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统领,出事了!”
一名蛮兵冲进营帐大喊。
巴猛的刀在连青柏肩膀上骤停,怒道:“大呼小叫!找死?”
“实在是情况紧急!大统领饶命!”蛮兵跪地,把方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并说那十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骑兵,极为善战,且护甲和兵器既怪异又厉害。
而且前方将领猜测,暗中应该还有不少。
因为对方竟能弄得山崩地裂,将煞越蛮兵震死无数。
这一切都超出了蛮兵的认知。
连青柏听完大笑道:“哈哈哈!如此看来必定是老天爷惩罚你们!派出天兵天将,降下天罚,来取尔等狗命!”
巴猛很恼火。
今夜不知为何,先前已有奇怪震动,惊得他传令全军戒备。
这还没过多久,药王谷前又有不明骑兵来犯,紧接着竟让他的兵损失如此惨重。
天兵天将?天罚?
他才不信!
若真是这种情况,那十几个骑兵何须逃跑。
定是以此诱敌,设下某种不为人知的机关埋伏引得山崩地裂。
巴猛当即断定,这帮来路不明的骑兵虽有些不寻常的能耐,但人数绝对不多。
他本就在气头上,接连发生状况令他更为恼火。
这片区域可是煞越国实际掌控区,是他的地盘!
现在竟然被人闯到跟前挑衅?
杀完他的兵还想全身而退?
“给我全军出动!”巴猛越想越生气,咆哮道,“他们再厉害,能有我兵马多?给我踩死他们!”
他从身边三个副统领当中点出一人,“由你率兵剿杀,要是没把那群人大卸八块,你提头来见!”
“是,大统领!”副统领得令,匆匆离去。
统领营帐上空,一架无人机盘旋降落在附近暗处,然后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
“终于找到你了,蛮兵大统领。”萧启棣薄唇微动,一双眸子泛起冷光,盯着前边的营帐。
他一开始想做的便是擒贼先擒王。
但问题在于,药王谷范围不小,与临仙村差不多。
且各处蛮兵营帐都一个样。
若以寻常办法找到他们的大统领将军,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于是,他便用了个计谋。
命玄甲军正面进攻扰敌吸引注意,他和两个连氏族人潜进药王谷,先救走被囚禁的人。
接着,玄甲军尽可能诱敌杀敌,尽量让蛮兵出现惨重伤亡。
蛮兵普通将领无法应对,必定将情况汇报给大统领。
果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通过无人机看到了玄甲军与蛮兵对战的情况,很快也发现蛮兵将领派人前往一处扎营区域。
他便继续用无人机在天上盯着,自己也在暗中紧随其后。
等到营帐里出来的人走远,他便趁着夜色避开巡逻兵,悄悄溜了过去。
大统领营帐内,巴猛准备继续对连青柏施虐。
另外两名副统领站在营帐入口边等着看好戏。
“哈哈哈哈!”连青柏突然仰头大笑。
巴猛眼里凶光闪烁,“老东西,你笑什么?”
连青柏道:“笑你们煞越小儿终于遭天谴了!我就算被你折磨至死,也觉得心中畅快!”
巴猛怒极,连慢慢折磨他的耐心也没了,直接单手将老人拎起来,就要整个扔进那巨大的铜鼎当中。
忽然,营帐门帘微动。
一双修长有力的胳膊探进,同时勒住门口两个副统领的脖子。
两人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被倒拖了出去。
“谁?”巴猛有所察觉,直勾勾盯着晃动的门帘以及地面上的拖拽痕迹。
营帐外篝火朦胧摇晃不止。
一道极高的人影映在营帐上,虽略显消瘦,却如山岳般挺拔。
“谁在那装神弄鬼!”巴猛将连青柏随手丢到地上,将佩刀朝着人影甩了过去。
唰——
佩刀破开营帐。
一股闷热的夜风席卷进来,吹灭了营帐内的一排排照明蜡烛。
仅剩那座半人高的大铜鼎底下柴火还在熊熊燃烧。
萧启棣缓缓在巴猛眼前现了身。
一袭暗色系迷彩战术服,外边是黑色的防弹背心套装,头戴战术防弹头盔,脚穿一双战术靴。
这一套装扮,衬得他更为冷峻,气场迫人。
而巴猛从未见过这样的着装,不禁面露惊异之色,“你是何人!”
萧启棣薄唇微动,“吾乃玄国君王。”
“君上?您是我大玄的君上?”连青柏满目震惊,旋即老泪纵横,挣扎着爬起来郑重叩拜,“药王谷连氏一族,族长连青柏,拜见君上!”
他从未见过大玄君王。
可是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便感受到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巴猛瞬间虬须震颤,目眦欲裂,“萧启棣?!好啊!我还没拿你的脑袋祭拜我兄长,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随手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了两把斧子,怒吼着朝萧启棣冲了过去。
巴猛比萧启棣矮一个头,但身体健硕如虎熊。
两把斧子大开大合,完全是不要命的砍法。
萧启棣抬刀格挡,只听砰的一声震响,他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倒退好几步。
“你的刀竟然这么好?”巴猛望着自己手中出现了豁口的斧刃,面色惊诧。
萧启棣冷笑,一言不发挥刀冲上!
哐!
这一刀下去,将巴猛双斧的铁制斧柄齐齐砍断。
没了趁手的兵器,巴猛一身蛮力没处使,又不敢轻易跟萧启棣靠的太近。
毕竟萧启棣手里那把奇特的长刀连他的斧斌都斩断了,那他身上的铁制盔甲便起不到多大保护作用。
而萧启棣虽然消瘦,力气却并不比他差太多。
巴猛意识到自己并无多少优势了。
他当即将手中的两把断柄,朝着躲在角落的连青柏甩了过去。
嗖!
铁质断柄带着千钧之力破开空气。
连青柏年事已高,又没有武功,根本来不及躲。
若被击中,必死无疑!
电光火石之间,萧启棣没有任何犹豫,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连青柏身前。
嘭嘭!
连着两声闷响!
萧启棣高大的身体被撞得一颤。
断掉的斧头柄虽然没有打穿防弹背心,可是却撞碎了防弹背心里边的甲板,巨大的力道穿胸而过,令五脏六腑一阵翻涌。
“君上!”连青柏惊呼。
萧启棣咬牙,“我没事!”
“这也挡得住?那你试试还能不能挡得住它!”巴勇大吼道。
他根本不给萧启棣反应的机会,生生抓起巨大的铜鼎扔了过去!
铜鼎重达数百斤。
其中又装满了滚烫的肉汤。
加起来有近千斤重,就这么砸向了无处能躲的萧启棣!
轰!
“萧启棣!”宁锦璃大喊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旁边风扇吹来的风让一身冷汗的她打了个哆嗦。
夏夜的小仓库有些闷热,可现在,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在冒凉气。
时空通道没有打开,她心里不踏实,于是又在小仓库里打地铺。
没想到睡着之后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萧启棣遇到了危险。
似乎是在跟一个很厉害的人打架,然后……萧启棣被对方扔过来的大铜鼎砸成了一滩烂肉……
这梦境太真实了。
哪怕已经醒了过来,她脑子里依然全是萧启棣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惨状。
“萧启棣……你……你到底干嘛去了?”
“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
宁锦璃越想越慌。
不管是秘史记载中那样被敌军俘获虐待做成了人棍,还是像梦里这样惨死,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萧启棣不能出事!
可现在,宁锦璃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在干嘛。
就算再担忧,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已经睡意全无,用自来水洗了把脸,想冷静下来,可是心跳越来越快,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原地打转,一咬牙,拿着手机拨通了郑老教授秘书的电话。
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了。
眼下唯一可能判断萧启棣是否发生了别的意外的方式,只有像上次那样,再问一问郑老。
现在已经是凌晨。
宁锦璃对于会打扰到老教授休息很过意不去,可她只能这么做。
等了一会儿,那边接听了。
“对不起对不起!”宁锦璃赶紧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给你,我——”
没等她说完,秘书沉重的声音响起,“宁小姐,郑教授他……刚进手术室。”
宁锦璃大惊,“他怎么了?”
秘书说:“上次他因为赶过来鉴定苍岚璧受了劳累,加上鉴定后过于激动,心脏的老毛病犯了,至今都在星瀚中心医院接受治疗。”
“我们打算等他病情稳定点,再安排专机送回首都,没想到刚刚他的病情突然加剧,只能紧急进行手术。”
听到这个情况,宁锦璃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紧张担忧了。
那么好的一个老教授,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郑爷爷他,一定能好起来的。”宁锦璃小声说道。
既是安慰秘书,也是在安慰自己。
可秘书长叹一口气,声音带着明显的悲伤,“宁小姐,郑老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很清楚,他年纪太大了,劳累了一辈子,恐怕这次是真的很难从鬼门关回来了……”
宁锦璃攥紧手机,急忙说:“郑爷爷是咱们文物界的国宝级专家,国家肯定能动用一切最好的资源救他对不对?难道……这也不能保住他么……”
秘书无奈地说:“现代医疗虽然已经非常先进了,可是对于很多病情仍然无力回天,要不然这世界上最有钱最有权的那群人,岂不是能长生不死了?”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简直像是从手机听筒里透了过来。
宁锦璃嘴唇发颤,想再说点什么,可都觉得太过于苍白。
沉默片刻,秘书感慨了一句,“郑老在多年前,曾经参与过一次神农遗迹的考古工作,还发现了上古时期的医药秘籍。据说,神农氏所留下的医药秘籍中,有能治好他的办法,可惜的是……神农医药秘籍只剩一点点残片了。”
“神农医药秘籍?叫什么?”宁锦璃好奇询问。
秘书告诉她,那东西叫做神农本草经。
其中记载了神农氏所有的医药秘方,能治无数奇难杂症,甚至还能起死回生。
“神农本草经?”宁锦璃脱口而出,“这个医术不是流传下来了吗?网上都能查到呀。”
秘书叹气道:“流传至今的所谓神农本草经,早就不是原版了。。”
“那……原版是什么时候失传的?”
“这个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据说后世流传的版本大概成书于一两千年前,其中只存留了原版不到百分之一的内容,所以原版的流失肯定还要更早。”
“一两千年前……还要更早?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
“是啊,咱们国家的历史长度毕竟摆在那,要不然也不会有郑老这样的无数文物历史工作者为此前仆后继了。”
秘书随口跟宁锦璃聊了几句之后,说有时间要安排,便结束了通话。
宁锦璃呆呆的站在小仓库里,一阵恍惚。
萧启棣不知所踪,郑老病情突然恶化。
这都让她思绪不安。
她愣神许久,看向后门的卷帘门。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萧启棣哐哐砸门惊醒了她,她去开门还差点被他一刀砍中的场景。
还有……
还有她惊慌失措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的样子……
她多希望,现在卷帘门又能突然响起来,她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她关掉仓库的灯,然后打开卷帘门。
黎明将至的时候,夜色最为黑暗。
万物沉寂,连风都停了,草丛里也没了虫叫蛙鸣。
宁锦璃倚着门框,望着无边的夜空,轻声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保佑萧启棣和郑教授,保佑他俩都能平平安安……”
自从父母去世,她被赶出宁家之后的头几年里,曾无数次向上天祈祷。
祈祷上天把爸爸妈妈还给她。
祈祷上天不要再让收留她的苏姨那么辛苦。
可是,不管她怎么祈祷都没有用。
爸爸妈妈没了,苏姨还是生活苦楚。
她就不再向上天恳求,觉得那都是虚假无用的……
但这一次,她又开始祈祷了,和以前一样无比虔诚,甚至还流着泪跪下,双手合十对上天说:
“如果,求您保佑他俩平安需要代价的话,您可以拿走我二十年寿命,要是不够,那就三十年……或者把我的命都拿走!求求您了,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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