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今日的天好像要比之前冷上许多。
今日叶清雪也没在面摊帮忙。
帮忙开了张之后,她就往县大门处走去。
昨儿跟陆猛夸下了海口,只能把原本的计划提前。
走到大门处,见到了许多往来的牛车。
有的从县外来,拉着一车的周围村民。
有的就在县内,拉着要去各个街道巷子办事的民众。
还有的,车夫在车上焦急地四处张望,拉不到客人。
以前,这县大门处可没有这么多牛车,猛虎寨的人在这守着呢,没什么人敢经过。
现在他们被抓了,这牛车才又渐渐多了起来。
还有的为挣钱,会跑到隔壁村去拉客。
只不过荒村太远,村里又荒,牛车车夫怕拉不到客白浪费时间,这才没去。
可他们却不知道,荒村里的人这会儿可期待着上清水县来,若是他们去了,指定能赚。
所以叶清雪才有了一个想法,想雇几个拉牛车的车夫到荒村去拉人,挣钱。
不过这车夫可不能随意找,她是要给他们死工资,让他们把拉客的前给她的,要寻些忠诚老实的才行。
这方面叶清雪还没好好计划过,因此才没开始付出行动。
可昨日陆猛那番话,直接让叶清雪不得不将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没有直接上前询问,叶清雪先站在一旁观察起来。
牛车来来往往,叶清雪漫不经心地靠在一旁的墙上,往那边看去。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只有那一个车夫,因为拉不到人坐在车上叹息。
那人身形瘦弱,衣衫破烂,时不时还咳嗽几声,看起来是生病了。
一直等到中午,县们外突然来了一个外地人,那位拉不到人的车夫连忙跑上前招呼,瘦削的脸上带着笑。
“客官,坐牛车吧,您想去哪,我给你送得又快又稳当!”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是热情的。
叶清雪实现被他吸引住了,因为她瞧出了那位车夫脸上,热情之下的紧张。
那个外地人很顺利被他拉上了车,他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马上驱着驴跑远了。
叶清雪没跟他走,而是站在原地继续观察。
果然就见街道另一头,两个车夫驱车而来。
车上的人一个面容不善,眉间处有一道刀疤。
另一个身形粗壮,面目狰狞,脸上满是沟壑。
刀疤男问大壮男:“看到那病鬼了吗?”
大壮男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摇头:“没,看来是让他接到客人了。”
刀疤男嗤笑一声:“可以啊,我们刚走他就拉到客了,这效率,看来我们今天又有乐子找了。”
大壮男也笑道:“也不知道他着急拉客做什么,明明每次挣到的钱,都会被我们抢去。”
“为了给他家里的小病鬼治病呗,一拿到钱就去买药,搞得我们还得提前过去抢!”刀疤男眼底划过一抹烦躁。
“嗤,自己都病成那样了,还有功夫管那废物儿子,难怪成不了大用。”大壮男眼底涌动着厌恶,“就他这病鬼,不知道为什么客人就喜欢坐他的车,嗤。”
“走咯,去找他玩玩,接了一早上客,我也累了。”
“哈哈哈,走嘞。”
叶清雪悄然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去满大街找那瘦弱车夫的人,而是直接来到药铺门前。
守株待兔。
叶清雪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很快,叶清雪就看到街道的另一边,瘦弱车夫骑着牛车过来了。
车上还有一个唇色苍白的瘦弱男孩,约莫是十三岁的样子,眼睛又黑又圆,很是可爱。
不过这样可爱的男孩眼中,透着的确实紧张和害怕。
叶清雪眼尖地看见了男孩破烂衣衫下,满是青紫伤痕的手臂。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叶清雪没有犹豫,直接走出巷子,在刀疤男看见他们之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那个车夫看起来吓了一大跳,调转牛头就忙着想跑。
叶清雪直接飞身跳上了牛车,坐在男孩身边。
“小……小哥!我们没钱,求你别伤害孩子。”车夫眼里透着惊恐。
男孩也慌张地往车夫那边躲。
“别怕,我不是来抢你们钱的,我是来提醒你们一句,那两个男人在药铺门口堵着你们呢!”叶清雪连忙低声开口。
车夫愣住了,眨了眨眼,微微张大嘴,看起来有些震惊。
终于他反应过来了,低垂下眼,绝望道:“哎,我已经习惯了,我把钱藏了一部分起来,等他们抢完我身上的钱,会走的。”
“咳咳!”那个小男孩突然咳了两声,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
车夫连忙用手轻轻摸着男孩的背,“小南你忍着点,马上爹就让药铺的人给你看一下,喝了药就好了。”
叶清雪看他又要驱车往前走,忙拦下他。
“我帮小南看看。”
说完,轻轻捞过小南的手腕,把起脉来。
车夫本想阻止,但一看叶清雪眼神清澈认真,却又犹豫了。
叶清雪细细感受了一番。
脉象浮而急促,一息五至以上,是为外邪侵袭,受了凉,染上肺炎所致。
她又抬起手,摸了摸小南的额头,有些发热。
“小南,平常是否会觉得胸痛?胀或刺痛?呼吸是否急促?”
小南想了一下,愣愣点了下头。
叶清雪直接对车夫说道:“小南这是受凉导致的肺炎,我去帮你们抓药吧,你们在这等我。”
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叶清雪就下了车。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车夫其实第一时间是想走的,他受了太多次伤,不太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将牛车停在一旁,搂着小南,静静等着叶清雪回来。
“爹爹,那个哥哥真的会帮我看病吗?他真的会给我买药回来吗?”
小南窝在车夫怀里脆生生地问。
“爹爹也不知道。”车夫搂着小南的力道加大,他也很纠结,心里十分忐忑。
很快,叶清雪的身影在街那头出现,她朝他们走来。
“小南,爹爹让你跑的时候,你马上就跑,知道吗?”
“不要,那爹爹怎么办!”
“听话!”
叶清雪听力好,老远就听到爷两在为逃跑的事情争吵,觉得有些可爱。
假装没听到这事,她走过去,将药递给车夫,“喏,每日一服,吃七天就能好。”
车夫接过药,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谢……谢谢。”
“没事,快让小南回去喝了,他这病耽误不得。”叶清雪朝他们嘱咐两句,接着摆摆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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