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能、能降吗?”
“徐布衣不会愿意的。”凌苏痛苦摇头,“粮草之事,已经用过了一次,他大抵也猜得出,吴州境内,我等埋了不少粮仓。”
“他不杀粮王,誓不甘心。唯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入海。但我等现在,哪里有船?只凭着那些破烂船,入海不到几日,便要死在海上。”
“齐德,盐岛上的驻军,还有不少海民,也准备联合起来,要将我们赶走了。这,这真如丧家之犬啊。”
“五百驻军,他敢动么!”
凌苏脸庞绷紧。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徐布衣也就算了,一个杀世家的蠢货。但北渝王那边,为何如此不信任我等。当初若能强强联手,徐布衣根本不足为虑。”
凌苏拢了拢披散的头发,眼眸里终于有了惧意。任他智谋无双,此刻已经是一个不可救的死局。
“主子,齐德先生。”这时,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急急走了回来。
“陈安世,发现了什么?”
“我打听到,盐岛上有个商帮,时常出海走私盐。每次一去,便是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岂非是去到很远了?”凌苏脸色狂喜。此番光景之下,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正是。我听说,他们熟悉海路,知晓中途的补给岛屿。”
凌苏兴奋起身,“快,将他们带过来!”
凌玉露在一旁,也跟着脸色兴奋。只要能离开盐岛,安全去到海外,一切都是有机会的。
盐岛外的海域。
“不出军师所料,这是慌不择路了。”听到下属的禀报,苗通露出笑容。
按着自家小军师的话,若是能将粮王的这些人,引入海域作战,是最为完美的。要知道,放在以后,盐岛同样要归于西蜀,产盐贩卖,积攒税收。
强攻并不难,但会坏了盐岛的根本。
“传令所有船队,军师说了,出逃的时间,极可能选在入夜,只要粮王的人登船出海,立即格杀!”
……
襄江岸边,东方敬裹着大氅,孤独地仰着头,看着夜里的水色。
江对岸的蒋蒙,在黄之舟渡江后,已经重新退了回去,连着江面的巡逻,都不敢越界一步。
但东方敬明白,这并非是示弱。而是大战前的安稳。
“小军师,小军师,苗通派人来报,盐岛之计成了!粮王的人已经入海!”
“杀无赦。”东方敬淡淡开口。
马毅拱手点头。
“对了军师,盐岛的五百驻军,该如何?这会儿,这些人应当配合苗通,准备堵凌苏的后路了。”
“想当初,黄之舟能从吴州海上,渡到青州。那便是说,极有可能,青州亦有奸细,从海上渡来盐岛。”东方敬闭了闭目,“立功之后,赏一份银财,再将这些人打散编营,继续留在盐岛,暂时作为盐岛辅军。”
“我想了想,北渝军师常胜,趁着老师新丧,黄之舟投北渝,再加上江域换防,极可能要派入大奸了。毕竟将心比心,换成是我,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马毅,从今日起,增派巡逻人手,江上不管是商船还是艄公,都需持有西蜀的牒文,方能远航。”
……
此时的盐岛上。
趁夜离岛的凌苏,站在一艘战船上,满脸都是悔恨。他突然明白,那所谓的商帮,只是跛人的诱计,要将粮王五户的人,逼死在海面上。
即便现在想回岛,也已经被堵了路。短时之内,根本无法再登岸。
“齐德救我——”
在凌苏的面前,另一艘的渔船上,凌玉露脸色惊恐,冲着他大喊。四五艘的西蜀战船,已经步步逼近,战船上,蜀卒已经搭弓捻箭,准备齐齐远射。
“齐德——”
“主子!”同船的陈安世悲呼,刚要命人调转船头,却被凌苏冷冷喝止。
“齐德先生?”
凌苏咬着牙,目光里仇恨无比。他不愿死在这里,窝囊地被蜀人杀死。
“往南面行船,先避开西蜀水师!”
“陈安世,你跟我走!”
凌苏抬头,发现面前不远,那些战船和渔船之上,粮王五户的人,不断被蜀卒射杀。
他哭了起来。
“齐德先生,到处都是蜀人的战船!”
凌苏咬着牙,转过头,看着在身后,尚有五六十人的粮王军。
“若不想死,立即点了箭矢,将面前的三艘渔船烧了!”
“齐德先生,上面是我粮王五户的人——”
“顾不得了。”凌苏满脸悲痛,“便让这三艘渔船,当作火舫,为我等冲出一条血路!”
“陈安世,你莫不是想死这里?”
陈安世抬头怒吼,“所有人,立即点着火矢!”
不多时,在凌苏战船的周围,三首逃命的渔船,一下子烧了起来。数不清的人,或跳海而死,或惨叫而亡。
海风之下,烧着的渔船,往前方堵截的西蜀战船冲去。一个西蜀裨将皱了皱眉,迅速让人避开火船。
但漫天的飞矢,并没有丝毫停下。
“我凌苏若不死,有一日,定要杀绝蜀人!”凌苏削发立誓,声音在夜色中怒吼不休。
噔。
一支羽箭钉在凌苏身上,凌苏一声惨叫,从船头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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