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幸亏楼道狭窄,伸手就可以扶住墙壁,我才没有摔倒在地。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我和谢小雨也曾这般亲密过。
那时候,谢小雨和我的老丈人丈母娘打电话,我们也曾这样玩过。
很刺激,很幸福。
曾经有多么幸福,现在就有多么揪心。
那个男人一定是故意让我听见的。
他一定很得意吧?
通话在这里,戛然而止,我知道,是谢小雨害怕自己暴露,故意挂掉了电话。
谢小雨,你暴露的还不够彻底吗?
屈辱使我窘迫,窘迫使我无法面对。
我拉了拉乔恩的胳膊:“乔恩,走吧!”
乔恩伸手挽住我的胳膊:“爸爸,爸爸,你不是说要带着乔恩来看妈妈的嘛,为什么我们要走?我想妈妈了!”
我顿住了。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我是打算去医院拉死人活,然后拜托谢小雨帮忙照顾孩子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这个当妈的合适了。
谢小雨骗走了我辛辛苦苦买来的房子,我是恨她。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仇恨,而是活下去。
巨额的债务让我喘不过气来,活下去都是奢望,何谈仇恨?
努力从悲愤中缓过来。
我拼命的暗示自己和谢小雨已经离婚了。
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就要抛开一切。
说好了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为什么见到她找了男人,我的心还会这么痛?
大概是因为谢小雨的残忍吧?
是啊,她好残忍。
这屋子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
因为出租屋小,有好多东西,我都没来得及收拾。
甚至我们的婚纱照还挂在床头。
于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净土,是圣地。
可是谢小雨,居然带着个男人进来。
就在我的净土上,圣地里。
在婚纱照里我幸福笑容的注视之下,把她的一切,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你叫我如何不揪心?
怒火开始迸发,我扬起了手里的拳头,想要拼命的砸门,然后……
然后,我的拳头凝滞在半空,再也无法前进。
我以什么名义去指责她?
或者说,我再把里边的奸夫殴打一顿,然后我再去那个黑屋子里待上那么几天,亦或者是几年?
然后呢?
对我不离不弃的女儿怎么办?
为了我卖掉了房子,赎我出来的父母怎么办?
我木然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像是触电一般的,后退了半步。
这一路走来,我付出了这么多。
乔恩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
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可以再意气用事了。
当我决定浴火重生的那一刻,就应该和过去的自己割裂了。
我要对自己有一个全新的认知。
忍,自己不能忍的!
然后,给父母一个朗朗乾坤。
给乔恩一个可以看得见的未来。
曾经的妻子,曾经的家庭,都不能成为我的绊脚石。
她们应该,成为我的垫脚石!
如果她还念一点母女情,她就应该在我去赚钱的时候,替我照顾好乔恩,免去我的后顾之忧。
经过了剧烈思想斗争的我,拉着乔恩,躲到了楼梯间。
等待着!
等待着他们快些点。
谢小雨再不堪,也是乔恩的母亲,孩子就在门口,她应该发扬速战速决的精神。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乔恩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小声问道:“爸爸,我们为什么不进去?”
为什么不进去?
我该怎么向单纯的孩子解释这些呢?
我苦涩道:“乔恩啊,妈妈在忙一些事情,等忙完了,就会出来接我们了!”
“那妈妈可真够慢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了女儿的话,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拿出来烤了。
谢小雨,求求你了,求求你做个人吧?
赶紧结束吧!
夜更深邃了。
楼道里一片漆黑,偶尔楼道的声控灯亮起,照在我和乔恩的脸上,很刺眼,很无情。
路过的邻居看到了我和乔恩,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灯光啊,你为什么要亮起?
让我和女儿躲在这漆黑的夜里不好吗?
习惯了黑暗的我,居然无法适应光明。
此刻的我,脑海里被三幅画面充斥着。
一副是曾经千娇百媚的妻子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婉转承欢。
一副是母亲搀扶着父亲上车时候佝偻的背影。
一副是乔恩抱着我的腿,呼唤着她只要爸爸的声音。
不断的纠缠着,纠缠着,让我近乎虚脱。
我想,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声控灯骤然亮起,乔恩脸上洋溢出笑容。
我伸手捂住女儿的嘴巴。
我很怕女儿发出声音。
躲在楼梯上边的我,透过楼梯扶手的缝隙,看到了一个人影闪过。
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并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而是那个中介,被我揍了的中介!
一身正装,背头梳的正亮,皮鞋擦的铮亮,走在楼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脚步声。
那张扭曲狰狞的脸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没有冲动。
所以我没有动!
身体没有动,心却在狠狠的抽动。
千疮百孔的心脏,像是被人泼了硫酸一样。
疼,好疼,真的好疼!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幻想过,当时那个中介是故意激怒我,让我含恨出手,才说我的妻子和他颠鸾倒凤的话。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也就意味着。
我的妻子不止出轨了。
还是两个男人!
谢小雨!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黑暗再度来临,包裹着我,让我得以喘息,得以擦干眼角的泪痕。
这时候,另一道俏丽的声音一闪而过。
依旧那么熟悉,依旧那么迷人,她很念旧,还是她最喜欢的那款香水。
乔恩看到了妈妈,似乎想要挣脱我,我只能继续捂住女儿的嘴巴,冲她摇了摇头。
中介贱贱的声音响了起来:“过来!”
妻子乖乖的走了过去。
“别……求你别……这样……”
“嘿嘿,等我电话!”
中介哼着小曲,浑身愉悦的离开了。
我却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
单元门关门的声音响起。
妻子方才想到了我们。
“阿宁,乔恩?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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