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玥可被男人这话给震惊到,一口气上不来,咳得双颊发红。
“你、你胡说什么呢。”
“没想过我?”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她的身上,渐渐挪到她脖子上的血色,“看来是真没想过。”
“没有。”
战玥可激动的否认,否认完了才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立刻拉着男人的手,“我真想过的,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儿出事吧,你也知道,小七是我的亲弟弟,慕儿是他的***,如果她出事的话……”
“知道。”
“啊?”
威廉无语,若不是知道乔慕慕的这条命对战弈辰有多重要,而战弈辰对战玥可又有多重要,他怎么会一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
最要紧的是,他把亨特给他准备的救命药都给了乔慕慕。
当然,这些都不必告诉这个傻乎乎的女人。
“那三个孩子怎么样了,我先前听到墨笙出来说,三个孩子虽然都活着,但一个比一个身体虚,这是怎么回事?”
“这算不错的结果了,换做是别人,或者说,如果华神医不在三生阁,乔慕慕的这三个孩子都保不住,现在保住了三个,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深吸口气,战玥可道:“那孩子……”
“身体虚弱是正常的,后期好好调理就是了。”
战玥可也知道威廉不是特别喜欢管闲事,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兴许他都不乐意离开阴月城堡呢,想到这里,她也不再提别人的事了,望着渐渐降临的夜色,她轻声道:“这下我们都可以好好休息了。”
对她的表现,威廉还是很满意的,带着她到了她的住处后,盯着她洗干净、换衣服,然后亲自给她包扎,全部弄完了,搂着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两人的气氛格外和谐,但是另一头就不是这样的了。
战弈辰现在不想秋后算账,他只想陪着妻子度过此次难关,但郁深不同,乔慕慕有战弈辰守着,他必须马上收拾三生阁的残局,以及……惩治叛徒。
一时之间,除了梨花落和几个重要的地方,三生阁充满了肃杀而森冷的气息,谁看到那个满脸深沉杀意的男人,都会忍不住腿软。
郁深给战弈辰几分面子,暂时放了司徒兮,但司徒兮不得离开三生阁,她做的事如果没有交代清楚的话,想要离开,简直就是做梦。
许墨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他有心替司徒兮赎罪,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救司徒兮就把她送走,这样才是真的适得其反。
只是……再次面对司徒兮,他在心中说了无数遍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司徒兮蜷缩着身体,抬着眸子,目光清寒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她这次做了这么狠毒的事,他肯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许墨。”司徒兮沙哑着嗓音,大声叫了许墨一声。
许墨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爷爷怎么样了?”司徒兮紧张的问道。
她一直住在三生阁,对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牢记着爷爷的话,什么时候乔慕慕死了,许墨就可以获得自由。
“死了。”许墨毫无情绪的说道。
“你说什么?”
“他已经死了,现在云上堡是司徒拓在做主,很快你就可以回去了。”
司徒兮没有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的深意,满脑子都是对司徒啸之死的疑惑和震惊,“我爷爷怎么会死呢,他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许墨沉声道,“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有这么无辜的人死去,你们云上堡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云上堡怎么了?”
许墨想着,他很快就会和司徒兮分道扬镳,干脆都把真相告诉她吧,“司徒啸除了想吞并三生阁之外,还想把战家的秘密产业全部吞掉,他设计刺杀战弈辰,战弈辰假死,逃过一劫,之后和郁深等人联手,粉碎了司徒啸的计划。司徒啸这一次是毫无翻身之地了,他在最后一刻引爆了炸弹,把自己炸死了。”
司徒兮听着,浑身的血液越来越冷,心中也越来越不安。
“司徒拓这次全程都被他控制住,这些事和他无关,他最后也表态,会收敛一些,云上堡这次赔了大半的势力,以后绝不是三生阁的对手,要不是郁深他们着急回来解救三生阁总部这边的危机,云上堡不会那么轻易逃过这一劫。”
许墨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冰冷,仿佛在说一件完全无关的事,可司徒兮不行,那是她的家族,死去的人是她的亲人。
“这么说,我一直都被爷爷利用欺骗?”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是不会对乔慕慕恩将仇报的,想不到……”许墨重重叹了口气,“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当年如果不是战弈辰救我、帮我,也就没有现在的许墨,这一次战弈辰为了救我,连自己即将生产的妻子都顾及不到,这样的恩情,我几条命都还不完。”
他顿了顿,缓缓坐在司徒兮的身边,“我以为你会懂我,我也以为你不会打破你善良的底线,但是我看错了。”
一句“我看错了”比任何的责骂都要刺痛人心,司徒兮只觉得心口一窒,紧紧咬着唇,恨不得把唇瓣都给咬破。
“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别再见了。”许墨的语气,莫名的有些苦涩。
这是他第一次爱一个女人,可事实证明,这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了解他。
如果是了解他的女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即便他活下来又怎么样,他会一生背负愧疚。
“在死亡和恩情之间,你会选什么?”许墨看着司徒兮。
司徒兮想也不想就道:“恩情。”
“对,换位思考,我也一样。”许墨轻声道,“只可惜这件事后,我们不再是一路人,你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是为了我,我会保住你。”
话落,许墨站起身,背对着司徒兮,“司徒小姐,你好自为之。”
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见司徒兮。
司徒兮的心跳戛然而止,“许墨!你真的对我失望了吗?”
“不,我对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许墨一步步离开,腰间突然一紧,低头看到司徒兮白皙纤细的手。
她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感受到她的急切和不安,许墨依旧冷冽,“放手。”
“不,我不放手,如果我放手,你就真的不会再理我了。许墨,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去给战弈辰赔罪,我去给乔慕慕赔罪,不,我给所有人赔罪,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许墨,我求你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也是为了你啊,我只是为了你!”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为了许墨,她不会对乔慕慕做出这样狠毒的事。
她是被迫的。
“我知道。”许墨淡淡道,坚定而决绝地把她的手挣开,“我不会让你去赔罪,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难道你真的要和我从此陌路吗?”
司徒兮不顾形象的抱着他,却被他无情的推开,这一推,她的心都要碎了。
满眼的泪水,视线早已模糊,却还是紧紧锁定男人,“许墨,我爱你!我是因为爱你才做了这样的事!我想过的,乔慕慕死了,我会给她陪葬,我去下面给她赔罪,我……”
“不,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害的就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她和她的孩子,还有战弈辰,甚至是更多无辜的人。”
许墨深吸口气,沉声道:“你有你的原因和坚持,我知道。司徒兮,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会还你的。”
——我会还你的。
这样的字眼,比利刃还要锋锐,还要能伤人。
司徒兮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若是换了平时,许墨早就原谅她了,可是现在,许墨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兮回过神,追了出去,然而,深沉的夜色里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她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承担这样的痛?”
“因为你做错了。”一道冰冷的女人嗓音响起。
司徒兮猛地抬起头。
墨笙站在她面前,低头望着她,“司徒兮,你做错了,当然,我也做错了,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软,听了你的那些话,你是没有机会接触慕姐姐的。”
乔慕慕中红蛛之毒的事,司徒兮愧疚、后悔,墨笙更甚。
若不是她放司徒兮进去,乔慕慕就不会中毒,也不会差点和他们阴阳相隔。
“墨笙,我……”
“你不用解释,对你的惩罚我觉得已经够了,你为了救你的丈夫抛弃了你的原则和善良,现在你将失去你最看重的一切。而我,我也犯了错,我会自己去石堡领罚。”
在三生阁,自愿进石堡的人不多,因为那个地方的刑罚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司徒兮虽然来了不久,但也听过不少关于石堡的故事。
听到墨笙要去石堡,她陡然瞪大眼,“可这件事由始至终都是我做的,和你没有关系!”
“司徒兮,你还是很天真。”墨笙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不要再对许墨心存希望了,比起你,他更在乎战弈辰对他的兄弟之情,救命之恩。”
在很多男人的心里,爱情是可以超越一切的,但也有一部分的男人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为了女人冲昏头脑,让理智烟消。
司徒兮很幸运,遇到了许墨;但她也很倒霉,遇到许墨。
这一瞬,司徒兮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部坍塌,只剩下无边的孤寂与黑暗。
……##……
乔慕慕是在三日后醒来的,她睁开眼的时候,因为太久没有看到光线,不由先眯了眯眼。
眯眼的同时,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辰?”她沙哑的嗓子,轻轻喊出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只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是我。”
浑身都很痛,但乔慕慕还是强忍着这样的疼痛抬起自己的双手,握住了男人的这只手。
视线渐渐清晰,瞳孔中映入了男人沧桑却又俊美妖孽的容颜,乔慕慕仿佛再一次活了过来,“我知道是你。”
哪怕她手术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可她知道,他一定会赶在她睁眼之前回来的。
这是对他的信任,也是一种莫名的坚持。
在那个梦里,他们一家人是多么幸福,她都有点不想醒过来了。
“孩子呢?”两人对视了会儿,乔慕慕终于想起了自己肚子里的那三个孩子。
战弈辰愣了愣,随即柔声道:“孩子们都很好,在保温箱里。”
乔慕慕的眸色陡然一暗。
“他们不好,对不对?”
战弈辰摇头,“不,他们很好。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慕儿,谢谢你,我们儿女双全了。”
乔慕慕听到这个,心情没有刚刚那么担心了,但还是道:“为什么在保温箱?”
“你也知道这次有多凶险,华神医说,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们三个也是靠着无数药材保下的,就算没有什么问题,也要小心照顾着。”
其实战弈辰知道的也只有这一点,这三日他一直守在乔慕慕身边,如果不是墨笙看他实在撑不住了,哄他出去看看孩子,他是绝不会离开的。
他去看孩子的时候,正好看到华神医在给女儿治疗。
两个儿子算是比较健康的,虽然老二有点虚弱,但养养就好了,最要紧的是女儿。
乔慕慕中了司徒家的红蛛之毒,即便华神医医术高明,还是避免不了影响到孩子。
华神医说,这个女儿将来极有可能一生体弱,一想到这个,战弈辰的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把司徒兮扔到石堡去受尽折磨,可她毕竟是许墨的妻子,是许墨放在心里的女人。
发泄不了的怨恨,对女儿和妻子的心疼,无不让他时时刻刻都在受煎熬。
看到乔慕慕醒来,战弈辰在暂且忘记了这些。
乔慕慕还有些迷糊,睡得久了,反应都慢了,也没注意到战弈辰脸上的不对劲。
“我想去看看孩子们。”
“你现在可不能动,墨笙给孩子们拍了照片,一会儿我让她拿来给你看。”
“你没有拍吗?”
战弈辰沉默了,他虽然也爱孩子,但一心惦记着昏迷的妻子,哪儿会想到拍照什么的。
他去看孩子们一眼,都还是墨笙哄着去的。
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最重要的,始终都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乔慕慕。
“就知道大男人都是不管这些的。”乔慕慕说了几句话,又有点累了。
战弈辰见她露出疲倦之色,不由道:“你继续睡,我在这里陪着你,保证你一醒来还是能看到我,还有孩子们的照片,嗯?”
“嗯。”乔慕慕也不继续坚持了,她还是比较理智的,想去看孩子、抱孩子,首先得让自己恢复力气,能够下床。
守着她,等她再次睡去,战弈辰找到扔到角落里的手机给墨笙发了个信息,很快的,手机里就多了许多孩子的照片。
战弈辰坐在床边,静静翻看手机里的照片。
大儿子长的最像他,尽管年纪很小,但已经看得出有他的轮廓了,就连眉头皱着的样子都格外威严,冷冽。
老二因为身体有点虚弱的关系,皮肤有点不太正常的白,眉眼长得像乔慕慕,其他地方长的像战弈辰。
最让战弈辰心疼的就是女儿了,瘦瘦小小的,明明上次他离开前做的B超看起来都还很正常的,三个孩子差不多大,没想到经历了这一次,女儿直接变得这么瘦弱了。
轻轻抚摸着手机的屏幕,战弈辰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送给自己的女儿。
墨笙端着药进梨花落时,看到梨花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郁先生?”
“这是给慕儿的药?”
“嗯,慕姐姐已经醒了,现在可以直接喝药了,师父说,还是喝中药调理身体比较好。”
“那你进去吧。”郁深回头,深深看了眼里面。
墨笙犹豫道:“郁先生,慕姐姐已经醒了,您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
郁深很在意乔慕慕,这一点是整个三生阁都知道的,墨笙觉得他很奇怪,这三天来,他除了发布风驰电掣般的命令,便是守在这棵梨花树下,仿佛是在守护着里面昏迷的乔慕慕。
既然里面的人已经醒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郁深缓缓握紧了满是汗意的拳头,深吸口气,“我还有事。”
“哦,那我先进去了!”墨笙虽然觉得他奇怪,但也是有眼力见的,郁深肯定有什么不能去见乔慕慕的原因。
端着药进去后,墨笙没有看到郁深那双平静而浩瀚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愧疚和痛苦。
周身骤然泛起寒气,郁深抬起脚,神色凛然地离开了梨花落。
石堡这边,守卫的人一看到郁深,立即低头,“郁先生。”
“人怎么样了?”
“回郁先生的话,我们没有用刑。”
郁深扯了扯嘴角,“他们是贵客,不必用刑。”
话落,他已经进去了,他要来看的人,当然不是什么朋友,而是那个差点害了乔慕慕性命的罪魁祸首。
牢门打开,许墨那张沉稳坚毅的脸上突然多了几道笑意,“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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