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有动作的是秦含璋,克制住眼底的惊慌,起身过来扶住苏浅浅:“你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苏浅浅摆手想说“没事”,可是一张嘴红色的果浆又流出来,她的摆手就像在表示“不行了”。
秦家人都变了脸色,秦玉卓眼泪都流出来了,忍住没有喊出来:三嫂又服毒了!
张氏一脸惊喜藏都藏不住,看秦家人的表现就不是作假,没想到苏浅浅居然得了秦家人的心,幸亏她们行事早。
这是蛊毒提前发作了?哪里是咳血,分明就是呕血!明天就把那蛊媪的废物儿子还回去,让他们快点滚蛋!
苏渺渺却是一瞬间高兴,一瞬间恍惚,眼神在秦含璋和齐敏成之间游移。
秦含璋也顾不得太多,扶着苏浅浅起身离席,吩咐人找府医去内院。
苏浅浅没完成任务,还想挣扎一下,朝着席上的人伸手:“无……噗……”
系统:快别说了,好好的鲈鱼宴,成了东北杀猪菜……
刚刚走出膳厅,秦含璋便弯身抱起苏浅浅,大步飞奔向听澜院,后面丫头婆子一路跑着都追不上。
被抱着狂奔的苏浅浅颠得红果配成的糖浆都喷在秦含璋身上。
“不要有事,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分明说就是做做样子装成咳血,为何会这样!蛊媪这贱妇,若你有什么,我必将她碎尸万段!”
秦含璋一面飞奔,一面胡乱地说话,声音紧张得有些嘶哑。
苏浅浅:不要冤枉蛊媪,是我操作失误啊……
“苏浅浅,你既然算计我嫁给我,就别想抽身离开!我欠你的终归要还你,没我准许,你只能留在这里等我还!”
秦含璋虽然一路狂奔气息有些紊乱,每一个字却都清晰地听在苏浅浅的耳朵里。
待秦含璋奔进听澜院,苏浅浅叹口气,嘴里果浆也吐得吐咽的咽,能说出话了:“侯爷,我没事,死不了。”
秦含璋突然听见苏浅浅说话,这才敢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只见她扑闪着小鹿一样的眼睛,白皙的脸喷溅得都是红色的“血”点子,嘴巴和衣襟鲜“血”淋漓,诡异得……可笑。
“你说,你没事?”秦含璋试探着问一句,担心是自己听错了。
“是,我没事,快放我下来,我要赶紧进去沐浴更衣,脏死了。”
苏浅浅受不了嘴巴脖子黏腻的感觉。
秦含璋没说话,继续向房里走,进了苏浅浅的卧房,苏浅浅正要感谢,却忽然“啪”地被摔在床上,那个人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身出去了。
“干嘛生气?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熟练罢了!”苏浅浅有点心虚地爬起来去净房。
跟着的丫头们也是哭着跑了一路,见苏浅浅没事,这才破涕为笑伺候她沐浴。
秦含璋换了一身衣袍,打发了气喘吁吁赶来的府医,到膳厅去把接下来的戏演完,这一场虚惊让他发觉自己有些反常。
秦家人哪里还吃得下饭,只是张氏母女和齐家三人都兴高采烈,这才吩咐重新布置了,等着秦含璋的消息。
看着秦含璋又恢复了冷静持重的模样,秦家人才悄悄松口气,幸好有惊无险。
装作冷淡的样子说了一句“没有大碍”,秦含璋坐下来抬眸看了一眼苏渺渺,一直在观察秦含璋的张氏挑起唇角,再看膳厅里的摆设,都觉得是自己女儿的了。
“浅浅这身子骨,实在是不争气,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呕血了呢?渺渺与她是姐妹,不如就让渺渺来府里照顾她些时日,姐妹两个说说话宽解宽解,或许就好一些。”
用过饭坐下来喝茶时,张氏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早晚得进来,不如早进来。
“太傅夫人这话说得未免古怪,好好的姨妹过府算怎么回事?这不清不楚的徒招人笑话,苏太傅官声清正,可莫要把脸面丢在了后院。”
小杜氏听张氏说话,哪里能给这样的机会。
眼见得苏浅浅那吐血的模样,最多活不过半年,忠勇伯府早剩了一副空架子,齐婉娘嫁给秦含璋,是齐家唯一的翻身机会,绝对不能让张氏的女儿抢去。
“多谢忠勇伯夫人费心,我们太傅府后院很是干净,可没有那许多的姨娘外室出去丢脸面,亲姐妹不能过府相陪,难道要夫君的表妹来陪么?就怕是陪着陪着进错了房,上错了床!”
张氏也恼恨小杜氏母女想来截胡,下了那么大本钱,连老命都豁出去了种下的树,要是被这娘俩摘了桃儿,那可是要憋屈死了。
秦家人坐在旁边不插言,默默听这两位贵妇撕破脸皮对骂。
“表妹怎么了?好歹我的婉娘是齐家嫡女,可不是有个妾室扶正的娘,连带着混一个嫡女的名,在那些正房闺秀中间矮了半头,这样的身份也就配给人做个填房!”
小杜氏不甘示弱,把张氏的老底都给抖落出来。
【还在这吵呢,那俩人都找借口出去幽会了,再晚点怕是孩子都有了,哈哈哈……】
藏在膳厅外换了衣裳的苏浅浅,美滋滋听两位自诩贵妇的女人骂大街,她就喜欢这人间烟火气!
不过这火气还差一点,要是能上升到肢体冲突,薅头发抠眼睛,也不枉她苏浅浅狂吐三两果浆!
膳厅内的秦家人听见系统声音,才发现苏渺渺和齐敏成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果然默契就在一念间,偷情的人不需要任何语言。
【不急不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吐血那事纯属意外!】苏浅浅坐在一个小杌子上,贴着墙嗑着瓜子听热闹。
【你还是操心操心,那可是苏渺渺的初恋,万一黄了怎么办?初恋都是拿来练手的!】系统有点担忧。
【胡说,单身才是拿来练手的!】苏浅浅理直气壮反驳。
秦含珏:三嫂你酒后驾车……
秦含璋:有时候成亲也是用来练手的……
膳厅里张氏已经忍无可忍,拍案而起,秦太夫人这才出声劝阻:“莫要争吵,都是自家人,为了浅浅何必争执,病中的人不喜被打扰,不必劳烦两家姑娘了,老身替浅浅谢了二位好意。”
小杜氏和张氏这才愤愤坐下。
“哎呀太夫人不好了,园子里不知哪来的狂蜂浪蝶,就在假山石洞中……奴婢们不敢妄动,还请太夫人示下!”
后园管事急匆匆进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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