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是国内最顶尖的医院之一。
在整个中海,乃至整个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
这里就是医学界的风向标。
许多外地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这里有最好的医疗设备和最好的大夫。
爸,你放心吧。
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我们会再创造一个奇迹出来的。
你会好起来的,我答应你,每次透析完了,我给你买草莓吃。
我们还要换肾,我们还要看着孙女一天天长大,看着乔恩出嫁。
……
华子为了我的事,真的也是拼了。
他联系好了那边的权威主刀医生,早就联系好了手术室,早就等待在医院门口的护士们,救护车一来协和医院的大门口,便蜂拥而至。
有护士让我去缴费。
手术费是六万块。
我傻傻的来到了缴费窗口,将卡递了过去。
机器告诉我,缴费不成功。
我心下一凉。
这么快,我的银行卡就被冻结了。
三百万的古董花瓶,我的责任是一百万。
一旦古董老板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我的银行卡是会被冻结的。
我知道这一天很快,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这种狗熊汉,还是六万块。
我真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
父亲的病,一刻都耽误不得。
在路上,母亲告诉我,前边医院的住院费,都是华子垫付的。
现在李飞因为我,直接登录了他的手机银行。
他说他虽然没钱,但是他前段时间,在我的单位,中海银行这边,利用公积金,申请了一个信用贷款,额度是十万,随借随还的那种。
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我提了十万出来。
我当时就要给他下跪。
被他扶起来了:“叔叔的病要紧!”
大恩不言谢。
这辈子,有这么两个好兄弟,值了。
交了费,我就傻呆呆的来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傻傻的站着,傻傻的等待着。
看着手术室的红灯一直在亮着。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我就站在那里,祈祷着,祈祷着。
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一切,换来父亲的平安无事。
财富,仇恨,耻辱,爱情……
这些我不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整整一夜,天已经亮了。
手术室的灯还红着。
华子给我递来了几个包子。
“阿宁,吉人自有天相,叔叔一辈子积德行善,好人会有好报的,你就放心吧,这都白天了,吃点东西吧!”
我摇摇头。
听闻古时候,人们去庙里祈祷,都是吃斋或者辟谷的。
我要辟谷。
这样,方能彰显我的虔诚。
手里一直提着那三斤重的草莓,胳膊都僵硬了,我期待父亲醒来第一眼,可以吃上他最爱吃,却又因为没钱而舍不得吃的草莓。
虔诚,虔诚,一定要虔诚。
不吃饭,连闻都不要闻。
我摆摆手,让华子离开。
华子叹了一口气,拉着李飞去外边抽烟去了。
手术室的大门开了好几次,不时有大夫或者护士出来,面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告诉我,手术还在进行中。
一台手术,居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恐惧,无助,焦虑,不安,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手术还在进行中,为什么还在进行中。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居然特么的还在进行中。
难怪手术费需要六万。
这么多人,同时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
长时间的不吃不喝,对大夫和护士来说,何尝不是煎熬?
我想的更多的,还是我爸。
这么长的时间,连好人都挺不住,我爸,本来今天要透析的人,身体水分可能已经堆积了许多的尿毒症患者,能不能挺住?
爸,你别吓我,爸,你一定要给我挺住。
我初中的时候,创造了一个奇迹,让您喜极而泣。
这一次,换做你来好不好,你也给我创造一个奇迹,奇迹般的苏醒过来。让我也为您喜极而泣一次好不好?
甄永红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牵着乔恩的手来了。
乔恩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憔悴的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妹妹王璇也来了。
她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大声的质问着我什么。
貌似我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这一巴掌,也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然后妹妹终究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然后一头扎进了我的怀中。
我机械的抱着她,依旧虔诚的祈祷着。
妹妹见我这般模样,也和我一样,虔诚的祈祷着。
华子和李飞来了,身后还跟着他们各自的妻子,吕娜和张敏敏。
他们好像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像是一根被绷紧的琴弦,随时可以折断。
而自己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顶着手术室的大门。
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我,只做两件事情。
呼吸,和祈祷。
我祈祷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大夫可以给我带来好消息。
时间是快是慢,谁来了,谁又走了。
此刻我一点都不关心。
手术室突然响了一下,我看到,红灯变成了绿灯。
我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拦住了主刀医生。
“大夫,大夫,我爸他怎么样了?我爸他没事吧?”
大夫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惊恐的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喉咙一甜。
被什么液体填满了嘴。
实在控制不住,张开了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溅了大夫白大褂一身,也溅了旁边妹妹,华子一身。
然后我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超凡入圣一样,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当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雪白的屋顶。
四周一切好像都是白的。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还有自己的病床,甚至手背上贴着的白色胶带纸,四周白色的柜子。
都是白色的。
我很讨厌白色,一直都讨厌。
我很怕自己有一天,会在这个讨厌的地方,送我父亲最后一程。
想到父亲,我猛的惊醒。
乔恩的声音响了起来:“姑姑,李飞叔叔,华子叔叔,爸爸醒了,爸爸醒了啊!”
最先跑过来的是李飞,然后是华子,最后是王璇。
妹妹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想到主刀大夫说他已经尽力了的话,我知道,手术失败了。
在手术台上,失败往往意味着死亡。
我甚至不敢问妹妹我爸怎么样了。
倒是华子开口说话了:“阿宁,你先别急,叔叔还活着,只是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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