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
“麟哥儿,今年的秋闱你一定要加把劲儿,若考过了,家里给你说亲事的时候也更有底气些,你放心,祖母定然给你娶个高门贵女做妻子。”
老太君看向慕容瑞麟的眼神里满是慈爱。
“祖母,这样的话您都说过许多遍了。”慕容瑞麟吃着糕点,有些心不在焉。
“麟哥儿,你祖母说什么,你就听着。”佘楠之说。
这是她连生五个女儿之后终于得的男胎,本是双生子,可麒儿胎里不足,只剩下了麟儿,
好在麟儿平安长大,她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话了,只想把这世间的宝贝都给他。
“是,儿子遵命,一定考过秋闱。”慕容瑞麟无奈道。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次保证了。
慕容瑞麟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他迟疑片刻,鬼使神差道:
“其实,高门贵女也不一定好,素不相识不知脾性,如何能在一起共度一生?不如知根知底的。”
表妹倾心,他若是不知道还好,既然已经知道,又怎好辜负?
“知根知底的?麟哥儿这是什么意思?”佘楠之疑惑道。
老太君立时沉了脸,大儿媳妇不知道,她知道。
看来,麟哥儿的心已经被那个小贱蹄子勾了去了!
“婚姻大事自古讲究门当户对,高门贵女定是比小门小户的好!不熟悉只是一时,时日长了不就熟悉了?麟哥儿,你明日还要早起读书,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你母亲还有话说。”
祖母已经这么说,慕容瑞麟立刻便起身告辞了,
“祖母,母亲,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佘楠之笑着点点头,“去吧。”
待慕容瑞麟走后,老太君的语气冷如寒铁,
“楠之,大事不好了。”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佘楠之问。
“你可知刚才麟哥儿口中的‘知根知底’是谁?”
听到老太君这么问,佘楠之思忖片刻,
“母亲的意思是麟哥儿已经有了心怡的人?儿媳迟钝,母亲可知那人是哪家的,又姓甚名谁?”
老太君冷哼一声,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庶女生的小贱蹄子!狐媚货色,勾搭了麟哥儿去。”
她又想起谢流萤,那亦是个低贱无能之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佘楠之眉间一皱,“姩姐儿?”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谢锦姩,这两人也不经常见面啊,什么时候生出的情愫?
“姩姐儿不行,万万不行,她怎么配得上麟哥儿?”
佘楠之脱口而出,不免心烦气躁起来。
她自己也是大家族嫡女出身,虽说表面待二房和善,不像三弟妹似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但是她心底里还是瞧不起伯爵府二房庶出这一脉的。
慕容云湘乃曹姨娘所生,本就是庶女,庶女生的女儿,更是上不得台面。
即使谢隆有救庆王爷的功劳又如何?救的又不是陛下,而且谢隆已死,慕容氏空有忠毅郡夫人之名,
谢家朝中无人,只是个空壳子而已,一个后继无人的家族,又能荣耀几年?
纵使有庆王府照拂,可这还不足以让麟哥儿娶了她。
麟哥儿以后前程无量,自是得娶个有岳丈家相助的高门贵女,在官场上才能走得更长更远!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佘楠之就分析好了其中的利害。
“姩姐儿怎么会对麟哥儿动心思呢?王府那边不是暗示了要管她的婚事吗?而且父亲还有意让她入皇室为妾的啊。”佘楠之百思不得其解。
老太君老眼沉沉,
“那丫头精明死鬼,老身瞧她是想骑驴找马,多瞧几家都观望着,然后再从其中选个最好的,可怜咱们麟哥儿,成了她的备选了!”
闻言,佘楠之拧紧眉头,眼神中多了几分厌烦之色,
“好个不安分的丫头!”
“母亲,麟哥儿刚才这么说就代表他已经动了心思,他年纪小不懂事,求母亲出个主意吧。”
老太君拇指微动,缓缓转着手中的佛珠,一双老眼里满是戾气沉浮,
“我非让她再也不敢贴麟哥儿的身不可!”
……
翌日,刘惠兰一早就派朱妈妈送来了银子,倒是一两都没少。
“大姑娘,银子都在这,依姐儿年纪小不懂事,昨晚大爷和夫人教训了半宿,已经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儿就别告诉周家了吧?”
朱妈妈这番话说的谨慎小心,她看着正慢条斯理吃早膳的谢锦姩,心里十分紧张,
这段时间来她是见识了大姑娘的手段,自蛮婆子被打死后,她心里说不怕是假的。
谢锦姩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只喝着碗里的粥,春柳点好银子收了起来,冷言冷语道:
“既然知错了,怎么还不来认错呢?赔钱归赔钱,道歉是道歉,依依姑娘不亲自来认错,难道是心中还有不服?”
“……这,那老奴回去跟夫人说,这就叫依依姑娘来。”
朱妈妈都快流汗了,夫人只让她来送银子,没说依依姑娘还得来道歉啊。
原本大爷想让曦姑娘亲自来送钱的,但是她要脸面,怕谢锦又讥讽她,因此不想来,曦姑娘都不愿意来,周依依更不愿意。
所以,这苦差事就落到朱妈妈她的头上了。
眼下看来,大姑娘拿了钱还是不算完,依依姑娘恐怕要吃一番苦头了。
谢锦姩用调羹搅着粥,悠悠道:
“罢了,孩子小不懂事,让大堂姐回去仔细教养教养,没教养好之前最好不要带出门,给周家丢人也就罢了,别连带着谢家的脸面也让她丢尽,这要是传出去,我还真不想承认有这么个外甥女。”
“是,大姑娘说的是,若大姑娘没有别的事,老奴就先走了,门房正在套马车,要去苗家吊唁了,丧事赶早不赶晚。”朱妈妈陪着笑。
在朱妈妈走后,春桃不解,
“姑娘,为什么不让周依依亲自来道歉?”
“她们母女愿意来早就来了,我若是硬把人叫来,他们这马上就要去苗家吊唁,若是晚了时辰,再说是我耽误的时间,倒真显得我肚量狭小不依不饶了。”
还有就是,今天早起这么好的晨光,谢锦姩不想看见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这时候,李妈妈快步走了进来,一脸肃容道:
“大姑娘,老姑奶奶昨夜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谢锦姩一怔,“苗谢氏也死了?”
谢锦姩眼眸微暗,心中一个疑问渐渐浮现出来,她到底是伤心过度死的,还是……
也是贺礼之一?
“老姑奶奶已是耄耋之年,如今骤然离世,算是喜丧。只是姑娘,今日这葬礼您得去了,老姑奶奶毕竟是长辈,您不去不合适。”李妈妈劝道。
谢锦姩轻轻点头,苗谢氏去世,她不便用身体不适来推脱了,是得去。
“自然是要去的,取一件素色的衣裳来。”
苗谢氏年岁已久,死的又是她的独孙,老年人一时受不住刺激魂归西天也极有可能,
唐聿野既然只说了两件贺礼,那苗谢氏的死或许只是个意外。
她用棉帕擦了擦嘴,“帮我重新梳洗吧。”
既然是要去参加葬礼,那就不能佩戴首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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