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哪儿刨的?还有米面香气。”陈盛一时顿住。
徐牧脸色大喜,匆忙站起身子。如他所料,有东方敬在,必然与他想到一处了,以木鸢借着浓雾与风向,空投粮草衣物。
“主公,主公!”没多久,又有一个裨将跑了回来。
“主公,天公开眼了啊!掉了不少好东西下来!兄弟们正在拼命拾捡呢!”
“传我军令,不得声张。”徐牧低喝开口。这些救命的东西,说不得,将要大大出乎常胜的意料。
等徐牧走出草棚, 蓦然间,又听到一声“嘭”的声音,落在了霜雪地上。陈盛捡起打开,发现赫然是一包用作催暖的辣子粉。
“主公有令,不得声张。”
军令如山,不多时,整个蛇道又安静下来。
徐牧安排了固定的人手,去拾取落下的包袱,再统一分配。按着他的考虑,蛇道里还有一万七八的人,不过几十架的木鸢,起码要花费两三日的功夫,才能输送到基本的物资。
而且还有一点,若是木鸢着陆的方向不对,虽然有浓雾遮掩,但撞到了北渝军的附近,只怕要彻底暴露。
……
“什么声音?”
蛇道外不远的一处密林,两个结伴吊黄泡的北渝士卒,纷纷抬起了头。便在刚才,他们似乎听见了落地的声音。
“莫不是冬兽?”
一个年轻些的士卒,骂了句娘,开始提起裤子,抓了刀,往声音响动的位置,小心走去。
久久不见回。
“二黄?我儿二黄?”
另一个老卒皱了皱眉,系好裤带往前看去。忽然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迅速往营地方向狂奔。
嚓。
一柄短刀,从后投掷而来,一下子割到北渝老卒的腿根。老卒怒吼倒地,并没有立即爬起,而是梗着脖子,约莫要用尽身上的力气。
“敌——”
敌袭二字,还未喊出。一个白甲的蜀卒,沉着脸跑来,捂住了他的嘴巴。随后拾起短刀,沉默地划过了老卒的脖子。
待确认彻底死透,白甲蜀卒才搬起两具尸体,小心地掩埋在雪地里。
呼。
蜀卒仰面朝天,喷出一口白雾,才搓了搓手,赶回木鸢落地的地方。收拾好降地的幔布,又将扣在木鸢上的两个车轱辘取下,嵌在下方,才小心地推着木鸢车,往蜀卒藏匿的山峦,一路谨慎地推去。
这样的场面,或许还会发生,但他相信,只要蜀王能渡过难关,那么整个西蜀,都将有用之不竭的力气,直至打下三十州的中原江山。
隔日的清晨,常胜出了城寨。眉头间满是一种难言的沉默。
“军师,大喜事啊!”正好,阎辟急急走来。
“怎么了?”
“蛇道里,蜀人在杀战马,充作军粮!”
“如何发现的?不是说,蜀人一直在蛇道入口的附近,设了不少哨卡么?”
“军师你看。”阎辟伸手,手掌之上,是五六种颜色掺杂的马鬃毛。
“虽是雪地,但终归有一些马鬃,掠着山壁吹了过来。另外,还有一张马皮子,也齐吹了过来。若无猜错,蜀人杀马充饥,早已经缺粮了。”
常胜陷入沉思,久久,才认真开口。
“阎辟,你等会再派人潜入,若是蜀人缺粮,那些守在入口附近的蜀卒,应当会少了。此时再派人,或许能探出些什么。”
“军师放心。”
……
“再杀十匹。”徐牧坐在草棚里,面无表情。
再杀十匹战马,于他而言,心底同样沉重。要知道,每一匹的战马,都是西蜀的宝贝。但在这种光景之下,只有让常胜上当,他才会有机会离开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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