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陶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凛然,隐隐还带着些许霸气。
“朝堂给不了你的,我袁陶给你。”
“多谢侯爷。”
徐牧起身长揖,面前这尊王朝最后的梁柱,若是倒了,该有多少人心疼。
“且去。有空再聚聚。”
……
走出水榭书院,站在偌大的长阳街市,徐牧忍不住,一时心乱如麻。
司虎在等他,见着他出来,急忙扯了马车,迎面跑了过来。
“牧哥儿,要不要去寻老周。”
“先不去了。”徐牧摇着头,并无任何的兴致。
整个大纪的命运,岌岌可危,一夜白头的袁陶,已经要扛不住了。
“回庄子再说。”
半炷香后,马车出了长阳。
徐牧坐在马车上,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子爵官牌,犹豫了会,终究是慢慢放入了袖子里。
“牧哥儿,天要冷了的。”
菊月一过,便是冬日将至。阳光里的微微寒意,不知觉间,冷到了人的心头里。
马车行过官道,眼看着,要转入马蹄湖方向的林路。
司虎高高勒起缰绳,突然就停了马,惊得微酣的徐牧,蓦然睁开了眼睛。
“牧哥儿,那卖米的,又奇奇怪怪地等着了。”
卖米的,自然是常四郎了。
徐牧抬起头,相望了一番,看见常四郎瘫坐在草地上的人影,才沉默地下了马车。
常威从旁走来,递了几个肉包给司虎,才惹得司虎憨笑起来。
晚风习习,将入冬的天时,多少带着寒意。
常四郎难得加了件袍子,一边叼着不知名的草棒,一边昂了头,看向徐牧。
“知道你不会去见我,我索性自个来等你了。”
“常少爷有事么。”
“聊聊。”
“聊什么。”
“我想起什么,就聊什么。”
徐牧突然有些无语,偌大的内城,自己已经够低调了,却还是被常四郎和袁陶,都拉扯到了一起。
“见了小陶陶了?”
“见了。侯爷身中奇毒……”
“我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他昨夜在金銮殿外跪了一夜,跪得白了头。”
“我想当面骂他傻子,天字号的傻子。”常四郎脸色气怒,“小东家,你与我讲,他要扶什么?救什么?这王朝都烂完了,没几年的活头了!”
“侯爷是个忠义之人,我很佩服。”犹豫了下,徐牧缓缓开口。
“我也佩服……天下很多人都佩服,连着那些杀官的侠儿,听到他去哪个城镇,都会自行地绕开。”
“常少爷,侠儿不是你的人?”
“你傻啊,侠儿大多是暮云州那边过来的,我不过收拢了几个,你去边关那一轮,都送了一半了。”
暮云州,是大纪朝的习武之乡,也因此,衍生了许多武功高强的人,或正或邪。
当然,其他地方肯定也有,但总的来说,是暮云州最为泛滥。
“小东家,我问一句,下一步你要如何?”常四郎坐在草地上,突然抬起头。
“酿酒,讨生意。”
“千人的私兵公证啊,我听说你从边关回来,不仅带着近五百条的好汉,还带着千副的武器袍甲,另有二十万的银子,你还做个酿酒徒?”
“祖传产业,不可弃也。”
“你可别胡说了。”常四郎神色不满,“你早年间父母俱亡,和你那位怪物弟弟,是偷吃偷喝长大的。我也就奇怪,北狄打望州那会,你整个就变了样,脑子开窍,变得聪明和好胆了。”
徐牧微微皱眉,他虽然知道常四郎在查他,却从未想过,查得这么彻底。
“常少爷想说什么。”
“如果,小陶陶哪一天死了,你会如何?”
“不如何,过自己的日子。”
常四郎淡淡一笑,“你又在藏着掖着。整个王朝,八个定边大将军,至少有六个,在等着小陶陶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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