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一直冷眼看着。
弓骑的事情,不仅是他,连着东方敬都一直留意,却不曾想,常胜却在这时候,如此处心积虑,将弓骑一下子出动。
马射最大的作用,便是机动,以及骚扰。若是让这些人近了大宛关,只怕东方敬那边,会倍有压力。
眼下,只等看晁义的西蜀轻骑了。
北渝大阵中,常胜面色不变,一双眸子依然清冷。只看清了前方的战势,再无犹豫。
“银戟卫,破阵!”
“小军师有令,邺州银戟卫出军!”
“杀!”
北渝的大阵中,数千的精锐步卒,趁着两侧弓骑杀出,迅速打了一波配合,抱着长戟,披着厚甲,从阵中怒吼杀出。
皆是壮硕之士,又有苦训之果,一时间,在飞矢的掩护下,杀到了西蜀的盾阵前。
“随我冲阵!”一个银戟卫的裨将,横戟高呼。
“旗令,近射!”徐牧冷着目光。
旗令之下,西蜀的盾阵慢慢松开,十余队的西蜀连弩营,从一个个的豁口缝隙中,以三列之法,前蹲,中躬,后立,迅速将连射的弩矢,直直往前透射。
连弩射程太短,但近距离的射杀,威力比起弓箭,更要重上几分。
前队的银戟卫,转眼间倒了数百个。
但即便如此,依然杀气凛然,西蜀前阵的大盾营,不时有人被戳死,倒在了血泊之中。
“连弩后备营,准备第二轮的近射!”
……
硝烟漫天。
大宛关的城头,早已经是火光冲天。
城下抛射来的火矢,不断将城关的各个角落,染出一片片的亮堂。
“后备营,湿幔灭火!”
城头上的西蜀守卒,在陈忠的率领下,死守在延伸的长墙上,并未让北渝的奇军先登。
东方敬沉默看着,一时陷入沉思。里应外合之势,常胜埋的暗子,已经起不了作用。
不过,等北渝奇军的随军辎重一到,只怕战事要有变更。
城关外的前线,若无猜错,自家主公和常胜那边,开始互相厮杀,都以为拖住对方,将是最大的战果。却不知,双方的后手,让整个战事,变得越来越严峻。
“小军师,这北渝人的奇军,怎的……越来越多。先前申屠冠带来,并不到半数。”
东方敬点头,“长弓带回来的情报,我猜出了一些。为了奇袭大宛关,常胜下了血本。”
“小军师,那现在怎么办?”
“吃掉。”
“如何吃?”李三儿只以为听错,守城尚且苦战,但自家小军师却说,要吃掉这支数万的北渝奇军。
“常胜有后手,我亦有。”东方敬声音平稳,“我时常会揣摩,老师当年的那些奇计,是否过于凶险。但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最正确的事情。我早些时候便和主公说,要吃下这支北渝奇军。吾东方敬,岂能言而无信。”
在夜风中,这位名满天下的西蜀第一谋士,仰面朝天,神情一时无比肃杀。
“三儿,推我去陈忠将军那边。”
……
大宛关城外,人影攒动,杀声震天。奇袭的北渝军,在申屠冠的指挥下,不断发起一拨拨的强攻。
“申屠将军,攻城辎重到了,后备营也赶过来了!”
“好,好!”正盯着攻坚战的申屠冠,闻听此言,脸庞上露出遮不住的喜色。
“申屠将军,城关另一边,有我北渝的鸣镝信号!”
等另一个喜报传来,申屠冠整个人,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他先前的时候,还担心老友之女暴露,现在看来,并没有发生祸事。
“速速传令,趁小军师拖住徐蜀王大军,动用各类辎重,配合内应营立即攻关!”
……
大宛关另一边,一个披着袍甲的女将,沉默地仰起头,看着前方的城关。
在她的身后,有数千士卒,大多披着北渝的袍甲。
“蒋,嗯……蒋将军,这女贼当如何?”
听着这一句,女将回过了头,露出一张英气脸庞,约莫还带着一份不悦。
“怎的,称我‘蒋将军’这般难么?”
“上官姑娘恕罪……”裨将急忙告罪。
在他的面前,并非是什么北渝女将,而是换上了将甲的上官姑娘。按着自家小军师的意思,这会儿,要去赚一拨人头的。
刚才的鸣镝箭,便是他们这些蜀人射上去的。
此时,上官燕按着刀,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只穿着旧袍的女子面前。
“梅娘,现在如何?”
“婶婶好手段。”蒋娴抬着头,眸子清冷无比。
“错了,是我家小军师的好手段。来人,将此贼先押下去,等打完仗再发落,说不得能套个三五情报出来。”
不再看蒋娴一眼,上官燕整理了一番,带着士卒,准备循着小军师的密令,前去诈敌。
蒋娴痛苦不已,在被蜀卒的推搡中,她看着面前的上官姑娘,带着易甲的士卒,开始奔去大宛关。
只一瞬间,她的双目中,忽然涌满了悲戚。
西蜀的跛人军师,要用易甲的毒计,来对付奇军的申屠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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