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慕容氏问。
“城东姓牛的那家,去年刚给老五娶儿媳妇的那个,娶了内阁中书李家的嫡女,咱们还一道去吃了酒席,二嫂子还记得不?”
魏氏说起八卦来,眼睛里直冒光。
慕容氏想了想,“想起来了,那小夫妻俩郎才女貌的,听说怀有孕了,感情极好。”
魏氏一甩帕子,说得绘声绘色的,
“感情好什么呀!那个牛五是个断袖!和书童厮混的时候正被李家姑娘撞见了,李家姑娘受了刺激,请了多少大夫去都没保住腹中胎儿,都快五个月了,啧啧……
这李家姑娘刚落了胎,她婆母竟责怪她没用留不住孩子,这下李家不干了,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干脆把这件丑事宣扬出来,还闹上了公堂,打官司要和离呢!”
慕容氏用帕子捂着嘴,
“天爷啊,断袖怎么还娶妻呢?”
“嗐,传宗接代呗,男人有几个好东西。这还不止呢!你知道那翰林院邱家的……”
魏氏一说起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那可就来劲了。
她们在蔷薇庭闲聊着,谢锦姩带着谢皓星去外头玩了。
他们正在园子里玩秋千,刘惠兰就带着几个下人风风火火地杀来了。
春柳在后头悄悄地跟着。
当见到谢锦姩身侧有个男童的时候,刘惠兰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那眼神恨不得能把人生吞入腹。
谢皓星吓得往谢锦姩的身后躲了躲。
谢锦姩施施然行礼,
“给大伯娘请安,大伯娘今日怎么有雅兴来园子里散心?”
园子是从北院到南院的必经之路,而二房位于谢宅南院,刘惠兰从北院来,自然是要经过园子的。
朱妈妈捅了一下刘惠兰,悄悄用眼神提醒她,刘惠兰反应过来,这才堪堪收敛住表情,扯出一个颇为难看的笑容,
“我想去瞧瞧你母亲的病好些了没,姩姐儿,这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这是三堂叔家的星哥儿,星哥儿,来,见过大娘。”
刘惠兰瞪大眼睛,竟是魏氏那个贱货家的,怪不得觉得眼熟。守灵那日魏氏那贱货说的话有多难听,她可都记着仇呢。
魏氏她居然还敢上门,慕容氏这段日子不是谁都不见吗,怎么又见了魏氏?
刘惠兰感到心神不宁。
谢锦姩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正巧碰上大伯娘了,那咱们一块去蔷薇庭吧,堂婶婶也在呢。”
刘惠兰跟了上去。
“你母亲不是还病着,怎么见了那魏氏?她是有心要挑过继的孩子了?可她不是说要从娘家过继吗,见魏氏干甚?”
刘惠兰忍不住打探。
谢锦姩红唇轻启,
“大伯娘这一连串的问题,侄女都不知道要答哪个好了。”
刘惠兰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讪笑了两声。
谢锦姩悠悠道:“母亲的病已然大好,总不好一直拒客,可巧堂婶婶就来了,还带了星哥儿,
星哥儿是极聪慧的,才六岁的年纪,就会背《三字经》呢,竟一个字都不错,母亲喜欢得紧。”
谢皓星腼腆地笑了笑,而刘惠兰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背个书有什么了不起的?书呆子一个!
刘惠兰立马开始夸谢衍,语气里满满的骄傲,
“衍哥儿也聪慧!什么书看一遍都记得,夫子都说了,衍哥儿是聪明,但就是太爱玩了,机灵的孩子都调皮,日后定是大器晚成,不像有些呆板的书呆子。”
说完,刘惠兰狠狠瞪了一眼谢皓星。
谢皓星年纪小,听不懂其深意,但谢锦姩是听得明白。
谢锦姩心中嗤笑,对于在书院里排名倒数的蠢材,夫子也只能说聪明但爱玩,这只是客套话而已,刘惠兰竟还当真了。
总不能直说你家孩子又蠢又笨吧?
见谢锦姩不搭话,刘惠兰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自觉没趣也就不说了。
很快就到了蔷薇庭,谢锦姩和刘惠兰到的时候,屋里的人正聊地兴起呢。
刘惠兰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她迈着大步子进去,人未至大嗓门先到了,
“弟妹的身体好些了没?嫂子我可担心死了,弟妹病了多久,我就愁了多久,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慕容氏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淡声道:“好多了。”
见慕容氏这平淡的反应,刘惠兰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为了衍哥儿的前程,她才不会在这卑躬屈膝地捧慕容氏的臭脚!
不就是吵了几句嘴,自己早就翻篇了,偏这贱蹄子记仇,在外人面前也不给她留面子。
魏氏眼眸转动,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一甩帕子,
“大嫂子的消息真是灵通,可不巧,我这也要走了,不能跟大嫂子说说话了。
家里长辈关心二嫂子的身子,这才让我来送些补身的药材,现在药材送到了,我也不便再叨扰。”
魏氏站起身,这就告辞要离开。
刘惠兰都来了,她再待下去也是无趣,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更何况,她是带星哥儿来慕容氏这露脸的,不是来跟刘惠兰吵架的,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哪能回回跟这乡下来的泼妇吵嘴?
“妹子慢走,李妈妈,快帮我送送。”慕容氏客套道。
刘惠兰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看着魏氏离开的背影还翻了个白眼,等人走后,刘惠兰没好气道:
“那人可没什么好心肠,上回就挑拨咱们妯娌间的感情,弟妹可别被她骗了。”
慕容氏端起茶盏抿了口,道:
“她是来探望我的,还送了这些个药材,我不能拂她的情。”
刘惠兰陡然提高嗓音,
“她那是不怀好意,拿的什么破烂东西,就来咱家里显眼,呸!”
谢锦姩和慕容氏交换眼神,刘惠兰果真沉不住气,这才来了个魏氏,她就急成这样,若是伯爵府的人来了,她的反应岂不是更大?
“堂婶来送药材是一片好心,大伯娘关心我母亲的心更盛,定是备了更好的药材吧?”
谢锦姩的语调平缓,可说出的话却藏着锋利。
刘惠兰的脸色一僵,她来的匆忙,哪来得及准备东西,更何况,二房有的是钱,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哪需要用上她的?
“呃……”
刘惠兰讪笑了声,她现在可不敢呛声回去,只能好言好语地转移话题,
“这葬礼也过去一段时间了,弟妹还生气吗?婆母和你大哥都骂过我了,我这个人就是嘴欠,这不,我一听说你好了,马上就来跟你赔罪了。”
这段时间以来,谢昌多次指着她的鼻子骂,让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讨好慕容氏,这样衍哥儿才能继承家业。
刘惠兰只能劝自己隐忍,心中更恨慕容氏几分,等二房的家业都到了手,看她怎么一雪前耻!
慕容氏放下茶盏,
“嫂子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子,我早忘了。”
刘惠兰大喜过望,“真的?那可太好了!我就说弟妹不是小气的人,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是那外头的人能比的?”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问:
“那……弟妹那天说得都是气话吧?就是不过继大房孩子的那些话。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心焦,只想问弟妹一个准话。”
闻言,慕容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认真道:
“嫂子,我既不生气,那说的自然也不是气话,都是真心话。”
刘惠兰的表情立马就垮了,
“啥?你……你来真的?真要从伯爵府过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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