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误国!奸臣误国啊!”
“独孤烈!你平日里不思皇恩浩荡,一味投机取巧,自私自利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公然为马商放行,助长他国军力,简直其心可诛!!”
“不忠不信,不仁不义!”
“无君无父的败类!寡廉鲜耻的畜牲!禽兽不如的东西!老而不死是为贼!”
西秦户部,最无缺正在大发雷霆。
一众大小官员望着最无缺,目瞪口呆。
这位丞相一向宽宏大度,如今竟被此事激怒……
“你怎可如此过分!”
独孤烈显然料不到最无缺会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又气又急,心知今天自己若不回应此事是混不过去了,当即捂住心脏,一脸痛苦,瘫坐在椅子上,挤出眼泪。
“独孤尚书!”众人惶恐,纷纷扶住独孤烈。
最无缺只是冷冷白了独孤烈一眼,又喝道:“没有这能耐担责,你个老贼凭什么放跑马商!”
转眼间,独孤烈老泪纵横,指着最无缺,颤声道:“老夫要、要参你一本!!”
“无耻老贼!皓首匹夫!无耻之徒!”
独孤烈一向牙尖嘴利,也顶不住最无缺如此激烈的言语攻势,气得花白胡子颤抖。
“大哥!”
礼部尚书独孤齐闻讯赶来,惊怒交加。
“最无缺!平日里我独孤家也没得罪你吧?凭什么如此对我大哥!有什么事冲老夫来!”
“一丘之貉!同流合污!尽是老贼!”最无缺又指着独孤齐,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独孤齐险些背过气去,正要发作,拓跋穹也闻讯赶到。
“丞相息怒,两位独孤爱卿,有什么事到朕的御书房来说,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独孤家两尚书这才好受了些,恨恨地看了最无缺一眼。
御书房内,最无缺怒气难平,冷眼相对。
拓跋穹终于阴沉着脸,道:“独孤烈,你给朕解释解释,缘何放跑这群马商,任他们通往沛郡?这可是明摆着资敌!”
独孤烈早有准备,理直气壮。
“陛下!臣在下一盘大棋!”
“是么?”拓跋穹微眯起眼,忍着没有发作,“愿闻其详!”
“陛下,咱们国内可是刚刚获悉,梁萧连战连捷,率众击破右贤王,收复失地数百里,缴获战马数万!如今的徐州其实并不缺战马,而且徐州疲敝多年,也养不起更多战马!就算他梁萧得了这些好马,对北疆军队的战力增长也是收效甚微!”
“既然如此,让梁萧面对这群马商,他若是买不起,也可断了这些马商的念想,以后不必再去徐州了!若是梁萧执意买马,免不了要花个几十万两银子,用在民生和军备上的钱财就少了许多,适得其反!”
“江北就算再多一两千名骑兵,也断然不是我朝对手,只敢与匈奴作对!别忘了,梁萧与单于可是国仇家恨,不死不休!如此,岂不是暗合丞相削弱武朝、隔岸观火之谋略?”
拓跋穹默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说得轻巧,不过是为你独孤家谋取私利,讨好梁萧的手段罢了!你这无耻老贼!”最无缺仍是一脸的震怒,继续输出。
“陛下!丞相若是一味胡搅蛮缠,老臣唯有撞死在这天子之阶,以明忠君报国之志!”独孤烈义正词严,仿佛死志已决。
这一招果然奏效,拓跋穹也不得不赶紧表态。
“两位爱卿皆是朕的股肱之臣,各自息怒,此间必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独孤爱卿先回家休息一日,朕稍后派人给你送点百年人参,滋补一下!今日风头太大,令郎的任职,朕暂且搁置好了。”
独孤烈郁闷不已,与胞弟独孤齐含泪辞别,临走前还不忘恨恨扫过最无缺一眼。
“啊哈哈哈哈……”二人走后,最无缺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一屁股坐在拓跋穹专门为自己安排的丞相大椅上,从垫子下掏出拓跋穹御赐的一根犀角搔杖(类似玉如意),干笑着,给自己的后背挠起了痒痒,“臣有罪,让陛下见笑了……”
拓跋穹知他身体状况,早已见怪不怪,也关心道:“丞相莫非是刻意为之,并未真正动怒?”
“臣自然是怒火难平,不过,臣是什么德性陛下最清楚不过。”最无缺一脸淡定,接过侍卫送来的茶水,悠哉品茶。
“陛下,今日之事,臣无论如何都不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须给他独孤家和梁萧一个信号,否则今后只怕独孤家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其一,可以敲打独孤家,让他收敛一点,不可目无王法。其二,让梁萧得知此事之后有所警惕,不敢总是肆无忌惮从我朝这边换取重要资源。其三,此事传开后,陛下再向梁萧示好,再让那些向陛下投诚武朝朝臣配合发力,离间武帝与梁萧可以再添几分胜算!”
“陛下,门阀力量太强,该约束时不可心软。否则,陛下的宏图大业也无从谈起!”
拓跋穹郑重点头,喟然长叹。
“西秦能有今日,来之不易,皆是朕与你的功业,山河一统在望,朕也不得不慎之又慎,实不忍心让丞相的努力付诸东流。”
最无缺心中一暖,叹道:“梁萧此子兼资文武,乃是前所未有之变数,等他得了好马,组建精锐骑兵,如虎添翼,后患无穷!”
拓跋穹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
“独孤老贼果真误事……”
独孤烈回家之后,一改人前憋屈,瞬间恢复生龙活虎,却是满脸冷意。
“让管家将此事如实告知梁萧,我独孤家为他如此牺牲,他若不能给足表示,以后也别想在西秦好好做生意了!”
武朝京城,镇东将军府上。
司徒落月桌上摆着山珍海味,此刻却是茶饭不思,眼眸通红。
“梁萧竟然又立下如此大功……”
他竟然收复失地三百里,盖世奇功!
反观旁边自己的凌云哥哥,从北疆凯旋,受封镇东将军之后,便一直忙于官场钩心斗角,也不想剿匪,颇有些不思进取。
“凌云哥哥,再这样下去,世人只怕会忘了你我也是名将……”司徒落月委屈道。
“杀敌立功,那是无人撑腰的武夫要做的事,我可是司马家嫡长子,前途无量,不可同日而语!”
司马凌云一脸淡定,又目光灼灼。
“你放心吧,我司马家可是历代三公,掌握着皇家的把柄,将来未必不能有所建树……”
司徒落月眸子一亮:“凌云哥哥的意思是……”
司马凌云环顾左右,确认只有司徒落月,才小声道:“将来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我未必不能参与其中,扫清六合!到时候,你便是母仪天下……”
“当真?”司徒落月以手掩嘴,又惊又喜。
原来,自己的凌云哥哥才是在下一盘大棋!
“当真!”
“谢谢凌云哥哥!”
两天后,梁萧率众抵达沛郡。
“武君凯旋,敬告三郡!”
沛郡百姓望眼欲穿,终于迎回了自己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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