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计算机方面，少女杀手大概率是内行，很懂IP追踪与反追踪技术。
保险起见，林可韵没有选择在市局上网，而是找了附近的一家网吧，宋启负责陪同。
周正和谭术还有别的事要忙，身份也特殊，就不在网吧露面了。
04年的网吧已经接替游戏厅，占据了国内市场的绝大部分江山。
网吧里烟雾缭绕，人满为患。
各种游戏背景音与敲击键盘的脆响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宋启和林可韵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假扮情侣开了两台机子。
由林可韵在烈女教论坛注册账号，并试图与“洗罪”建立联系。
论坛神秘，人数稀少，帖子更是寥寥无几。
正因如此，宋启一眼就认出了前面四个受害者发的帖子。
四人因为背负了杀人的罪孽，内心充满煎熬，帖子的主题也显得压抑和绝望。
但她们并不敢在帖子里直接公开秘密。
而是用更隐晦的语言，侧面宣泄内心的苦闷。
“我太正能量了，写不出来这种黑暗情绪的帖子，怎么办？”
林可韵求助的眼神抛给宋启。
宋启一怔，“看我干啥？我看起来很负面吗？”
“我不管，你写。”
林可韵强行跟宋启交换了座位。
宋启绞尽脑汁，回忆起经历过的那些案子。
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跃然脑海，情绪也跟着压抑消沉起来。
最终发帖标题：【我真的太难了！】
把自己代入一个悲惨身世、无恶不作的不良少女。
洋洋洒洒写下了上千字的吐槽。
全是各种仇视、报复社会的语句。
那时候网络监管不严格，这些敏感词汇还不会被筛查到，更不会被“和谐”。
两人盯着屏幕，静静等候大鱼咬钩。
结果一连等了两三个小时，论坛一点动静都没有。
阅读量为零，回帖为零……
林可韵焦虑道：“洗罪可能不经常上网，或者只是固定时间看一眼。”
“因为论坛太小众，他没必要时刻盯着。”
“看来今天咱们可能要白跑一趟……”
宋启摇摇头：“那四个受害者也不是网瘾少女，她们上网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如果想要引诱她们上钩，洗罪就要尽可能多的和她们联络。”
“稍有怠慢，可能这些目标就流失了。”
“我觉得是因为最近风声比较紧，这个‘洗罪’很谨慎小心，不敢频繁上网搜罗目标。”
“再等等，傍晚之前如果没消息，就明天继续。”
林可韵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让网管拿两桶泡面一包火腿肠，就当值班午餐了。
正在这时，网页突然刷新，一条回帖蹦了出来。
【加个好友，我有办法能帮到你……】
两人一看发信人，不由激动万分！
发信人署名：洗罪！
林可韵立马用提前准备好的QQ，加上了洗罪的好友。
嘀嘀嘀！
熟悉的成熟男人头像闪动起来。
洗罪主动发来消息：【你有什么秘密可以说给我听，我帮你洗脱内心的罪孽和负担。】
林可韵回复：【你怎么帮我？】
洗罪：【你今年多大？是处女吗？】
“我靠！这人好直白……太粗鄙了！”
林可韵吐槽一句，回复：【我17，是处女，但这跟帮我有什么关系吗？】
洗罪：【我是烈女教传教士，既然你登录论坛，一定有意加入，但我们只接纳未成年处女入教。】
【因为只有圣洁的身体，才有资格获得洗脱罪孽的资格。】
【你符合入教资格，经我审核通过，便可成为烈女教信徒。】
【之后会由我们教主为你洗脱罪孽，浴火重生！】
林可韵和宋启对视一眼，问道：“我该怎么回？如果太主动的话，会不会被他怀疑？”
宋启想了想说道：“你先问他入教都要走什么流程，教主怎么帮你洗脱罪孽。”
林可韵按照他的方法发了消息过去。
洗罪没做过多解释，直接弹过来一个视频邀请。
【我要视频验证一下你的身份，没问题就可以入教了。】
这个操作可彻底给两人整不会了。
一旦视频，必然露馅。
宋启急忙说道：“找个借口挂掉，跟他说网吧摄像头坏了，等下午换个网吧再联系。”
林可韵按照宋启的方法及时挂断，并做了解释。
洗罪似乎并没有起疑，只发了一句【好的】，便直接下线了。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咋办呀？下午我怎么跟他视频？”
林可韵愁眉不展。
宋启说道：“我去帮你借一身校服，你赶紧把头发剪短，妆卸了，伪装成学生的样子。”
“啊？还要剪发？”林可韵万分不舍，“我好不容易留长的……”
宋启也不跟她过多磨叽，出门直奔魏岚家，先跟章宜凌借一套校服再说。
中午章宜凌本应该在学校，没想到居然在家。
听说要借校服，一直缠着宋启刨根问底。
宋启各种敷衍搪塞，肯定不能让她知道这件案子，毕竟她也是未成年少女。
“是少女杀手的案子对吧？哥哥查到眉目了？”
官方一直对外保密，章宜凌居然一下就猜中了。
宋启惊愕道：“你从哪听说的？”
章宜凌咧嘴一笑：“外面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我们学校的女生天天都在议论，甚至猜测谁会是下一个目标……”
“哥哥借校服，是不是想找人假扮目标引蛇出洞？”
这丫头的脑瓜比林可韵好使多了，都不需要过多解释。
宋启只能点头承认：“没时间解释了，快借我。”
“哥哥……要不我来当诱饵吧？”
“你胡说什么！”
宋启吓了一跳。
章宜凌一脸认真说道：“我有你们保护，不怕！但是换了其他女孩子就不一样了。”
“还有……我的梦想就是当警察，你答应我好不好嘛？”
“不行！”宋启断然拒绝，“这太危险了！”
“而且就算我同意，你妈也不可能答应，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哼！”章宜凌噘着嘴，把一套校服扔给宋启，气冲冲出了门。
再次跟林可韵在网吧碰头，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忍痛割爱，剪掉了齐腰的长发，留到跟高中生一样的长度。
卸下了脸上的所有妆容，又换了一副带框眼镜。
最后去厕所换上了章宜凌的校服。
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少女的味道。
“为了破案，老娘算是忍痛献身了！”
林可韵重新登上QQ，给洗罪发去消息：【在吗？】
几乎毫无延迟，洗罪立刻上线秒回：【这次视频没问题吧？】
林可韵看了一眼宋启，回复：【没问题，开始吧！】
洗罪重新发来视频邀请，林可韵接了。
摄像头指示灯亮起，画面里显示出林可韵的影像，而对面洗罪那边却是黑屏。
他没开摄像头，只是单方面审查目标。
紧张之余，林可韵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朝摄像头挥了挥手。
对面始终沉默，没有声音，更没有回应。
宋启躲在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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