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粮官点头,“马将军放心,李度城那边,依然还在死守,城门紧逼,偶尔派出去的侦察营,也尽被于文将军,派了人截杀而死。”
“不出小军师所料,守李度城的那位东陵大将,谨慎地过了头。我估摸着他不晓得,如今的东陵,已经是惨像连连了。”
一直在封锁李度城,使其变为孤城。如今的李度城中,并没有任何的消息往来。只知循着康烛的遗命,死守城关。
“刚巧你来了,小军师要见你,随我入城吧。”
督粮官点头,理了理身上的袍甲,跟在马毅后面,小心往城里走去。
在莲城的城头上,见着督粮官到来,和马毅一样,东方敬也露出了笑容。督粮官能到来,那便说明了一件事情,李度城还在死守,而沧州的官路粮道,则是畅通无阻的。
“毕濡参见小军师。”
“免礼。”
东方敬笑了笑,让面前的督粮官一起坐下。
“毕都尉,此番让你过来,实则是有一件事情。”
“小军师但说无妨。”
东方敬点头,继续开口,“有一事情,要劳烦毕都尉。还请毕都尉此次回去之后,想办法收拢火油。”
“小军师放心,收拢之后,我会尽早送过来。这次军务紧急,所以火油送的不多——”
“无需送来。”东方敬摇头打断,将画好的地图,铺开在毕都尉面前。
“毕都尉此番循着官路而来,必然是经过了驷关。”
“自然。不过,这座关卡……早在两百多年前,已经弃用。”
两百多年前,尚有越人在沧州作乱,而驷关便是挡越人的关卡。但后来,越人全部迁徙入了陵州。
“取了火油,毕都尉便按着我的布置,埋在驷关。”说着,东方敬将手里的地图,递给了面前的督粮官。
“战事紧急,且人手不足,所以,才会劳烦毕都尉。我是知晓的,毕都尉是蜀人,更有个好大儿,在于文的风字营里担任裨将。”
毕濡点头,“既是小军师的吩咐,我自然会做好。但如此一来,小军师守城用的火油辎重,便不多了。上次窦将军神勇……在水战中用了不少。”
“无事,这里我有办法。驷关附近,或许会有小道通行,毕都尉也请将这些小道堵了。”
“小军师,附近的流民呢。”
东方敬沉默了会,“无需驱赶,有流民在,便有了烟火气,总归能遮住很多东西。”
毕濡隐约听得明白,并没有任何的失态,反而是高高拱手,冲着东方敬一个躬身抱拳。
“小军师镇守莲城,有死无生,西蜀所有百姓将士,皆愿听小军师调遣。”
“吾东方敬,只是文弱残身之人,所行之事,只为主公大业,西蜀百姓的江山,一生无悔。”
……
李度山下,李度城。
此时的康烁,脸上布着一层凝重之色。
随着出城探查的士卒,不断被截杀。他干脆命人,在李度城的城头,搭建了一座三丈高的瞭望哨。
每一日,他都上瞭望哨,往城外看很久。
“康将军,这些蜀人有很多退回了当湖城。”
当湖城,便是和李度城对峙的西蜀城关。
听着裨将的话,康烁并没有任何的欢喜,反而,脸上的凝重之色,一时更甚。
“我早讲了,这必然是诱敌之策。莫要忘了,跛人攻城,是最喜欢用奸计的。我敢打赌,若是我等派人出城,跛人便会带着本部人马,从埋伏之处冲杀过来。”
在旁的几个大将,终归有些不信。
“诸位,同上瞭望哨。”康烁笑了笑。这几日的时间,他在瞭望哨上,实则发现了很多东西。
等几个守城大将,一起走上来。康烁才抬起手,指着李度城南面的一片连绵林子。
“这几日,我在南面的方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列位,请洗耳恭听。”
几个大将闻言,急忙竖起耳朵,细听了好一会,但除了城外的嘈杂,似乎什么都没有。
“莫忘了,我康烁是山越人。林中之事,最为熟悉。如今正值入秋,是鸟儿最多的时候。却偏偏,南面林子里,这几日的鸟啼兽影,都弱了许多。”
“也就是说,林中有人惊飞了鸟兽。而且在昨日夜晚,我看见了南面林子的火烟,虽然很快扑灭,但终归是看清了。”
康烁脸色笃定,“若无猜错,那位跛人的本部人马,定然埋伏在李度城外的南面林子。我等此时出去,必然会中计!”
康烁永远也想不到,这些套路,都是别人玩给他看的。
“康将军英明!”
“不愧是我东陵上将的胞弟!”
康烁笑了笑,“还是那句话,只要死守李度城,那跛人若有本事,便来强攻看看。”
……
在李度城南面的林子。
孟霍带着三百余个平蛮营的好汉,正在捕鸟儿,为此,还不时摇晃树木,将许多林鸟和走兽惊走。
“王,那于文将军……为何让我们做这些。”
孟霍一副“我哪知道”的表情。
“于文将军,是我那傻爹的老友,很厉害的。”
一语刚完,小孟霍又转了头,试图远眺恪州的方向。
“恪州死了很多人,我那傻爹,那头傻虎……可别出什么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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