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再不走来不及了。”
“调、调转马头!往下冲出围剿!”董文声音憋屈,好不容易创造的杀局,却依然杀不死布衣贼。
“跑,你还跑!你不投降,你还敢跑!”披着重甲的司虎,虽然跑来的动作有些迟慢,但终归是杀到了,抱了斧头,便将一骑近侧的凉骑,连人带马,整个劈得尸血飞溅。
在旁又有一骑,趁着司虎回手,将长枪往前戳下。却不料,长枪捅不破厚甲,失神之际,被司虎抬手抓住长枪。
“给老子松开!”
司虎恼怒一扯,偷袭的凉骑,连人带马甩翻在地。
“让你松手,你偏要死抓着!”
司虎抬腿一脚,将坠马的凉卒,踏碎了脑袋。那匹同样摔翻的凉马,也跟着想要爬起来。被司虎一巴掌扇在马头上,惨嘶一声,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在旁的诸多凉骑,看着司虎的模样,皆是心惊胆战。
“退,退!往沙丘下退!”
反而是三千的神弓营,被司虎的武勇感染,一时间杀声震天。
“麻袋,你往哪儿逃!”司虎拖着巨斧,往董文的方向沙去。
“这憨夫,这该死的憨夫!”
董文不敢再恋战,回了马,带着余下的三千余骑,要往沙丘下逃走。
嘭。
司虎直接举起一具凉马,往董文的方向掷去。四五骑凉卒,人仰马翻地倒下。
有倒地的凉卒,还没死绝,约莫是想护主,咬着牙抱住司虎的大腿。司虎抬腿一掀,直接飞成了一道抛物线。
董文脸色惊惧。才恍惚间,便又发现又有凉马掷来。
“莫要小看我董义孝——”
董文长枪捅出,将半空中的凉马挑住,整个身子却摇晃无比,只坚持了几息,一下子翻落下马。
“主公,上马!”
有忠义的凉州裨将,让马给了董文。继而,又领着人,往前挡住神弓营的反剿。
“走,快走……”
再也顾不得,董文带着余下的人,迅速落荒而逃。原先要擒王的壮举,顷刻间成了一场笑话。
只可惜,没冲出多远,在下方又有回师本营的蜀军,呼声连天地杀来。
“保护本王啊!”
一波胆气卸去,董文此刻,再无半丝恋战。
护主的凉骑,死死挡在董文之前,艰难地抵住冲来的蜀军。
“杀!”
在蜀军的反剿之下,无数凉骑落马。深入擒王的失算,无疑让凉军更加颓败。
董文目光环顾,又匆忙回头。当看到司虎拖着斧头,往前冲来的时候,惊得更是脸色发白。
“护主,护主!”
三千余骑,到了现在,已经又死了千骑。蜀军的密集飞矢,死去的凉卒和战马,顺着倾斜的沙丘,惨叫不绝地滚下。
“凉、凉州铁蹄,寸草不生!”喊话的凉州裨将,士气还没鼓舞,便被数支飞矢扎得惨叫坠马。
董文手提镀金长枪,不知什么时候,金狮盔脱了都没发觉,只余披头散发,喘着粗气,在近乎赴死的凉骑护卫下,试图杀出重围。
“主公!我等前来救主!”
这时,在不远之处,另有数千余的凉骑,忽然急急杀来。
董文颤着身子,喜从心来。
……
站在沙地上,殷鹄面色不甘。杀到了现在,却月阵已经破碎,断裂的马车,一时间遍地狼藉。
当然,按着最初的计划,殷鹄率领的却月阵,已经是超额完成了重任。
“殷都头,越来越多凉狗,往前冲去了。”
“配合我蜀州袍泽,继续围杀凉狗!”
“领命!”
围剿的阵势,在不知名的因素之下,已经慢慢变更到了大沙丘下方。
徐牧沉默看着。
擒王不成,董文的大军,已经又死了一大批。现如今,再度陷入了围剿。
转过头,徐牧再度看向东面。卫丰那边,似是厮杀很久了。
……
“咳咳。”
卫丰解下覆面盔,连着咳了几声。先前的时候,被撞翻下马,差点把老腰摔断。
最后的五百余骑,沉默地跟在卫丰之后,看着前方的尸堆如山。
“蜀将,某、某不服。”薛车儿浑身披血,被按着头,跪在卫丰面前。六千狼骑,居然挡不住,不到千骑的蜀人。
“你确是个不错的骑将,留你一条全尸。去了黄泉,若是不服,便向阎王报我卫丰的名头。”
“但我蜀人之志,并不惧死。”
薛车儿安静下来,痛苦地闭上眼睛。
卫丰举枪,冷冷捅入薛车儿的胸膛,枪势没过了鱼尾翼,抽枪之时,带出一大片的迸溅血珠。
“吼!”卫丰当头怒吼。
五百余的白甲骑,皆是跟着抬枪怒吼。
从长阳清君侧,到拒北狄,到入蜀,到一场场的生死之战。今日,他们这支老卒所组成的白甲骑,终于要扬名天下。
“翠,你看见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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