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回书房看点文件,你们多吃点。今晚很高兴,话说得多了点,就算是倚老卖老谈点人生经验吧,还希望你不要在意。”
萧梅连忙也站起身,笑着说:“伯伯太客气了,您的经验可是一大宝库,我们能听到您的教诲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老爷子又淡淡笑了笑,拖着缓慢的步伐离开餐厅,进了他的书房。
老爷子一走,我就冷嘲热讽地说:“你这个女人可真势利,见到老爷子理都不理我了,我有那么差劲吗?”
萧梅说:“你懂什么,老爷子高兴我们才能高兴,老爷子不高兴了我们谁都别想高兴。亏你还当一把手,这点分寸都不明白。”
我不屑地说:“切,我看你就是来敷衍我们的。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提结婚的事?你已经三十岁了,现在生孩子都有点晚,再拖几年孩子都生不了,我还要你这老婆干什么!”
萧梅反问说:“那你们家老爷子为什么不提?”
她这么一说倒把我问住了,是啊,以前每次我回来老爷子都要问几句,催着我赶紧结婚生孩子,可今晚他为什么提都不提一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我答不上来,萧梅换了温柔点的口吻接着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等上海这笔生意做完我就把公司交给副总去管理,抽出时间好好陪你,结婚也好,出去旅游也罢,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说:“不是我急着要结婚,真的是老爷子的意思。而且确实是考虑到你年龄大了不好怀孕,我们的孩子一定要聪明漂亮,决不能有任何瑕疵。”
萧梅说:“我是女人,这一点我比你更懂。你以为我不想要孩子啊,我看见别的女人抱孩子都羡慕死了呢。可我的生意到了一个瓶颈期,千头万绪都要我认真应对,所以暂时还不放心这个时候交给别人去打理。”
我说:“那上海那单生意到底谈成没有?”
萧梅说:“还得去再谈一次,明天下午就去上海。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必须成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讥讽道:“嗯,决心不错,可你这不像去谈判,倒像是要上战场。”
萧梅说:“商场如战场,没有必胜的信心怎么行!”
我说:“行,有信心就好。我可告诉你,你得抓点紧了,过了今年再不结婚,我就考虑换人了。不换思想就换人,大家都这样。”
萧梅冷笑了一声,说:“你居然威胁起我来了,想娶我萧梅的男人多了,排队都排不过来。你还敢跟我得瑟,小心我先一脚踢飞你。”
我严肃地说:“我不是威胁你,我是真受够了,你整天见不到人,还总防着我泡妞。我问你,你是不是给我炕底下按了窃听器?”
萧梅脸色一变,反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萧梅这个反应让我更加确信,李扬拿走的那支录音笔是萧梅按装的。我冷笑了一下,说:“你那点伎俩瞒不过我这双火眼金睛,你敢监听朝廷官员,这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
萧梅不为所动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晚上有没有带女人回去,你以为我监听你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啊。你怎么不说你跟别的女人在外面乱搞,都被人录了音检举到了州督察院呢。”
我的火腾一下冒了出来,说:“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别说我们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你敢监视我,我也不会答应。操,你再给我玩这招,老子把你那个破公司给你砸了信不信!”
萧梅也被激怒了,蹭一下子蹿起来,针锋相对地说:“你敢!你敢砸我一个公司,我就敢去砸你那两家公司,我们试试看谁更狠一点。”
我说:“老子现在就去,妈的,反了你了,跟我玩这套,我就不信治不了你的病。”
杨嫂听到我和萧梅在餐厅里呛呛起来了,赶忙从厨房跑出来,劝解说:“大公子,萧总啊,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书记还在书房呢,让他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萧梅听到杨嫂这句话,慢慢把火压了下去,摆摆手说:“没事了,杨嫂,我跟小亮子闹着玩呢。”
杨嫂说:“千万不要吵架,架吵多了人就生了。有什么问题大家坐下来慢慢谈,不要那么冲动。”
我说:“杨嫂,我们只是开玩笑,你不用管了,去忙你的吧。”
杨嫂说:“那我出去了。大公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让着点萧梅啊,听话。”
杨嫂出去后,我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说:“我必须告诉你,你监听我实在是多此一举,这活已经有人替你干了。实话跟你说,我们的房子被人安装了监控设备,我们已经被监控起来了。”
萧梅大惊失色,蹭地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惊讶地说:“什么?敢监控我们,谁这么大胆!”
我慢悠悠地说:“你先告诉我,炕底下那支录音笔是不是你装的?”
萧梅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地说:“是,是我装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晚上是不是背着我带女人回家。”
我冷冰冰地说:“你可真够有心的,既然不放心,你晚上住在家里不就没这事了,何必多此一举。”
萧梅不说话,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一点剩饭。我看萧梅这幅死相,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下定决心,今天就耍一回横,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拉下脸严肃地说:“萧梅,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你打心眼里可能并不喜欢我,我们如果结婚也只是政治联姻。但既然要做夫妻,多少还要有点感情的。你不要以为时不时地给我买点东西就能把我打发了,这些东西我不稀罕。如果你打心眼里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求之不得,这点尊严我还是要的,我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求回来的。”
萧梅淡淡地说:“我从来没说过不喜欢你,也从来没说过不想跟你结婚,是你多心了。”
我愤怒地说:“你少给我放屁,你不是背后查我,你信不信两天之内你的老底我也给你查个底朝天。别以为你在外面干什么别人就不知道,谁他妈知道你去上海干什么,谁知道你跟上海的老板是怎么谈判的。你每天晚上陪客户陪到那么晚,都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凌晨两点小姐都下班了,什么客户需要你陪到那么晚?”
萧梅脸色变得很难看,但看得出,她刻意压抑着愤怒,语速平稳地说:“你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让我非常失望,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我站起身,冷冷地说:“是,我的确没资格怀疑你,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子才懒得伺候你。既然你那么喜欢陪老爷子聊天,那你就留在着陪他吧。老子走了,不陪你们玩了。最后我给你一个最后通牒,年前再不打算结婚就给老子滚蛋。我们两家解除婚约,你爱嫁给谁嫁给谁去。像你这种野心膨胀的女人,我娶了也是个恶性肿瘤,早点割除早点痛快。”
萧梅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地瞪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蔑地瞥了萧梅一眼,冷哼一声出了餐厅。从餐厅出来后,我坐在大厅里抽了根烟,等着萧梅出来给我说几句软化,然后大家和好如初。
可我一根烟抽完了,萧梅也没见出来。从这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跟她分手了,既然你这么强势,那我就不伺候你了。不就是政治联姻嘛,不就是希望两家能够一直在江海把这种局面维持下去吗。既然老爷子都不催了,那就去球,老子看上谁是谁。
我给杨嫂也没打招呼就出了大厅,开上车快速出了红楼,向市区驶去。车开到半道时,萧梅的电话才姗姗来迟。看着手机屏幕上萧梅两个字,我冷笑了一声,掐了电话。
但萧梅一直打,我刚掐掉她又打过来,恨得我差点把手机从车窗户扔出去。
最后我终于沉不住气,把车停下,愤怒地接起电话,咆哮道:“你他妈还有完没完?神经病吗你!”
萧梅的声音异常温柔,她低声说:“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不要再生气了,是我太任性了惹你不高兴了,再原谅我一次好吗?”
我没好气地说:“操,早这种态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萧梅柔声说:“对不起了,我刚在餐厅里深刻反省过了。我应该多体谅你的难处,不该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
我强硬地说:“你马上把你刚才反省的内容给我写一份材料交上来,我研究研究要不要原谅你。”
萧梅说:“还要研究啊,那晚上我们再一起开会研究好不好?”
我说:“不好,内阁不讨论这些内容。”
萧梅顺坡下驴说:“你在哪?现在。”
我说:“在路上。”
萧梅飞快地问:“在那个路上,具体点。”
我说:“在回市区的路上。”
萧梅接着说:“那你车开慢点好不好?”
我说:“干什么?”
萧梅笑了笑,说:“注意安全嘛。”
我没好气地说:“老子就是准备去死呢,连老婆都娶不到,活着没球意思,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萧梅说:“你开慢点顺便等等我嘛,我当面向你道歉。够给你面子了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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