来头太大,不让说。”
“是谁?”
“京城的,苏家。”
温容池面容扭曲了一瞬,她的东西,她的人,竟然是别人想拿就拿,想要就要的。
“姑娘,以后青儿伺候您。”
温容池没说话,她向来信任斑雀,如今听青儿的意思,斑雀还是主动离开的,不安全感席卷而来,她打量着眼前的婢女,眼睛小小的,嘴巴厚厚的,低眉顺眼,很是谦卑。
“去给我倒杯水。”
“是。”青儿没有立刻去,而是问了一嘴,“姑娘是要吃药吗?”
温容池皱了皱眉,她特地叮嘱了姨妈,不要让别人看到,青儿是怎么知道的,“我吃什么药?”
青儿愣了一瞬,小眼睛一转,“我看姑娘请姨妈给自己拿药,还以为姑娘身子不适。”
她又说,“想来姑娘不愿意用温家的府医,这才麻烦了姨妈,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
“你倒聪明。”
青儿看似低头,实则点头,“奴婢对姑娘是忠诚的。”
“王家的婢女,你认识几个?”
“奴婢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朋友多,王家认识的也不少。”
“好,你把这个,下到王家怀孕的那几个通房的饮食里。”
青儿瞳孔微不可查的放大了,“这……不是姑娘你自己要吃的?”
温容池一瞪,“吃这种药是会伤身子的,我怎么可能自己吃。”
“奴婢明白了。王家有三个通房怀孕了,奴婢这就去找伺候她们的婢女。”
温容池又有点恶心了,她埋着头,摆摆手,将青儿给打发了,青儿看得懂主子的脸色,急忙退下。
……
夜阑和银翼进了京城,却发现京城之中乱了套。
城中到处都、是巡查的官兵,身穿铠甲,手拿长枪,每条街道还有巡逻的马队,那些军马蹄上都镶着铁制的马掌,走起路来哒哒响,整个京城都被庄严肃穆的氛围笼罩。
以前,大白天的时候,京城路上也是有许多行人和商贩,热闹非凡,就算治安再严,最多也就是晚上街上没人。可是如今青天白日,温风和煦,最适宜上街游玩和闲逛,竟然也一个人都没有。
银翼谨慎问道,“出什么事了?”
夜阑随手拉住路上的一个士兵,“官爷,我俩乡下来的,想来投奔京城里的亲戚,可这路上怎么什么人也没有,看着怪吓人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声官爷叫的士兵心中畅快,他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一下夜阑和银翼二人,“你们的亲戚是做什么的?”
“回官爷,是在安和楼里做生意的。”
说着,夜阑从包袱里掏出安和楼暂住的房间牌,“官爷你瞧,这就是俺亲戚给俺的。”同时,夜阑连带着一把银豆子一起塞进那士兵的手里。
那士兵瞧了瞧房间牌,左右摸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将银豆子塞进口袋。
“嗯,看着确实是安和楼里的牌子。亲戚在里面给你们有照应,我都明白。”
“你们打听的事儿啊,按理说不能告诉你们,不过看你们是外乡,说了也无妨。就在昨日,京城里死了个官员!”
那士兵故作恐怖,压低了声音。
银翼和夜阑也十分配合,装出一副下了一大跳的样子,“什么?”
“怎么会闹出人命呢?”
士兵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官员还是皇帝眼前的人,专门审案子,记录口供的。谁知,刚配合摘星司审完一个案子,那官员拿着录好的供词,走在回朝廷的路上,冷不丁地就被杀了!”
“杀人灭口?”
“可不就是杀人灭口吗?人死了,那口供也没了,摘星司一晚上算是白忙活了。”
“官爷可知道是什么案子?”
夜阑一问,那士兵立刻扬起下巴,用手遮住自己的额头,“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了,真是有点累了。”
夜阑心知肚明,又拿出一片金叶子,塞到那士兵的手中,“耽误官爷了,家里做的也都是小本生意,没什么钱,一点心意孝敬官爷喝茶。”
那士兵一看是金的,眼睛都亮了,将那金叶子收了起来,才娓娓道:“这案子说起来,你们肯定不知道,是个登州的小门户,温家。”
夜阑和银翼对视一眼,士兵继续说道,“温家默默无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神仙,竟然连摘星司都惊动了。听说那温大人,被关进了衙门,不过后来说是冤枉的,被放了出去, 当天晚上,摘星司就抓了个人到暗牢,连夜审了出来,可供词就这么被毁了。”
“那幕后之人是谁?”
“这你得问摘星司的人了。除了那录供官,只有摘星司的人知道,可是摘星司的嘴那是真的紧,个个都是不要命也不要财的狂徒,你就是拿一百个金叶子,也问不出消息来。”
“那摘星司告诉皇帝,让皇帝作主不就行了?”
“没有那么简单!”士兵摇摇头,“说不定皇帝早就知道是谁了,可是没有证据 你就拿不了人。更别说那幕后之人可能位高权重,那些世家之间盘根错节,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连着一个呢,皇帝想动一个人,就要动一群人,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只有拿到证据,才能一击毙命,一网打尽。可如今,证据也被毁了,就算要处罚,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那些个大臣在朝堂之上争辩谏言,光是辩论都能吵得皇帝头疼。皇帝怎么可能出手?”
“原来是这样。”夜阑笑着感谢了那士兵一番,那士兵收了银子,自然高兴,也嘱咐了她几句,“你投奔了亲戚就在房间里待着,别出来了,最近外面不太平,死了官员是大事,皇帝正下令搜捕呢。尤其是城西郊外,别去。”
“我多嘴一问,官爷,城西那边,怎么了?”
“城中是太子负责,城东是乐渊王负责,而城西是荣昌长公主负责。荣昌长公主是个质子回国,质子,你肯定知道。”
“质子嘛,都是被男人反复上的,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带得动兵。城西乱得很,少去保平安。”
“好嘞,谢谢官爷。”
士兵走了以后,银翼一脸担忧,“那我们还去吗?”
“当然去。只有白解散才能救主子的命,而只有城西的黑市里才有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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