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学生个个洋溢着青春气息,沈子菱外表看着年龄不大,可身上的稳重气质却与学生们明显不同。
一场考试结束,学生们休息,都尽量避开她。显得她和这些学生们,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沈子菱并没有介意,她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走哪儿都有人喜欢她?
教室里后排位置,有个白衬衫少年一直打量着她。只不过沈子菱一门心思在考试上,对其他人的打量和眼光并不关注。
最后一门考的是数学,题目都不难,甚至有很多题的解题思路,都是秦文琮给她辅导过的。等她检查完交卷,发现居然还有半个小时考试才结束。
沈子菱确认试卷没问题了,决定提前交卷。再搁这儿坐着,也是浪费时间。
冬天北方天气凛冽,风刮起来像刀子。
走出考场阳光正好,教室外面有一棵柏杨树,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的树影落在沈子菱的身上。
通过影子,她发现身后有人,却并不着急回头去看,只当是个路人。她弯下腰,捡了一片焦黄的落叶,夹在了笔记本里。
祁永朝走出教室,便看见沈子菱站在树影下捡落叶。她穿着厚重的浅色棉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臃肿的像一只小熊。她发量多,扎了个两个小麻花辫,额前没有一丝碎发,整张脸都露出来,精致的五官明媚漂亮。
这不是祁永朝第一次见沈子菱了。
之前在市图书馆,他偶遇沈子菱数次,每一次都被这个漂亮认真的女孩吸引。
只不过,因为她太漂亮,祁永朝和其它少年一样,都是远观着,从不敢主动上前搭讪。
让祁永朝没想到的是,在图书馆常遇见的姑娘,就是他大伯嘴里的沈子菱!
那个在汶合救治他大伯、医术卓绝的姑娘。
沈子菱刚直起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你是沈子菱吧?”
沈子菱回头,看见一个穿白衬衣、牛仔裤的少年,寸头修理得干净利落。浓眉深目,薄唇微张着,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
阳光洒在少年身上,衬得那张英俊的脸干净敞亮。
沈子菱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年,疑惑:“你是?”
祁永朝走上前,笑着自我介绍:“我叫祁永朝,是王全峰的侄子。算起来,我俩应该差不多大。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没这个机会来这里考试,也没有再学习的机会了。”
“嗯?”沈子菱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王全峰那么大个书记,想送侄子去什么样的学校不行啊?为啥他能来这里考试,是因为她?
沈子菱没明白对方的逻辑,但祁永朝是个聪明人,看出她的疑惑,很快解释说:“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从小在山村长大,很早就被迫辍学,初高中课程我都是自学。被我伯伯接回京市后,我也一直想上学。但按照规矩,我是没有资格参加高考的。”
沈子菱明白了:“所以,王书记在给我争取预考资格的时候,也给你争取了一个?”
少年点头:“如果不是去为你争取预考资格,我伯伯也不会想到,预考资格他是可以争取的。”
如王全峰这种大领导,想给自家孩子搞一个预考资格,还需要去争取吗?
祁永朝便解释说:“很正常。所谓的大领导,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可以一手遮天。他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用我伯伯的话来说,他是人民的公仆。
秦文琮用自己的为国做贡献的功绩,去向我伯伯换取一个获得预考资格的机会。而我伯伯,用自己为人民做贡献的功绩,去向他的领导,给我和你,换一个这样的机会。”
沈子菱明白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就是说,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和你的机会,都是他们经历千辛万苦换来的。”
祁永朝点头:“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获得这个机会是很不容易的,我们需得做出比旁人千倍万倍的努力,才能不让他们失望。”
沈子菱点头:“嗯,我很赞同你的想法。”
祁永朝是个精神向上的少年,沈子菱跟他说话觉得很舒服。两人一起往校门口走,聊了一路。
祁永朝问她:“你是怎么回家?坐公交车吗?”
沈子菱摇头:“不了,我等人来接。”
祁永朝点头:“好。那,有机会再见。”
“嗯。”
祁永朝要离开时,沈子菱叫住他,疑惑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是沈子菱的?”
祁永朝顿了一下,这才红着脸解释说:“我知道沈子菱和我在一个考场,整个考场也就你和其它学生不太一样。你的眼神,明显是经历过社会捶打的,气质就不一样。刚进考场时,你从我身边经过,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白芷与艾叶混合的香气,用这两味药草做香包的,必定是懂中医药理的。”
沈子菱很佩服他的逻辑推理能力,更佩服她居然能分辨出自己身上的药香混合物:“你怎么知道是艾叶和白芷?”
沈子菱喜欢香味,用香水她觉得奢侈,秦文琮送她的香水,她收藏起来没舍得用,自己做了个小香包。
祁永朝解释说:“我之前因为父亲的原因,在乡下出生长大,从小和外公学习中医的。不过我学的都是药理,针灸术我不擅长。”
沈子菱明白了,两人因为经历相似,又有共同的话题,便多聊了几句。
聊多了沈子菱才知道祁永朝的身世。
祁永朝的父亲王全义是王全峰的双胞胎弟弟。
早年王全义作为知青下乡,因为遭人嫉妒迫害,在偏远地区过得落寞凄惨。
他的家书被篡改,一直认为哥哥王全峰和家人都不在人世,这导致王全义郁郁寡欢,得了严重的精神类疾病。
好在祁永朝母亲是个好人,让王全义入赘祁家,悉心照料,才让郁郁寡欢的他成功活到至今。
祁永脾气古怪无法融入改革开放的社会,就一直在妻子家的中药铺子里打工,帮妻子上山打点儿草药。
王全义赚不到钱,孩子祁永朝辍学去打工。
祁永朝很争气,不仅和外公学习中医药理,还一边打工,一边学习。
去年祁永朝到京市打工,为了多赚点钱,文采斐然的他以自己的父亲为原型写了一篇散文,并被人民日报收录。
人民日报给这篇散文匹配了祁永朝和父亲的照片,这篇优秀的文章当时引起不小轰动。
王全峰看见自己的弟弟还活着,立刻遣人去找。他这才知道,这些年弟弟一直误会自己没了家人,深受刺激,郁郁寡欢……
刚好王全峰和妻子没孩子,把祁永朝当成了亲生孩子。
王全峰虽是领导,可也不能打破规章制度,直接让他去高考。
这次因为要给沈子菱搞定预考资格,王全峰才有了新思路,写了很多材料,打了很多报告,把两个孩子的优异之处全都写在了材料里。
一个治病救人,间接性的汶合疫情做了贡献。
一个文采斐然,作品频频登陆人民日报。
教育部门上级领导认为,确实可以给这俩孩子一个机会,便同意他们来这个学校参加考试。
当然机会也不能轻易给,他们必须考到领导们规定的成绩,方能得到预考资格。
沈子菱没想到,自己要一个预考资格,背后经历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和祁永朝聊得投入,眼看离秦文琮要来了,立刻就说:“我送你去公交站吧。”
“好。”祁永朝问她:“你平时都在哪里学习?周末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约着去市图书馆学习。”
沈子菱立刻就说:“我经常去市图书馆看书学习啊,你也常去吗?我没碰到过你呢。”
祁永朝笑着解释:“其实,我遇到过你几次了。只是那会儿不知道你是沈子菱。在考场看见你我还挺意外的,这才格外关注你,也才对你身上香包的味道记忆犹新……”
沈子菱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她现在是有夫之妇,虽然和秦文琮还没走到真夫妻的阶段,可名分是在的。秦文琮还给她买了婚房四合院,冲这些,她就不能沾花惹草。哪怕知道他以后要早死,也不行。
否则,她和秦臻有什么区别呢?
沈子菱坦诚说:“是这样的祁同学,我有对象了,如果和你单独去图书馆约着一起学习,挺奇怪的,我怕我对象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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