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什么感觉。
我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只有炊烟袅袅，可以让我暂时忘记仇恨。
我那可怜的老父亲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钟。
公检法的李飞要下班了。
我看到李飞从单位走了出来，并且还拿出了手机，是打给我的。
我连忙摇下车窗，冲他招招手：“这里！”
李飞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我所开的这辆帕萨特，愣了一下：“行啊阿宁，被富婆看上了？”
我嘴角一阵抽动。
李飞拉开了车门，坐了上来。
我递给他一根华子。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开始吞云吐雾。
“怎么样，联系到了吗？”
我问。
我指的是托他约私家侦探吃饭的事情。
李飞点点头：“嗯，这哥们绰号叫小眼，别看眼睛小，但是发现蛛丝马迹的功夫可不比任何人差。调查人的资源背景啥的，绝对一流！”
我点点头：“谢了！”
“谢什么！”李飞拿出他的钱包，从里边拿出一叠钱递给我：“我已经约了他到中海的金碧辉煌大酒店，那里消费不便宜，这里是五千块钱！你先拿着！”
做兄弟考虑事情周到到这种地步。
我真的是无言以对。
父亲没了，他和华子给我凑起来的钱自然也没用，我都还给了他们，尽管如此，我还是欠了李飞几万块钱。
我将他递来的钱推回去：“这两个月，公司并没有开除我，工资照发，每个月两万块钱，现在我手里还有些钱， 用不着！”
在李飞的刻意引荐之下，我见到了私家侦探小眼。
他的眼睛的确很小，不笑还好，笑起来，两只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给人的感觉像是很精明的样子。
似乎是有什么把柄在李飞的手上，看得出来，这货全程对李飞都是阿谀奉承，毕恭毕敬。
我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上边是我需要他帮我调查的几个问题。
小眼将酒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李飞的兄弟就是我小眼的兄弟，宁哥，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会将这个娘们底裤的颜色都查的一清二楚！”
我汗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一万块钱现金递给小眼。
小眼摆摆手：“是不是看不起兄弟，你认我这个兄弟，这件事情我免费帮你办！你要是不认我这个兄弟，我掉头就走！”
决然的表情，慷慨的言谈。
不像是我们刚刚认识，倒像是经历过生死一样过命的兄弟。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
有的人，君子之交淡如水。
有的人，见第一面的时候恨不得拜把子。
我知道，小眼之所以不收我的钱，大概是因为李飞的面子。
在我国，是不允许出现这种职业的。
这算是一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产业。
大部分和违法沾边。
他当然要交好李飞。
我是喊着代驾回的家。
家里，母亲已经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之所以胆敢放开拳脚的去干，去报仇，是因为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母亲每天帮我做饭，带孩子。
当然，其实我更应该感谢那个女人，甄永红。
今天的甄永红穿着一件白色的带黄花的长衫，下面是肉色的连体棉袜，粉色的高跟鞋，柔软的面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妙曼无双。
我不敢去看她。
但是她今天貌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似的。
她冲门外一努嘴。
我跟着她来到了隔壁，她的房间。
她先是关上了大门，然后又去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宝宝。
方才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着我。
“阿宁，你是个好人，谢谢你这么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
听了她怎么说话，我心下一沉。
我深谙人性，人一旦以感谢作为开场白，那么想必是要告别了。
果然，还是走到最后一步了吗？
我道：“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感谢，我回老家的这段时间，多亏你帮我照顾孩子！”
她听了我的话，有些痴痴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叹息一声，羞愧的道：“对不起阿宁，我扛不住了！”
和我猜想的一样。
习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她，怎么愿意窝在这样的蜗居里，守着清贫和我过日子啊。
不要怪女人太现实，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
我点点头：“说起来，我们彼此都没有亏欠彼此太多东西！”
甄永红摇摇头：“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其实……我不是怕过苦日子，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每天都能看到你回来，对我们这种女人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事情，阿宁，你是一个好男人，只是，孩子的爸爸来找我了……他老婆过世了，想接我和孩子回家，还会和我结婚，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他……”
但凡养得起小三的人，哪个会没钱呢？
孩子的父亲很有钱，老婆挂了，打算娶她过门。
而我，目前还有婚姻在身，穷的住城中村楼房中最便宜的五楼，每天为生活奔波，给宝宝买的奶粉是最便宜的国产货，还无法给出她具体的承诺。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我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句话：“别提钱，提钱伤感情，别提感情，提感情，伤钱！”
其实我做这么多，去中海银行这种大公司上班，又选择当信贷审批主任。
有一部分原因是复仇，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证明自己。
我很想凭借自己的双手，还清我的债务，然后在中海买一所房子，带着母亲，乔恩，还有甄永红，和她的女娃子豆豆一起搬到新房子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信贷审批主任，月薪五万。
下个月开资。
我真的，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真的。
我很想证明给她看，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但是，我拿什么和豆豆的亲生父亲争啊。
我只能默然。
见我这幅表情，甄永红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快速的将身上那件衬衣脱了下去。
光洁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阿宁，对不起，今晚，我想好好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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