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候夫人,贺夫人说得也不错,那名录上的字虽是无法更改,可是后面的数字,却是你们府上的人可以添上去的,仅凭这个,怕是不能就定下是贺夫人说谎。”
昭阳公主这时候开口说道,为自己找到一处漏洞有些得意。
“没错,公主为臣妇做主,臣妇不过是来贺喜,却平白被诬陷送了这种贺礼,怎么就知不是侯府里原来有的,如今拿出来陷害我家老爷,臣妇冤枉啊!”
贺夫人总算听见有人帮她,高声喊起冤来。
“是呀,这数字什么时候贴上去的,谁又能说得清楚,这画从哪来的,还真不好说。”
“武宁候夫人从前做事便荒谬,听说还曾因为武宁侯带回来一位义妹,便悬梁自尽以死相逼,唯恐武宁侯纳为妾室,若是在这贺礼上动些手脚,也并非难事。”
“莫要胡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若不是有切实的证据,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从前以死相逼那件事是武宁侯夫人所为,你可见她之后吃过亏?”
……
座上的人低声议论,苏浅浅也不着急,只见昭阳公主得意地说道:
“武宁侯夫人,若是你不能自证,也不算什么,本宫愿意替武宁侯府去求父皇,此事不再追究便是。”
“公主殿下,武宁侯府不敢领公主这么大的人情,此事关乎武宁侯府百年清誉,含糊不得。”
苏浅浅向昭阳公主摇头一笑,转身对贺夫人道:
“贺夫人,这一点你想不认,怕是不能。
在座诸位或是本人,或是下人手中,必然都拿到了一张号牌,是为诸位分派座位所用,诸位可以看看可都在手上,再与座位上的号码核对是否一致。”
座上宾客纷纷去看自己的号牌,很精致的小木片,上面标着号码,号码与座位上的号码是一致的。
当时拿到还以为是武宁侯府搞的新花样,为了别出心裁取悦宾客,原来这其中另有玄机。
“这张号牌可不仅标着座位,木牌下有一处缝隙,其中藏有一张小纸条,客人的身份与贺礼号码皆在其中,而且,是客人亲自放进去的。
贺夫人何时来到,咱们府上如何得知?怎么能将这纸条提前写好排序?只是为了防止收到过于贵重的贺礼,之后会有管家逐件打开查看,没想到就查出了这一份大礼。”
众人去看那小木牌,果真是空心有缝隙,用上面的挂绳向下推,纸条便被推出来,写着称谓座位和贺礼号码。
这心眼子简直像筛子,哪里是担心贺礼贵重,分明就是千防万防。
贺夫人根本不敢打开自己木牌中的纸条,她当然清楚这都是真的,可是如果就这样被拆穿了回去,她会死得更惨。
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贺夫人伸手就推出纸条拿在手里,接着急忙向口中送。
旁边秦玉卓和秦玉屏自然不会给她机会,伸手擒住了人按住她的手臂。
“贺夫人,为了做一枚棋子,你这样不顾自身,值得么?让你来做这件事的人,从来就没想让你活着回去。”
苏浅浅说着又让人打开另一个方形锦盒,里面是一本古籍,翻到中间有一页比较硬,纸张也比其他的厚。
“可惜了一本古籍,本是智慧留存之所在,却成了栽赃陷害的工具。”
苏浅浅让人拿来裁宣纸的薄刀片,将那处书页缓缓剖开,从中拿出一张纸,展开了,看一遍之后递给秦含珏:
“读给大家听听,这其中意思我看不明白,让在座诸位帮着参详参详。”
秦含珏拿过去迅速扫一眼,神情已经变得极为愤怒,平复一番情绪才念道:
“九载光阴终不负,当以赤胆忠心挟皇恩,以盖世之功慰在天之灵,大业既兴,无所不从!”
座上人一片倒吸气,这是明明白白的不将皇帝放在眼里,意同谋反!
“这张纸若不是此时查出来,留在我武宁侯府被搜查而出,该当如何?贺夫人,你可知道这是何人所书?为何要陷害我们秦家如斯?”
贺夫人这时候双目圆睁,盯着苏浅浅手上的纸:“不,这不是,那幅画确是我拿来的,但是这古籍仅是送给老夫人的贺礼,绝不会有这种……”
苏浅浅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看来贺连笙并没有告诉她全部实情。
那幅画还算隐晦,就算被发现还可以牵强地说成不明就里,武将之家收到的字画看都没看就收起来了,不至于将秦家置于死地。
这张纸却是模仿了秦含璋的笔迹,货真价实的蓄谋陷害,一旦被查出,秦含璋和武宁侯府绝脱不了谋反罪名。
“在座诸位都看到了,贺夫人携带这两件贺礼,送到我武宁侯府,其心可谓歹毒!至于这是何人指使,无需我言明,我们秦家与贺夫人无冤无仇,何至于此?”
苏浅浅指着那两样东西,提高声音。
“贺夫人,你还有何话可说?贺御史做下荒唐之事,父皇命其在府中思过,这便是他思过的结果,本王定会禀报父皇,严查此事,不使武宁侯府蒙受不白之冤。”
襄王此时站出来,鹤立与人群之中,厉声质问贺夫人,大男主光芒永不落,自然,薛婉宁也及时呼应:
“贺夫人,朗朗乾坤之下,怎可行此龌龊勾当,诬陷忠良使其蒙冤,身为御史本应正言行,辨忠奸,肃纲纪,行,为陛下之明镜,言,为百姓之喉舌,如此荒唐行事,何颜忝为群臣之首?”
薛婉宁义正辞严的一番话,不仅令那些对她心生爱慕的公子们更加心驰神往,襄王李云堇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身上,无法移开。
薛芷晴转头看向李云堇,如果这时李云堇转头也看她一眼,可能之后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只是没有如果,李云堇的心意和他的目光一样从未转移,一直落在薛婉宁身上。
“来人,将这两件东西与贺夫人一起,送到宫中交给父皇,由父皇来裁决此事,不要坏了一场宴席。”
景王李云陵这时开口,挥手吩咐内官带贺夫人下去。
“没有,不是我,不是……”贺夫人喃喃着被内官扶出去。
“米夫人,你方才说谁伤风败俗,谁丢了女子们的脸面?”
苏浅浅转头问那位,缩着脖子装鹌鹑的皇城卫千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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