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离开之时,他长呼大喊。
“那北渝的二位狗将,莫不是姑娘身?这软绵绵的力气,怎的,北渝没有儿郎了?”
“北渝狗夫,姑娘之身!”在魏小五的身边,不少士卒齐喊。
听在耳里的尉迟定,更加勃然大怒,带着汇聚的人马,一时间追得更凶。却不料,在跟着蜀骑过了拐弯路——
昂——
一下子,前排数不清的本阵骑兵,那些骟战马儿,不断马失前蹄,纷纷翻倒在地。
“尉迟将军……大事不好,蜀贼埋了蒺藜!”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一路死追的尉迟定,一时间又变得面庞大惊。他自然明白,这些埋下的蒺藜,分明是早有准备。那位该死的西蜀小将,是故意激怒,再将他们一路引来。
眼见着前军不断有战马倒下,士气越来越碎,已经无法再追下去。
骑在马上,尉迟定苦涩地仰起头,不甘地长声怒吼起来。
……
“好一场奇胜!”城头上,东方敬脸色动容。他一直在想,大战未开之前,该用什么样的手段,鼓舞一波临战的士气。
但这事情,魏小五已经做得足够完美。
“陈忠,传令下去,便说我西蜀的三千骑,在魏小五的领军下,大破北渝八千骑军。为战死的侦查营,复仇雪恨!”
“军师……情报上说,是五千骑的北渝骑军。”
“夸大一些,也无妨的,让士卒相信即可。当然,莫要歪扯,否则会适得其反。”
东方敬呼了口气,转过了身,看着站在面前的魏小五。这位西蜀的年轻勇将,此时的脸庞上,还挂着一种自责。
“小五,这是怎的了?”
“军师,随我出征的蜀骑……有七百余人,战死了。”
东方敬沉默了会,“莫要往坏处想,你该想的是,是你魏小五带着他们,打下了一场奇胜。黄泉之下,他们定然会欢喜的。”
在以后,这些西蜀年轻的后辈之将,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说不得……会死很多人。
但打仗,哪有不伤不亡的道理。这是一条通向新秩序的路,终归要有人走。
“小五,可去过七十里坟山?”
“自然去过,那里都是我西蜀的忠魂。”
“那便是了,他们尚在,尚在看着你我,一步步帮着主公,帮着百姓,打下三十州,开朝立国,直至天下太平。若你不愿,我即刻修书,调你回成都做个文职政官。”
魏小五仰起头,抹了抹眼睛,脸色重新变得认真。
“军师勿怪,我亦见过不少袍泽死去,不过是一时矫情……我魏小五,愿跟着军师,做沙场之将。”
“那便好。”东方敬欢喜地点头。
“主公一直在说,你魏小五,是青天营的种。这一下,当真是为青天营扬名了。”
“莫急,鲤州的战事,即将要烧起来,到时候,本军师还要倚仗你们,替我西蜀开疆拓土,逐鹿中原。”
……
不同于大宛关的欢喜。此时,在另一边的北渝营地。
尉迟定扶着受伤的端木仇,两人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了常胜面前。
“军师……我等败于蜀人之手,还请军师责罚。”
常胜沉默地抬头,看了看跪地的两个小将,面庞上并未有丝毫的怒火。
“知耻后勇,输一场又何妨。”
“但军师,我等五千骑,堵不住蜀人的三千骑,连着我家四弟也伤了身子——”
常胜犹豫了下,知道劝不得,索性跟着开口。
“既如此,我便先记下,你二人戴罪立功,如何?我一直都期待着,河北五良的名头,有一日响彻鲤州战场。”
听着常胜的话,尉迟定和端木仇两个,一时泣不成声,朝着常胜跪拜俯首。
“便如吾名,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世上并无常胜将军。国姓侯尚有折戟之败,李破山亦有雍关之失,连着天下布衣徐蜀王,也曾被我困于蛇道。无需纠结以此,能走到最后的人,才做得天下名将。”
常胜起了身,将面前跪地的二人扶起。
“若心有不甘,便想办法赢回来。尉迟定,可记着那蜀将的名字?”
“此贼将,叫魏小五。吾尉迟定定然记得,日后当有雪耻之胜!”尉迟定抬起头,声音重新变得认真。
“甚好。”常胜露出宽慰的笑容,“鲤州战事将起,本军师还要倚仗你们,替主公,替我北渝,夺得天下三十州。”
“愿随军师!”
不仅是尉迟定和端木仇,连着另外三个的河北五良,甚至帐中的申屠冠,羊倌,许许多多的战将幕僚,都纷纷跟着抱拳,凝声开口。
“终有一日,我北渝,要大破西蜀!”
“传我军令,即日起,开始操练士卒,鼓舞士气,准备开春后的大战!”
站在诸多的战将与幕僚之中,常胜的声音,沉稳且坚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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